《在死前爱你》神亦绝希

59、第 59 章

　　她附耳说着，没看见代芳难堪的脸色，因为圈子里的那些传言，还跟着一起打趣。

　　“你这个养子不得了，我看畔畔是把他当个宝，比他自己弟弟还亲，找五六年总算找到了，以后哪家闺女嫁你们家还真考虑考虑，不得先过你这个养子这关。”

　　代芳瞪她，纠正她的措辞，“胡说八道，什么养子，小时候养了段时间而已。”她越想是得赶紧回去一趟，放下酒杯道：“我回去了。”

　　“修补关系的时候不就来了，趁着你养子生病，你帮忙找找医生关心关心，畔畔怎么能不领你情。”

　　“什么病，还得专门找最有资历的。”代芳拎着包离开道：“我看是没病装病！”

　　代芳自和卞擎结婚后，也就过了一年夫妻和睦的日子，卞擎之后说是工作原因每年大半时间都在国外。

　　她知道卞擎忙全身心的相信他，可她后面才知道结婚第二年他就在国外养了个情人，整天背着她在外面偷腥。

　　嘴里的甜言蜜语承诺爱意都是假的，欺骗她的，她大受打击，甚至分不清男人是不是天生不忠诚不老实，非要选择得到后出轨。

　　她闹过吵过，但等来的没有如刚结婚那样的哄让，只有一句冰凉要不要离婚，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离了上一场婚。

　　代芳不知道再离了婚，她还能跟谁过，还能依靠谁，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忍下去。

　　卞擎不回国，她一个人住在别墅，唯一的指望只有儿子，更是把所有重心放在时畔身上。

　　但时畔自他们离婚后，像是迟来的叛逆期还没过去，谁的话都不听。

　　她在他面前话语权聊胜于无，这些年无论是她想修补关系，还是迟来的关心，他都不理睬，好不容易今年关系算缓和了点。

　　她本想着等他这次回来，找个机会提提相亲结婚的事，不该找到的人这时候回来了。

　　代芳马不停蹄回家，路上拨打时畔的电话。

　　她知道时畔是捡到泥巴放在心上也得当个宝的人，这几年为了能和他心平气和的交流，她学会避开时畔生气的点，“畔畔呀，听说朝朝找到了？晚上你带过来，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一起到家里吃顿饭。”

　　她盘算着先把人叫过来，再避开时畔和朝朝私下里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但时畔每天同意，只说朝朝生病急着看医生，暂时没有时间。

　　代芳想再多说，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时间确实紧促，时畔到了公寓把东西收拾好，就带着朝朝去见了约好的医生，年前的最后几天，各种抽血化验拍片，逐项排查。

　　这个医生开的药没效果就换另外一个，最终换了两个医生，在圈内好友的介绍下，约见了五六十岁市内闻名的医生。

　　朝朝吃他开的药总算有了效果，但检查只做了三分之二，还没等到结果，春节已经到来。

　　代芳不止一次催时畔到她那里过年，顺便把朝朝带上，过年那天，时畔问过朝朝后，掐着饭店带着妹妹两人去了别墅。

　　代芳一改最后一次见朝朝的态度，眉欢眼笑站在门口迎着，进门就问他这么多年去了哪，坐下又开始不停的嘘寒问暖。

　　朝朝虽然有点招架不住，但也一一回答，好不容易从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中喘口气，代芳又看到了躲在时畔腿后扎两个花辫子的小孩。

　　长的乖巧，小脸粉里透红，有点像朝朝小时候。

　　她指着犹豫了下，听到朝朝说是妹妹才确定，她还以为这小孩那年和小杨一起没了，转眼叫着妹妹过来，让她喊婶婶。

　　湘湘怕生，躲在时畔站在厨房前的腿后，就是想离陌生人远些，此时更是紧张的抓住时畔的裤腿。

　　她仰头看时畔，还没看到时畔的脸，听到朝朝叫她，还是慢慢的走过去。

　　代芳把孩子抱怀里逗了起来，和逗朝朝小时候如出一辙，三人这样看着也挺其乐融融。

　　时畔进门到现在的表情缓和不少，餐桌菜上齐的时候代芳还在找话和两个孩子聊，时畔说了声吃饭，他们才往餐厅来。

　　到了饭桌，代芳还沉浸在喜悦中，“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了，也放心了。”下一句就将话转到时畔，“畔畔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都二十五六岁了。”

　　她这阵子哪天都没闲着，说着把收集到的女孩家照片和信息都递到时畔的手边，像早有准备，“你看看哪个好，看中了这两天就能约着见个面。”

　　她想着人找到了，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再拿繁忙当借口。

　　但时畔只瞥眼那堆照片，依旧没什么兴趣，“再说。”

　　“再说什么再说，这个年纪谁还没女朋友。”代芳埋怨撂下筷子，照片都一一摆开，“你看看，没说你要立马结婚，最起码找个女朋友先谈着，不然像什么话。”

　　这些话不知晓时畔有没有听进去，但都一字不落的钻入朝朝耳朵。

　　他的脸一度僵住，但又要使劲压着不能表现任何异样，代芳以前和他说过的话他都还记得。

　　现在所说的每句话更仿佛在敲打提醒着他的身份，他捏着筷子低头，难堪又无地自容。

　　连妹妹说话都没听见，湘湘扯他好几下，他才回神看过去。

　　湘湘小声说：“哥哥，我想吃螃蟹。”

　　螃蟹放在靠近代芳的那侧，他不自在的伸筷子夹给妹妹，与不知何时看他的时畔对视了眼。

　　代芳拿着都快放他眼前了，他眼睛看的却是朝朝，她硬是把照片塞他手里，“我问你呢，你看他干什么。”

　　时畔再次放下照片，“再说吧。”

　　代芳从时畔的态度觉出不对来，以前人没找到不安心也就算了，怎么找到了反而更敷衍。

　　她饭也没心情吃，拿起照片挨个介绍，“你先看看，这个是你顾叔叔家的闺女，名牌高校毕业，已经管理公司两年了，小你两岁，刚刚好。”

　　“还有这个，是你静阿姨家的女儿，没靠家里，说是自己创业也成了，事业上升期，忙是忙点，但人懂事聪明，还有孝心，我见过两次，人是蛮好的。”

　　“或者芬芬也行，长得漂亮，她妈妈离婚后带着她自己开了几家面包店，生意不错，她也没啥重要的工作，等结婚肯定能全职照顾你。”

　　听到最后，朝朝面色愈发苍白，代芳还在絮絮叨叨，“你就是不懂，成了家，心就定了，再立业不是更顺……”

　　时畔烦的头疼，已经是收劲掩着气说：“妈……”

　　代芳怕再闹的不愉快，“行，明天再问你，你觉着可以，过两天就约。”

　　但这顿饭还是吃的各怀心思，直到吃完饭也没人再主动说些什么，时畔饭后只留了一会，开车带着两人回了市区公寓。

　　车驶入停车场，湘湘已经在车内暖气半个多小时的烘熏下沉睡，朝朝小心抱着她下车，走向电梯时被时畔接了过去。

　　朝朝想说他能抱得动，但刚进入电梯就连咳好几声。

　　时畔单手卡着湘湘的腿把她往上抱，空出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道：“回家把药先吃了。”

　　朝朝憋着咳点点头，进了家门他去倒水吃药，时畔把妹妹放进她单独的房间，等洗漱完已经是十一点多。

　　时畔经过朝朝房门前，脚步停下，随后回房间拿了两样东西。

　　朝朝吃完药躺着犯困，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想的全是时畔相亲结婚等等乱他心的事，还夹杂着代芳傍晚警告似的话。

　　门外响起指骨扣响房门的声音，“朝朝，睡了吗。”

　　朝朝一边说着，“还没有。”一边下床，但他动作太慢，刚套上棉拖。

　　时畔已经开门走了进来，见他只穿了单睡衣站在床前，他走近两手半提着他放回床，顺手盖好被子，问：“药吃过吗。”

　　“吃过了。”温暖的被子包裹着朝朝，他才觉身体只站片刻就凉了下去，两手提高被子盖到下颚处，眼睛看向时畔。

　　时畔很高，屋里只开了小夜灯，他伫立床前的身影侧对着昏暗的光线，衬得他面色更加清寂。

　　朝朝只与他低垂的视线对视几秒，就先败下阵来，心头像充了血，不自觉握住被子下的手，“哥……还有什么事。”

　　朝朝欲盖弥彰的小表情全然收在时畔眼底，他抽出手中的红包，“来给你压岁钱。”

　　“我都这么大了。”朝朝说着不要，他现在吃穿用加上看病，时畔已经给他花了太多，怎么还好意思拿压岁钱。

　　但他来不及推拒，时畔弯下身，手伸入他的枕头把压岁钱放好，顺带压住朝朝想拿出压岁钱的手，看他道：“健康吉利。”

　　朝朝没再做出不肯收的举动，他的注意力都被时畔俯身在他之上的动作夺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不需他再做任何微妙的行为，只要他转正双眼，就能看见时畔越过分界线的眉眼。

　　房间寂静的时刻，时畔视线定在朝朝扭向侧面的侧脸和颈间轮廓，别样的氛围在两人稀薄的空气之间晕染。

　　意识到朝朝的慌张，时畔收回视线的同时，抽出手，想站直身体。

　　朝朝趁着冲动之下，只来得及拉住他半躬着身的三根手指，“你会去约会吗。”

　　他堵在心口一晚上的话终于问出口，扭正脸看着遮住大半光线的时畔。

　　时畔听到后，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直视他，反问：“你想让我去吗。”

　　大概这个姿势不太好站，等待朝朝回答的时间，时畔用没被拉住的另一只手撑在朝朝手侧的被子。

　　是个有明显压迫感的举动，感受到朝朝又像个钟摆摇摆不定，他也不移开，就这么近在咫尺盯视他。

　　朝朝只觉一呼一吸都快要交融一起，那股冲动下去，他又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忍不住难受说出口。

　　面对时畔逼问似的方式，他只能放轻呼吸，怕鼻息喷在他的面颊，可还是看到了时畔微合的薄唇。

　　越线之前，他移开眼，“是你相亲……”

　　“是吗。”时畔没放过他，步步紧追着问：“那你觉得约会该做些什么。”

　　朝朝松下拉住他的手，想推开他，但置于凉被的指尖泛麻，他脑袋又乱成一锅粥，胡乱说了几个，“喝咖啡，看电影，去看海或者到处走走吧……”

　　时畔笑笑，不逗他了，在朝朝把自己憋窒息之前起身，“早些睡。”

　　听到时畔离开房间的声音，朝朝立即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止不住连咳嗽四五下，等身上的细汗不再出。

　　他两手撑起被子严严实实把头包住，过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年初一，不等时畔来叫，朝朝比之前要早醒半小时，洗漱完就下楼吃早餐。

　　湘湘已经坐在餐桌，一边连连打着还没睡够的哈欠，一边咬着嘴里的煎蛋。

　　朝朝坐在她身边，时畔端着最后一样早餐出来。

　　朝朝看见他就想起昨晚，还有些难以面对，偏偏时畔将热牛奶放他手边，低声询问：“要去喝咖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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