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雨初透半生》烟小裳

11、来历劫的陆同学

　　顾然转身望去，只见是前几日在新生报到那天结识的林露，林露梳着高高的马尾辫，一副黑框大眼镜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怀里还揣着几本书。顾然随即向着对方亲切的打起招呼，“林露，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我从刚才走过去就觉得这人看背影有些面熟，没想到还真是你”。林露回应道，“你来这做什么啊？”

　　“哦，是这样，我来找陆伊寒陆同学，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所以我特地来这等着想谢谢人家。”顾然说道。

　　“你见着陆伊寒了！？还和她说话了！？”林露不禁兴奋道。

　　“是啊，你们不是都是A班的吗，同一楼层应该很常见吧，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些激动地反常呢？”顾然看着林露的反应疑惑地问道。

　　“你不知道，我们楼层每个班下学的时间都是错开的，像A1班是上午放学最早，下午放学最晚的。A5是上午放学最晚，下午最早。以此类推，所以我们基本上都互相见不着面的，就算是课间偶尔在楼道里遇见了，单是看着她，我就莫名有一种紧张压迫感，唉或许这就是学神的无言气场吧，哪还敢上去说话什么的啊。”林露感叹道。

　　顾然赞同的点了点头，陆伊寒本人就是有一种让人不敢造次的天然威慑力，不知道是因为她那绝世出尘的容颜，清冷无双的气质，还是那学神的光芒，强大的气场，又或是所有的一切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这般独特的魅力。

　　顾然正想着、抬头不经意间一瞅，便看见刚刚说到的人此刻正向外面走来，单跨一白黑色单肩包，长长的黑茶色卷发微风轻拂便轻易吹散开来，显得格外飘逸。稍微有些宽松的校服隐约透露出那人苗条的身线。

　　林露这时也看到了前方正走下来的人，急忙拽着顾然的衣角不停地拉扯着，小声说道“她来了，她来了”。

　　顾然敛了敛神，向前几步跑、立在陆伊寒面前，对上对方出众的眉眼，礼貌说道，“陆同学，你好，我是特地过来感谢您今天帮忙的”。

　　陆伊寒看着对面留着中分沙宣头的女生，额前还有几缕细碎的空气刘海，圆圆的脸型上一双黑色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带着些许红晕难开，“你已经谢过了”。

　　“那不一样，口头几句话也没有多少诚意的说”。顾然不禁开口说道，看着对方平淡的眼眸，继续说话，“所以我想。。陆同学，课外活动时间。。你有没有什么事啊，如果没有的话，我能不能请你去喝杯东西，当然这远抵不上您帮我解决的麻烦，不过我现在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感谢您的方式了，又怕时间拖长了你就忘了。。。”顾然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竟如蚊子声般大小。

　　“没有”，倏尔只听见对面的人再次传来声音。

　　“啊，什么？”顾然抬起头来，看着陆伊寒问道。

　　“没事，所以可以去”。陆伊寒解释道。

　　“哦，哦哦。。好。。那这边走，”顾然没想到陆伊寒答应地这么快，一时未反应过来，坑坑洼洼地说道。走了几步后想起还在不远处的林露、便回过头挥挥手离开示意，在对方木讷石化的视线和手势下有些尴尬地转回了身，向着小南街的方向走去。

　　（林露此时OS：我也想和我学神大人搭个话啊。。。

　　顾然带着陆伊寒来到了小南街上的一家小咖啡厅，店铺很小，但颇有一股复古气息。到了下午这个时间，店里的客人就更多了，常常把几个服务员弄得晕头转向。

　　二人在挑了最里面靠窗的座位坐下来，“陆同学，你要喝些什么？”顾然开口问道。

　　“随便。”陆伊寒淡淡地回答。

　　“哦这样啊，那我就给你点和我一样的吧，你在这稍微等会”。说完顾然转去了身后的柜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好看的眼睛发来探究的目光。

　　顾然付好钱后回来坐好，开始介绍起来，“这是小南街里很受欢迎的一家店，叫‘一米阳光’，说起这个名字，陆同学，你有没有觉得很有文艺气息啊，门牌和店里装潢也布置的这么有复古情调，还有你看这窗边用的窗帘跟整体的店面也很搭，你身后还有心愿墙，好多人在。。。”

　　“所以”，陆伊寒不禁蹙了蹙眉，开口打断对方还想继续的内容，“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淡漠的眼眸无意一挑，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好好感谢你今天上午帮我解围，只是我怕说太多遍了会让你烦，所以就想再找些别的话题。”顾然连忙摇头解释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陆伊寒看着眼前的女生，回想起上午天台的情形，看得出来她是害怕的，可还是义正言辞地和对方据理力争，嘴上功夫一点不落下风，“没什么，你的声音如果是现在这个分贝，我也不会出现在那”

　　“啊？哦，。。当时，这个，确。确实。。是挺丢脸的。”顾然先是瞪着圆圆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对方，理解了什么意思之后，想起自己当时那犹如‘训导主任’一般同许沐言的对话，顿时尴尬不已，用手挠了挠头略有些不知所措，正好露出前日晚和周晴晴被许沐言那几个人欺负时留下的抓痕，映入了陆伊寒深邃的眼眸中。

　　“纸老虎”，陆伊寒幽幽地吐出一句。

　　“嗯，什么”顾然疑惑地问道。

　　“那些人是纸做成的老虎，是你们给了她们可以下一次变本加厉的理由，对于这一类只会用最原始行为表达的人群，你觉得那些长篇大论会有多少用。”陆伊寒破天荒地解释道。

　　顾然看着眼前绝美的清冷女子，明明是同龄人，却又有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和眼见。那双狭长的眸中仿佛装着一个让人永远望不到底的空间黑洞，它包罗着万象，好像能透视这整个世间的真相。也许有的人会被致命的吸引，有的人会害怕，可顾然却是觉得异常的亲近温暖，有的时候人与人的相处或许就是这么奇怪，而不同的人在面对着同样的东西也总归都会有着不同程度的解读，这无法改变。

　　“陆同学，谢谢你和我说的这些，我懂了”，顾然乖乖地点点头，“不过刚才还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顾然兴奋地看着对面清冷似谪仙的人。

　　“你思路快些就不用这样了”，陆伊寒揶揄道。

　　“那还是慢了好，这样你就能多说点话了。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还没见你笑过呢，话再不说几句，就真的成了天人了。有时候我甚至想你不会真是从天上来的吧，完全就是按小说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九重天上仙‘范本’来的啊。呐，陆同学，你是来历劫的吗？”。顾然闪着星星眼说道。

　　陆伊寒看着对面的女孩，眉角弯弯处流露着满满的天真气息，亦不乏少女的狡黠。（只是画中人似乎忘了自己也该是这样的，这样的豆蔻年华，这样的青春欢乐。。。

　　“41号，您的珍珠奶茶好了。”柜台处传来声音。

　　“哦，是我们的。”顾然拿起便签纸，“我去拿了，陆同学”，随即起身去往柜台。

　　陆伊寒微微点头，眼眸一转随即看向窗外来。

　　“谢谢”，这边的顾然刚接下托盘，门口挂着的风铃便一阵“铃铃”声响了起来，顾然本能向上一瞥，正好迎上来人的目光。

　　只见对方身穿一件卡其色大款外套，里面套的纯白T恤，黑色长裤衬得双腿修长，刚到肩的一头茂密的深棕色短发、随意地在额际撩起，一双黑眉下闪着一对醉人的桃花眼，唇边扬着放荡不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