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幻想记

2、第 2 章

　　顾敛感觉自己已经飘飘忽忽的了，被来人托住身体也能毫无负担的靠上去，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更睡得肆无忌惮了，留下一旁尴尬抠地的乔西面对修罗场。

　　就在刚才，白洛书从容地点开通话，谢黎在电话那头波澜不惊地问了在哪，看样子是要赶过来，而顾敛在听到谢黎的声音后就撑不住了，捂着脸靠在沙发上，只有白洛书像一个胜利者，在笑着等谢黎到来。

　　谢黎来得很快，在结束通话后没几分钟就脸色阴沉的闯了进来，乔西只能看着他靠近顾敛在一旁干着急，实在是搞不懂顾敛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熟了的，等会谢黎动手他可拦不住。然而谢黎压根没看坐在一旁的白月光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拢着顾敛，将顾敛整个人都拥在怀里，然后抱着顾敛走了，全程和白洛书零交流。

　　没了？这就没了？就这？说好的修罗场呢，人都到齐了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吗？乔西失望了，主角都走了他也懒得留在那了，正要打算离开，就被白洛书叫住了，“能麻烦你送一下我吗？”

　　“。。。。。。”

　　乔西实在是懒得和白洛书搭话，他又没喝酒，而且已经作为胜利者在顾敛面前得意很久了，现在装什么柔弱，两人又不熟。

　　“我是Omega，你把我一个人丢在beta酒吧不怕我遇到危险吗？”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乔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直接拒绝了：“我和你不是朋友，没这种义务送你回家，而且你是自己来的，顺便还挑衅了我的朋友，我觉得我们不熟，你不要和我搭话了，还有。这里是Beta酒吧，没人会对你这个高贵的Omega做什么的放心吧，有事麻烦报警不是找陌生人。”

　　顾敛是在下车后醒来的，冰凉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他一下子就惊醒了，就看见谢黎打开了他的车门。

　　“要我抱你吗?”

　　顾敛往后缩了一点躲开谢黎的手摇头拒绝，然后硬着头皮下了车。风吹的人越来越清明，他就越来越无法面对谢黎，那些话谢黎已经完全听到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呢，谢黎本来就够讨厌他了。

　　他跟在谢黎后面，直到进了房子才发现这不是两人常住的家，而是近郊的一栋小别墅，是他18岁时爸爸送他的礼物，之前他和谢黎的婚礼也是在这办的，他其实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还有他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可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谢黎也只会回市区的家，这里除了结婚那一次，谢黎应该一次都没来过。

　　可顾敛坐在沙发上，看着谢黎的背影越来越疑惑，谢黎能轻车路熟的找到拖鞋换上，然后走进厨房，有条不紊的煮起了东西，直到谢黎端着东西出来他都还在发愣。

　　“别发呆了，吃点东西吧，”谢黎在他身旁坐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就连眼睛都弯起来了。顾敛看着手里热乎乎的圆子，完全没有搞懂谢黎在想什么，这时候不应该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愤怒的提出离婚吗，为什么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

　　“为什么跑去喝酒?”

　　他还没问谢黎先开口了，语气是带着点窃喜的指责，完全不像平时的谢黎。

　　“心情不好吧，”顾敛低着头，不敢看谢黎的眼睛，“那个离婚协议你。。。。”

　　说到这个，谢黎的脸又沉了起来，他凑近顾敛，顾敛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熟悉的气息就喷洒在耳侧，让顾敛的心静不下来，谢黎轻轻咬了顾敛的耳朵，低声说道：“不是要困住我吗？我来了，就在这，困住我，我是你的东西不是吗？”

　　顾敛的心彻底崩裂了。

　　顾敛的朋友们都知道，顾敛在入学时对谢黎一见钟情，可顾敛没告诉过任何人，他在此之前也见过谢黎。

　　顾敛从出生起就被检查出腺体异常，虽然是个A可却闻不到任何O的信息素味道，后又因为生病，直接被摘除了腺体，那个时候顾敛已经15岁了，他成了一个还不如Beta的废A，体弱多病，甚至快要不如O。那些嘲笑声他听在耳朵里，他不断在想，成为A有什么好的，他宁可做一个beta，也不愿意承受这些目光。

　　短暂开过的花朵瞬间枯萎下去，光芒黯淡，顾敛重新回到疗养院，在那里，他认识了谢黎。

　　谢黎是疗养院的义工，顾敛看过他的档案，他是孤儿，从小就在顾氏投资的福利院长大，顾氏给他提供上学的帮助，而他长大了就得为顾氏做事，简单来说，他是顾氏的人，现在是顾敛的人。

　　那时候的谢黎沉默冰冷，不苟言笑，对顾敛唯命是从，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物品，顾敛的所有物，然而在最后，顾敛笑着对他说：“我向往太阳，而不是两滩烂泥靠在一起可笑的取暖。”顾敛再次见到他，他果然成为了太阳，只有顾敛依然在泥里，被他晒了个干净。

　　“顾敛，你喜欢他怎么不去追啊，”朋友怂恿着他，“我看他和白洛书走得那么近，你再不上就没机会了。”

　　顾敛笑的淡然，他一点也不担心，改天新的协议就放在了谢黎的桌上，在偿还完顾氏债务之前不允许恋爱。这种无厘头的协议，换个人都要骂有病，谢黎签了。

　　之后乱七八糟的要求越来越多，不许去二食堂吃饭，因为白洛书过去了。

　　不许答应部门的活动，即使谢黎是部长，因为白洛书是副部长。

　　不许答应晚会的邀请，因为搭档是白洛书。

　　不许去图书馆复习，因为白洛书在楼下等他，故意让他失约。

　　可结果是一回事，过程却并不让他满意，两人依然走得很近，一A一O，同样的天之骄子，多么般配，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这样的消息，顾敛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了，他不想要谢黎成为太阳，更不想他成为别人的太阳。

　　变故发生得很快，在得知谢黎被白洛书的追求者堵了时，顾敛终于急了，他终于意识到，谢黎应该是他的东西，他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可现在却被别人划分成了别人的的东西。

　　谢黎赶了过去，还特意让人拦下了同样急着赶去的白洛书，他故意耽误了几分钟，心想让谢黎吃点苦头也是可以的，谁让他要和白洛书纠缠不清，可几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在顾敛赶到现场时，亲眼看到有人手里的刀划开了谢黎的脖子，瞬间腺体涌出鲜血，涂满了他的整个后背，谢黎甚至说不出来话，腺体被破坏的疼痛顾敛感受过，他呆愣在原地，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结果显而易见，谢黎成了废A，他的腺体被摘除，他也从天之骄子堕入泥潭，回到学校后他又开始沉默起来，可耳边的闲言碎语没少过。

　　顾敛此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向父亲提交了一份协议，他说，他要和谢黎结婚，谢黎毕业后也同样要进入顾氏工作。

　　在签结婚协议时，谢黎却不如以往那样爽快了，他盯着顾敛说道：“我是你的东西吗？”

　　顾敛愣了半晌，才说了个是。

　　“顾敛，我是你的东西吗？”

　　谢黎的声音就在耳畔，却又好像很远，敲击着他的心，把他的心弄得七零八落，直到躺在床上，他才稍微有了点归属感。然而下一秒，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手腕。

　　咔擦。

　　一声清脆的闭合声后，顾敛还躺在谢黎怀里，可他的手上已经感受到了重量，还有谢黎的手。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谢黎边轻吻他，“来自烂泥的礼物。”

　　他执起顾敛的手，在手腕处留下一个个红痕，鲜红的印记和银白的手铐搭配起来也是不错，“你不想困住我，可是我要困住你。”

　　谢黎忘了是第几次见到顾敛了，反正每次见到的他都不太高兴，直到他成了顾敛的贴身护工，他看着顾敛摆弄一个破旧木偶，把他拆掉，再一点点组装起来，顾敛一直是笑着的，谢黎明白了，不是那件事本身有什么乐趣，而是那个玩偶，打上了“顾敛专属”的标签他是顾敛的东西。

　　谢黎也好想变成顾敛的东西，他以为只要听话就够了，可顾敛说，他不喜欢一滩烂泥。

　　再次见他，谢黎成为了顾敛想要的模样，光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到喜欢，事实证明，顾敛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他，每一份协议，每一句命令都好像是他的爱意，可当谢黎试图靠近他时，他开始拒绝。

　　至于会让顾敛耿耿于怀的白洛书，老实说谢黎和他并不是太熟，除了工作相关并没有任何联系，而白洛书对他总是有莫名的敌意。

　　临近毕业，谢黎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顾敛，还有顾家打算送顾敛出国的计划，他真的忍不住了。既然要利用的话，那就互相利用好了，他找上了那个对白洛书很特别的狂热追求者，甚至不需要任何技巧，那人轻易就被他激怒了。

　　时间是他计划好的，两人要约谈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他在等着顾敛到来，在看到顾敛出现时，他最后对那个男人说：“你只是个可怜的Beta，你能标记他吗？你能缓解他的发情期吗？而我可以，就连信息素都是他喜欢的味道，你连腺体都没有。”

　　他是故意的，他这辈子的刻薄言语都在今天说完了，男人用刀刺向他的时候他都没动，他甚至在心里恶意地笑了，顾敛会记住他的，无论因为什么。

　　后来的一切好像都如他所愿，顾敛甚至要和他结婚，可谢黎感受不到他看着自己时的爱意了，只有同情。

　　谢黎最终还是同意了结婚，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留在顾敛身边的办法，可婚后，顾敛还是若有若无的避开他，甚至不愿意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就像他在做护工那段时间，顾敛会同情他的身世，可不会爱他。

　　他毕业就进了顾氏工作，还有一笔债务压在身上，他想要尽快还完，然后找顾敛坦白，到时候无论是把他关起来，用同情困住他，也绝对不会让顾敛离开。

　　顾敛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进来，在地上留下一点点细细碎碎的光，他刚想起身，就被手腕上的力扯了回去，他忘了，昨天谢黎把两人铐在了一起。

　　拉扯的力也惊醒了谢黎，他还没睁开眼，先拽住了顾敛，四目相对，谢黎眼里都是固执，手没有一点放松。

　　“你先放开，我要起床了。”

　　顾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的事他也想起来了，他说的话谢黎完全听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好吗？”

　　谢黎抓住他的手微微放松，有些不真实感，他问道：“我是你的东西对吗？”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谢黎就是他的东西，他挑中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感情，他解释不了，可他想要谢黎在他身边，至于那些拒绝，只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是他困住了谢黎。

　　“为什么要反复确认呢？”谢黎需要他的肯定，他也需要谢黎的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即使你向往的是光，我只是一滩烂泥，即使你对我只有同情，我也想要在你身边。”

　　“把你困在身边的话，就是我的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