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黑粉》程万里

52、第五十二章

　　看完角马渡河，天还未黑，大家就回到酒店。
　　这是他们在马里拉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他们就要飞北美，近20小时的航程非常累人，他们需要好好休息。

　　预算果真不够，他们在马里拉的最后一顿只能吃泡面。
　　李竟瑶说她闻到泡面味就想吐，含沙射影地指责吴备一开始乱花钱，节目组在他们俩人掐起来之前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surprise——一顿地道的潮汕火锅。
　　大家好些天没吃过这么地道的中国特色美食了，就连想要节食的女明星都频频动筷。

　　吴备给方小莹挟了两块牛肉，李竟瑶的脸色不太好看，竟转头殷勤地给韩策剥了只虾，结果韩策又把虾挟给了周紫，周紫越过韩策，笑眯眯地对李竟瑶说：“谢谢竟瑶姐。”
　　李竟瑶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宋斯年是唯一一个胃口不佳的，他坐在韩策的对角线位置上，恨不得离韩策八丈远，全程没有跟韩策有过任何交流，还好韩策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
　　节目组拿了两听啤酒来，每个人都喝了一点，气氛热络起来，大家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就连工作人员也凑在一起，时不时地说点什么，表情有几分严肃。

　　他们是不是看到韩策亲他了？

　　宋斯年低头喝了一口啤酒，实在食不知味。
　　周紫关切地问：“斯年哥，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宋斯年摇摇头，故作不经意地道：“工作人员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吗，我看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
　　周紫爽快地起身：“这还不简单，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周紫年龄小，接地气，最容易跟工作人员们拉近距离，十多分钟后，她就完成任务，向宋斯年走来，眉梢沉重地耷着。
　　宋斯年的心提了起来，待周紫走近，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紫语气沉痛：“维拉死了。”

　　“什么？！”宋斯年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谁死了？”
　　“维拉。”
　　“维拉是谁？”
　　“就是我们早上看到的那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宋斯年心里先是一松，又猛地揪了起来。

　　“它是怎么死的？”
　　“被人枪击射中两只眼睛以后，砍下了脑袋。”
　　“被谁杀死的？”
　　“没有目击者，有人说是因为它咬死了马里拉人的牛，遭到报复，也有人说是马里拉高.官收了钱，默许富豪猎杀狮子，更有甚者，说狗官把狮子按照人气拍卖，你还记得我们看狮子和鬣狗的时候，旁边还有一辆越野车里是几个白人，据说就是他们杀了维拉。”

　　无论杀了维拉的是马里拉人，还是白人富豪，背后都是利益驱使。
　　狮子可以逃过鬣狗的围捕，却挡不住人类的迫害。

　　宋斯年满心愤懑无法排解，又喝了一杯酒。

　　一旁的吴备和李竟瑶终于还是掐了起来。
　　吴备因李竟瑶对韩策献殷勤而吃醋，明里暗里地指责李竟瑶蹭流量，势利眼，李竟瑶反过来质问他：“你自己对周紫和方小莹的态度一样吗？”
　　不一样。
　　一对势利眼，谁也别说谁。

　　毁灭吧。
　　这破世界。

　　宋斯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

　　他一不小心喝多了。
　　晚上回到酒店，韩策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他趁杨奇和吴备说话，也钻进了卫生间，借着酒劲，一把将正在刷牙的韩策推到墙上，压低声音警告：“在镜头前他妈的给我收敛一点儿！”
　　韩策做无辜状：“像你现在一样‘收敛’吗？”
　　宋斯年恼怒道：“……我是为了警告你！”

　　突然，卫生间外有人敲门。
　　“斯年，韩策，咱们冷静一下，有什么矛盾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没什么说不开的。”

　　宋斯年：“……”
　　韩策隔着门扬声道：“斯年老师关心我，让我在镜头底下收敛一点呢。”

　　门外的杨奇赞同地点头：“斯年这是为你好，他怕节目播出的时候，你的一些不经意的行为被人恶意解读。”
　　韩策：“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他呢？”
　　宋斯年：“……”

　　杨奇：“……这也不用特意干嘛吧，记在心里就好，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回报这份善意。”

　　一门之隔。
　　韩策正反过来把宋斯年压在门上，深深亲吻。

　　宋斯年压抑着呼吸，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隔天早晨六点半，《星流》剧组就登上了飞北美的班机。
　　他们沿着美丽国西海岸一路玩，宋斯年已经适应了剧组多个机位对着他们拍拍拍，再加上杨奇，周紫和方小莹都是不错的旅行搭子，他开始体会到旅行的乐趣。
　　韩策依然三不五时地骚扰他一下，“偷袭”他一下，倒也……倒也别有趣味。
　　吴备和李竟瑶的关系变得复杂，李竟瑶明显比以前在意吴备，只要吴备对方小莹或者周紫多关照几句，李竟瑶就去靠近其他男嘉宾，然后俩人激情对掐。再迟钝的人都发现了他俩之间有猫腻，李竟瑶喜欢吴备。

　　李竟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恋爱脑。
　　宋斯年跟她接触下来，发现她是个非常功利的人，在他们录节目之初，她非常努力地争镜头，吴备对她的影响很小，但现在，她正在逐渐失控，在镜头底下就跟吴备纠缠不休，等节目播出，她和吴备的粉丝都会攻击她，谴责她。
　　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情难自禁。

　　宋斯年观察着她的行为，告诉自己，引以为戒。
　　等节目录完，他就跟韩策分道扬镳。

　　《星流》节目组在北美呆了八天，又去了北欧，全程二十九天，终于录制完毕。
　　第二十九天下午三点，节目组落地宁城机场，当天晚上，导演定了场地，全部工作人员和嘉宾一起聚餐，大家嗨到凌晨三点，导演喝多了，是被助理扶到酒店的。
　　嘉宾们终于得以放松，也都有点醉。

　　宋斯年回到酒店以后心中默念，果然，不到三分钟，就有人敲门。
　　刚才聚餐的时候，韩策给他敬酒，当着一桌人的面在他耳边轻语：“一会儿在房间等我。”
　　宋斯年握着酒杯的手指不断收紧，强装镇定地说：“也多谢你关照。”

　　门外果然是韩策，他酒后气质越发疏狂，格外性感，他专注地望着宋斯年：“斯年老师，求关照。”
　　宋斯年一把将他扯进门内，回身踢上了门。

　　当晚的激.情与爱.欲，语言不可尽述。

　　隔天一早，宋斯年是被痒醒的，他的脑子混沌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韩策在吻他的背。
　　宋斯年清醒之前就先本能地笑了起来，他一只手捂嘴，一只手回身推韩策：“你是狗吗，大早上的没有刷牙，臭不臭啊。”
　　韩策不理他，由于他翻了个面，原来亲的背面，现在只能亲正面。

　　宋斯年举手投降：“不能再弄了，我的腰没力气，再弄要废了，唔呃——”
　　韩策含含糊糊地道：“不弄你，伺候你。”

　　饿了很久的人，第一顿就是满汉全席，宋斯年实在撑得慌。
　　他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人黑眼圈浓重，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反观韩策，则神清气爽。
　　一个荒唐的念头掠过宋斯年的脑海，他回身向着客厅的方向问道：“你不会是什么采阳补阳的妖怪吧？”

　　韩策乐不可支，刚要说什么，门铃响了。
　　“应该是订的餐到了，你去开下门。”

　　宋斯年不假思索地跑过去，看到门外的人，他愣住了。

　　“方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怎么？不方便？”
　　“……”
　　“还真不方便？韩策在这儿？！”

　　方文洲想要进门，宋斯年遮遮掩掩地挡着，但方文洲颇为强势，拨开他的手闯进来了。

　　韩策只穿了一条内裤，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他的行李已经让工作人员拿走了，来给他送衣服的小何出了个小小的交通事故，耽搁了。
　　但他不准备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他冲方文洲挥挥手：“方总，好久不见。”

　　方文洲强自保持着镇定，由于愤怒，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没有搭理韩策，扭头跟宋斯年说：“斯年，让他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他着重强调了“非常重要”。

　　方文洲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韩策，头都大了。

　　方文洲提高音量：“斯年，我是以你经纪人的身份，跟你谈非常重要的公事，不方便有闲人在场。”
　　宋斯年看向韩策：“要不你先回你房间吧。”

　　韩策拖着语调：“好啊。”
　　他慢悠悠地起身，从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捡起自己昨天穿的、沾着酒气的脏衣服，旁若无人地穿好，路过宋斯年的时候，他突然按着宋斯年的后脑，狠狠地亲了一口。

　　方文洲偏过头，克制着，没有口出恶言。
　　此时此刻，他话越多，输得越惨。

　　韩策倒是潇洒地走了，留下宋斯年，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他两次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巴，焦躁地咬着嘴巴上的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