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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落入贼手 ...


  •   他自小跟朱祁真一齐长大,交情甚深;故此,在老皇帝任命下,他得幸也偷偷拜在祁原门下学功夫。

      虽体质自小羸弱,但他天资聪颖,一闻千悟,不在朱祁真之下。

      眼见着周盛的身手渐趋炉火纯青,朱仝渊便秘密指定其为朱祁真暗卫,护他周全。

      本是件博皇恩的大喜事,奈何右丞相周元明两夫妻爱子心切,日夜跪在养心殿外,苦挽君心。

      周盛便自作主张,上演了一出假死事件,从此定心相伴朱祁真左右。

      那厢,房羽然冲出百米远,见黑衣人跃入了一荒芜的小院之中。

      她即刻停下脚步,多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黑衣人快步流星,毫不犹豫的一跃十分蹊跷。

      看似被她逼入绝地,随便挑了座院子躲藏起来,可她却察觉到些许阴谋的味道。

      这人是谁?为何行刺朱祁真?进这院落有何目的?

      房羽然绕道后院,窜上屋檐,五指如凤爪轻轻捏起一枚瓦片。还未提起,屋内传来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疯狂刺耳,响彻整个院落。

      她手肘干脆一扫面前的屋瓦,幽暗的屋内陡然落入乍现的光明中。那尖叫的女子似乎被这光一惊,叫声顿住。

      房羽然趁机缩肚腹钻了进去,一落地,眼睛适应了好一会。

      “莺儿,别叫了。”

      房间内还有一个女人?房羽然指捏暗针,随时准备出针应对。

      尖叫的女子这才大喘息缓缓平静下来,颤抖着嗓子:“娘娘,我怕~”

      “不要怕,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什么歪理?

      房羽然竖起双耳,这娘娘声调柔和,平静无澜,仿似不起涟漪的湖面,底下却埋葬了无尽忧伤。

      “姑娘是谁?”

      “你是谁?可曾见到刺客?”

      她淡淡笑了下:“刺客不正是姑娘么?”

      “没见到刺客,那个女孩叫什么?”

      “莺儿只是容易受惊而已。”

      房羽然站在屋顶的光圈之下,而屋内人却身处黑暗之中,她迷蒙起双眼,只能看个模糊身影。

      一时间寂寞无语,那娘娘静坐床边,端庄静穆,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莫名地,一股森然冷风自她后背缓缓吹来,寒毛倒竖。

      自腰兜中取出手电筒,打开,照向那张床。

      “手电筒?”

      那娘娘竟然认得现代物品?见她倏地站起身朝这边走来,房羽然本能性后退。

      她上前一把夺过,澄黄束光打在房羽然面颊。

      房羽然被刺得睁不开双眼,不知何缘故,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她却觉得一股汹汹压迫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息。

      本欲按下针弩,却被那女人一把握住右手。

      咣当一声巨响,那束光在地上相撞出电火花,抖落最后几丝光线后,便归于黑寂。

      “你来干什么!”她一爪猛然掐在房羽然脖颈处,歇斯底里,似乎与房羽然仇深似海。

      房羽然从头至尾如坠云雾,不明所以。

      呼吸自缝隙中游走,双颊通红。恍惚间,一个女人映入她脑海,虽然看不清面前人的面目,她大胆地猜测了下!

      “成、成蓉儿?”

      名字甫一出口,女子如雷震耳,浑身一滞。

      成蓉儿...好久远的名字。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十几年前,有人柔情地在枕边唤她蓉儿;

      被世人遗忘的十几年来,她是:贱人、冷宫里的那个人、不得宠的蓉娘娘。

      愣神间,房羽然反手擒住推开。双眸骤然冰冷,她冷哼一声:“不愧是抛夫弃女的绝情人,掐死自己女儿也是说来就来。”

      成蓉儿无声,眼角滚落两行晶莹珠液,落至地面惊惹出朵朵尘花。

      冷宫中薄薄的一层尘灰,一如尘封了她的青葱岁月;泪滴落下,揭开她极富痴傻,也极端无情的流转时光。

      “你、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房羽然睨她一眼:“少自作多情,我来是执行任务。”

      “扶持谁?”

      房羽然不想回答,撇下她,四处观察房内陈置摆设,陈旧而简陋。只有三十平米见方的小屋内,一方圆桌仅能容纳四个人,上面的霉烂被抹布反复擦拭后,印出点点顽固的灰绿斑驳。

      赭红色梁柱的染漆已经剥落下来,露出白色石灰,地势凹陷处还渗着昨晚漏进来的雨水。仅剩的家具便是那张嘎吱作响的雕花朱漆木床,床两边掩映在青蓝粗布的床帘之下。

      房羽然曾经幻想过千百遍,见到母亲成蓉儿她会如何咬牙切齿,手刃报父仇;

      也许污言秽语辱骂她,令她无地自容;

      如果她生孩子了,将亲手在她面前折断那孩子的脖颈。

      如今,她得偿所愿找到了成蓉儿,却万没料及是此般昏暗潮湿简陋的境地中,房羽然竟然生出一种心酸的苦楚。

      这个女人,抛夫弃女,死心塌地地跟着朱仝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本以为她会享尽荣华富贵,到头来,不过是冷宫冷饭冷菜冷板凳。

      她不禁鼻尖冷哼一声,跨过门槛走向小院。

      小院种满了芍药玫瑰和一棵梧桐树,殷红耀眼,芬芳绚烂;只是大半砖石碎裂开,钻出青苔,露出青草尖尖嫩芽。

      成蓉儿没有跟出来,只是站在门旁,静静看着她。

      她真的很像自己,不仅是秀丽的容颜,还有那倔强的性格。只是,多了那个男人可悲的悯人之心。

      令人憎恶的怜悯心!脑海又浮现出男人的那张脸,许久不见的厌恶情绪涌上心头。如果不是那冲动的一晚,她本可以活得更潇洒恣意些。

      房羽然见她蹙起双眉,怒从心头起,从腰兜掏出一瓶液体,悉数倒在庭院中的花草之上,便转身离开。

      成蓉儿奔出房门,怜惜地轻柔捻指一闻,百草枯!

      跨出小院,房羽然回头一望顶上的木牌匾:承壁阁。

      那黑衣人真是凑巧将自己引至此地吗?眼露万分困惑,房羽然怔怔走回自己的清明宫。

      朱祁真站在小院门口,本想象她欢呼雀跃着迎向自己,却瞥见一张阴沉的脸,心下奇怪:“怎么了?”

      房羽然默然不语,径自从他面前经过。朱祁真一把拽住,在她额头亲了亲,柔声问:“不跟我说说?”

      两行清泪悄然落下,在白皙透亮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这泪仿佛将他的心脏无情揉皱起,践踏在地上点点碾碎。

      他立即拥她入怀,轻抚她后背,待情绪稍缓,横抱起她放至床上。

      汹涌泪水渐收,房羽然才将见到母亲成蓉儿的事情缓缓道出。包括自己是两千年后的人,以及穿越来扶持朱祁真的事,悉数抖落出来。

      尽管拯救明君X机构的第一堂培训课,便是严禁对古人谈及自己的身份。面对朱祁真,房羽然无法隐瞒,也不想隐瞒。

      现下的她,脆弱不堪,卸下了所有防备和倔强的执着。她想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爱恨交织,所有的辛酸苦辣。

      “嗯...”朱祁真摸摸她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最近做什么梦,混淆了现实?”

      躺在床榻之上的房羽然,微睁双眸:“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哄她入睡后,朱祁真起身跨出房门。

      “殿下,陛下有请。”不知何时,赵离已经站立在门槛外。也不知他站了多久,怎么刚才全没听到动静?

      朱祁真随意地扫了眼赵离:“知道了,我换身衣服,你出去候着吧。”

      赵离在庭院外边赏花边等候,可候了一炷香,也未见人来。

      心下奇怪,探出头,朱门紧闭。

      他思忖,黄花大闺女梳洗打扮也该是时候了,便上前故作尖细嗓音唤了声:“皇子殿下?”

      没有回应,他皱起眉头,自袖中捏蛇头而前。

      扣响门扉,依然没有声响。一掌轰开大门,内室竟空空荡荡。

      原本歇卧床榻的皇妃也没了身影,他挑起白眉,这是怎么回事?

      走到后窗,发现两双脚印,他鼻哼一声,小子倒挺精。

      斐蝙蝠摘下脸上的倒模,取下靴中垫着的木块,轻声上屋瓦,在黄瓦红墙间游走。

      行至一处院落,飞身而下。

      鼻子嗅了嗅,花草间什么东西如此刺鼻?他揉揉酒糟鼻,径自穿过院落,在敞开的朱门前站定:“小人前来拜见蓉贵妃。”

      蓉贵妃?他派人来接我出去了?

      成蓉儿疾步行至铜镜前,轻轻拢了拢发髻,从抽屉找出一支玉翠金钿插入银丝狄髻中。

      款挪莲步,低头走到梁柱之旁:“是陛下派你来的吗?”

      斐蝙蝠眯起眼睛,想瞧个仔细,模糊隐约间,面前这女人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身姿婷婷,袅娜柔雅。年轻时,想必是个绝世大美人。

      他心下一美,应道:“是。”

      “接我出去?”

      “是。”

      “没有谕旨?”

      “口谕。”

      成蓉儿诧然失落涌上心头,沉默半晌。抬头凝视面前这黑瘦的男子,怒不可遏渐:“大胆逆贼,你到底是谁?敢擅闯冷宫假传圣旨?”

      斐蝙蝠猥琐一笑:“冷宫有何不可来?”

      多年没有访客,今日一来,便来了两。成蓉儿的身手也早已生疏,面对这个猥琐男人,不觉手心沁出冷汗。

      “莺儿?”没有回应。

      这小丫头又跑去哪玩耍去了!

      “蓉贵妃何必这么慌张?难道当这离远朝的妃子,比当我斐岛国的妃子更金贵?”

      一听斐岛国,成蓉儿浑身血液凝冻住,这男人怎会知道百年前自己与斐南济的事情?

      他莫不是拯救明君X机构的其他人员?清除留在古代的不忠员工来了?

      她戒备万分,自狄髻上取下那支金钿,还未来得及甩出,斐蝙蝠已站在她面前,握住那双纤纤细手。

      一股难闻的骚味直冲鼻子,成蓉儿嫌恶地皱起眉头。

      她奋力挣扎,想甩脱。斐蝙蝠身虽瘦小,却有股肱之力。

      更何况,到手的肥美腻肉,如何能让她有机会溜走!

      风驰电掣间,几指穴点下去,成蓉儿惊恐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不是明君机构的人!她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将会遭受怎样丧心病狂的折磨对待。

      斐蝙蝠嘿嘿嬉笑,一把打横抱起成蓉儿,轻轻放至床上。自她发鬓起始,黑瘦的指尖轻轻向下滑落。

      饱满的额角,笔挺的秀鼻,樱桃朱唇,虽然容颜渐消,不及她女儿,但斐蝙蝠已很满足。

      若不是自己打听到房羽然错杀人被关在清明宫,他可能还在离远大街上百无聊赖地瞎转悠,找寻下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本想打扮成朱仝渊贴身太监赵离的模样,支开朱祁真,趁机霸占小美人。没成想,朱祁真这小子贼精,竟一眼识破他的伪装把戏。

      好在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竟然探听到了惊天大秘密。朱祁真不信,可他斐蝙蝠相信啊,只要有美女伴眠,再荒唐的神话,他都相信。

      他的指尖滑落至她轻纱黄色裙裤处,腰带一扯,嘿嘿笑开,露出黄黑的两排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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