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妈妈》正东

4、四

　　杯盏交错，灯红酒绿，歌舞不休，晚会已经进入了半酣。董事长罗菲阳跟谁都要碰上一杯，这让很多小公司的头脑们受宠若惊，就连那些平时巴结不上的政界小人物也觉得罗董今天特别平易近人。
　　“我马上还有一些私事要去处理一下，得先走一步，您可要尽兴啊，理解万岁！”
　　“理解……”
　　“理解万岁！”
　　在和一些重要人物悄悄打过招呼后，罗菲阳和助理老董说：“我得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该打招呼的我都打过招呼了，就有劳你了。”
　　“OK！没问题，你去吧，记得早些回家！”
　　“嗯！”
　　罗菲阳刚要走，就被一个半醉的交际花给拦住了：“恭喜您啊，罗董，顺利拿下地王，真是大手笔啊！来，敬您一杯！”
　　“同喜同喜！谢谢！”罗菲阳不得不应酬一下这个人人可爱的交际花，面带微笑，掩饰住自己的鄙视之情。
　　“罗董，这么重要的活动怎么没见到尊夫人啊？”交际花纠缠不休。
　　“贱内体患微恙，不胜喧闹。见谅见谅！”罗菲阳彬彬有礼。
　　“真是遗憾，本来想好好和芳兵（口气亲热，似乎她们情同姐妹似的）喝两杯的，唉，下次吧。帮我带个问候。”交际花一脸的失望。
　　“谢谢！一定带到！失陪！”罗菲阳赶紧抽身而去。
　　罗菲阳现在急着要去他的婉儿那里，他现在几乎年轻了二十岁，成天想和他的婉儿在一起，这个现象曾经让我这个一度想研究透罗菲阳思想脉络变化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罗菲阳性情稳重，心思慎密，不是个轻易流露情感的人。他把自己包装得很好，这使得很多人对他敬畏有加，可是当我对他做了大量的研究后才发现，罗虽然作风严谨，生活规律，但他确确实实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不为他人所知罢了。他对现实世界不仅了然于胸，而且对美好人生的唯美追求也已经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这也许是许多通过自身的努力打拚多年后功成名就人士的一种普遍的现象。一个人，当他在饥寒交迫的时候的追求和前程无限光明的时候的追求绝不会如出一辙。思维方式和思想境界也绝不可同日而语。
　　在罗菲阳早期的日记中，几乎看不到他对感情的思想或者说对爱情的渴望和思考，见得最多的词句是：“要是哪一天我有时间，我真想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要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三天三夜，那该是多么惬意的美事啊！可惜，一个人的一生是那么短暂，一个人的时间是那么有限，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我不能懈怠，也不敢懈怠。但愿会有这么一天，我期待着吧！”
　　罗菲阳能有今天，不仅仅是他的商业天才的全部才造就了他今天的伟业，这和他的勤勉是分不开的。这从他到了今天仍然能够天天如一地准时上班，当天的事情当天一定要处理完的工作习惯中就可以得知。当然，他的那种把握先机和他决定投身汽车制造业的时候他就曾经肯定地这样说：
　　“要不了十年，小汽车就一定会走进中国的千家万户，成为一件寻常的必需品。而环保节能必将成为一种时尚和趋势！”
　　而在对房地产市场的分析中，他曾经这样预言：
　　“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必将成为中国房地产业最鼎盛也是最疯狂的时代，到那时候，冷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至关重要。”
　　在我们对他的天才感到惊讶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对他的天才表示尊敬。在对人性的思考中，我看到他的这样的一段文字：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他（她）一旦失去了善良，他（她）也就一定失去了根本！因为，失去了善良，你也就失去了进化的能力和机会，也就失去了人类追求的目标。人类的终极目标一定是高度的文明。男人失去了善良，可能沦为唯利是图无恶不作的小人；女人一旦失去了善良，一定成为私欲的代名词。美便无从谈起，丽又从何出？”
　　在他早期的日记中，我一直希望能够找到他对爱情的看法或者设想，但在这方面，他似乎从来也没有过思考。不过，有一篇日记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现摘录如下：
　　“存在是硬道理！这就象经济发展中，发展是硬道理一样不可回避。这世上有善便有恶，有真便有假，对错是非，林林种种，不可胜数。何为应对之策？是洁身自好？还是漠不关心？伤心伤神！也许包容才是一切，也许包容才能平心静气吧。谁来引导这个世界的发展，谁又能来引导人心的进化呢？天下疾苦谁能平息？唯洁身自好尔！唯奋发向上也！”
　　不知道这是不是象罗菲阳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的烦恼，迷茫，无奈的感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