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事件侦缉档案》圆不溜啾

23、预知梦9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明鹤羽借用蜃珠的力量，连自己的化形都掩盖了。所以，在同学眼中，乔聿胸前的口袋并不是鼓鼓囊囊的。

　　教室里今天多了个熟人。

　　温夏醒来后，在家休息了一天，便回来继续上课了。

　　乔聿见她状态还好，心里也跟着高兴。

　　到了课间时，几个学生习惯性地围住了齐晓雨，询问她是否又梦到了什么？

　　也许这些新奇的东西能让他们枯燥的高中生活显得更有趣些。

　　乔聿装作低头写着作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齐晓雨没说话。

　　眼看上课铃要响了，围着她的同学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梦见，颐景公园的银杏树着火了。”齐晓雨突然开口道。

　　一个女生道：“是那个好一百多年的老树吗？”

　　“嗯。”

　　女生急道：“我妈妈特别喜欢那棵树，怎么办？”

　　她旁边的男生道：“既然晓雨能救下菲菲，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救下银杏树？”

　　“一百年的树了，烧了好可惜啊。”另一个人提议道：“要不我们带上灭火的工具，今晚守在那里。等大树烧起来，就立刻灭火，说不定可以保住银杏树。”

　　“我住校，没办法晚上出去。”

　　女生眼中带着希冀地望向齐晓雨：“晓雨，你的预知梦可以改变的，对吧？”

　　齐晓雨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将作业本的纸张戳出了一个洞。

　　然而，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只能先回到座位。

　　乔聿和虞柒对视了一眼。

　　下课后，他们得到了齐晓雨肯定答复。

　　于是，接下来的课间，几个家离公园比较近的走读生开始商量起“保护百年古树”计划。

　　虞柒拖着腮，老气横秋地评价道：“小孩子真可爱。”

　　乔聿低头笑了笑。

　　突然，一枚开心果壳从口袋里弹了出来，砸到了他脸上。

　　乔聿赶紧伸手摸向桌肚里的零食袋，然后发现开心果已经被吃完了。

　　他拿出空袋子，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虞柒。

　　女生爱莫能助地摊开手，小声道：“他也太能吃了吧。”

　　明鹤羽半天没等到打发时间的零嘴，不耐烦地用爪子蹬了两下，提醒乔聿快点“上供”。

　　“明鹤羽，等会下课我去小卖部买，你先忍忍。”

　　鸟崽将翅膀交叉在胸前，豆豆似的黑眼球不爽地只睁开了一半。

　　“哼。”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堂课，下课后就是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晚餐和休息时间。

　　乔聿正准备去小卖部，却看到齐晓雨背着书包往学校外走去。

　　他立刻拉住了虞柒。

　　走读生回家吃饭很正常，但几乎没有人会背着书包回去。

　　“她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上晚自习？”

　　“同学对她改观后，她好像就没翘过课，连早自习都提前到教室。”虞柒也有点疑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跟上去看看。”乔聿道，“我有种预感，或许会发现什么。”

　　虞柒毫不迟疑的换了方向。

　　他们借助蜃珠隐去身形，悄悄跟在了齐晓雨身后。

　　女生并没有回家。

　　她先去菜市场打了一小罐菜油，又找了好几家小商店买了鞭炮和火机。

　　虞柒拧起了眉：“她要干什么？”

　　“不会是烧树吧？”

　　两人还真猜对了。

　　齐晓羽雨买完东西，回家换上了便装，花了十几分钟走到公园。

　　她似乎很熟悉监控的位置，靠着钻灌木丛走小道，避开了能被拍到的地方，到达了银杏树“居住”的地方。

　　银杏树的树干非常粗壮，三人合抱或许都抱不住。树枝交错着向上奋力生长，金黄色的树叶层层叠叠，似通往天空的阶梯，又像是九天飞下的瀑布。树下堆积的落叶丝毫没有颓败之势，宛如金色的潭水，颜色依旧艳丽明亮，却又带着浓重的深邃。

　　光是一眼，便教人移不开目光。

　　齐晓雨在银杏树下挖了个坑，将油放进去，用沾了油的棉线作引线。从棉线头再挖一条细长的小凹槽延伸到远处的灌木丛后方，接着拆出鞭炮中的火药，撒进凹槽中。最后把落了厚厚一地的银杏叶均匀地铺在上面。

　　届时，她只要躲在灌木丛后面点火，就能将树烧起来。

　　齐晓雨做完这一切，在银杏树下站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乔聿原想拦住她，却被虞柒挡了下来。

　　“先看看情况，不要惊扰到她。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随时可以将东西收走。”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虞柒疑惑道，“她已经说中了很多事情，没必要做假吧？”

　　“而且，万一被警察抓了，可就不仅仅是‘骗子’的问题了。”

　　明鹤羽从口袋里飞了出来，变回了人形，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还能有什么原因？因为她虚荣，她享受被同学注视崇拜的感觉。所以，就算什么都没有梦到，也要用这种手段维护自己‘与众不同’的角色。”

　　“也许她的确渴望成为众人的焦点，”一直没说话的乔聿道：“但说这个谎言，也可能只是不希望朋友失望。“

　　否则，就不会等到快上课，才匆匆说出口。

　　明鹤羽冷笑了一声：“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为她现在所做的事开脱。”

　　他刚说完，灌木丛又有了动静。

　　齐晓雨回来了。

　　她跑到树下，飞快地将油和火药挖了出来，把东西放进塑料袋中，装回书包里。然后慢慢走到银杏树下，抬手摸着它粗糙的外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泪水顺着女生仰起的头从两颊流下，“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一片银杏叶从树上飘落，恰好落在了她的额发上。

　　齐晓雨拿下它，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抽泣道：“你原谅我了，是吗？”

　　晚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

　　这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齐晓雨慌忙跑开。

　　“她也没那么不可救药，是吧。”虞柒笑着瞥了明鹤羽一眼。

　　男人“哼”了一声，倒没否认她的话。

　　既然齐晓雨将陷阱都收回了，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三人慢慢往公园外走去，难得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秋景。

　　明天乔聿要上班了，调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女生独自进行。

　　本来虞柒邀请他，主要就是为了拉近拉近彼此的感情，方便帮老板挖人，其他反而是顺便的。

　　而且，她申请援助后，事务所应该很快会派人来帮忙。

　　所以，对于乔聿的缺席，虞柒不是特别在意。

　　第二天早上，乔聿正上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好几次。

　　等忙完了，他走到里间抽空看了一眼。

　　十几条未接，全是虞柒的。

　　乔聿赶紧拨了回去，对面一接起，他就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有。”虞柒说话时周围很安静，不像是在教室中，“有事的不是我？”

　　乔聿愣了下：“什么？”

　　“那棵银杏树还是烧起来了。”

　　乔聿眉头拧了起来：“难道她又……”

　　“不是，”虞柒道，“树被雷劈了，从断开处着的火。”

　　乔聿看向明鹤羽：“昨天下雷雨了？”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虞柒道，“没有下雨，甚至整夜只打了这一个雷。”

　　“若是放在小说里，还能解释成银杏树要渡劫成仙。”

　　但现在，它的确只是一棵普通的、活了很久的树。

　　乔聿一想到昨天刚惊叹的“黄金瀑布”以后也许再也看不到，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与惋惜。

　　“树，还有救吗？”他问道。

　　“谢谢那几个孩子吧。”虞柒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

　　“嗯？”

　　“他们真的在公园守到了后半夜，树刚起火，就被扑灭了。”虞柒笑道，“所以，银杏树除了主干‘劈叉’了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被雷劈开的创口会慢慢愈合，长成一枚让人叹为观止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