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满堂》大白米粒

109、重逢

　　这还真不方便，明天有事，赵清玉有些为难，只能拒绝。“明天嫂子要去外面办事，暂时不方便带你过去。等过段时间，咱们再出去，带你好好逛逛买几尺料子。”

　　赵清玉摸摸纪柔的头发，心里有些感慨，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还是身高不高胸口的小丫头，现在都有夫人都在问她的年纪了，小丫头长大喽，得打扮起来相看人家。所以她心里也在盘算着，划拉划拉家里的钱财，看看能从哪里攒点，给小姑子当嫁妆。

　　这边赵清玉还在给小姑子的未来做打算，想着女孩皮薄这些话题暂时不跟她说，先在这边过几天自在日子。可纪柔却觉得嫂子这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明明都有人问自己的婚事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捂着，连出门都不可以！

　　姑嫂两人想法没有互通，为日后的生活埋下不少的隐患。

　　第二天，赵清玉早早就洗漱好，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又将粘人的小宝塞到他父亲怀里，他今日沐修，正好管管儿子的小性子，至于昨晚的闷气，人家早就不记得了。赵清玉算是看出来了，以后自己可不能生闷气，伤身，要说出来！这男人一点都不记事。自己要是生闷气死了，亏大发了！

　　赵清玉和姐姐约在一家首饰店内，这个集市赵清玉还没有来过，有些陌生，不过这边的商铺倒是很齐全，她直接找到掌柜的，说是闻到二楼的茶香，想上去小歇一会。

　　这是她跟姐姐定好的暗语，听到这话的掌柜也不敢多瞧几眼，怕知道的过多让主人家嫌弃，直接将人引入屋子内，又吩咐人守在不远处，不要打扰客人的雅兴。

　　进门一瞬间，赵清玉便紧盯着站在桌前的妇人，虽在室内，她仍旧带着帏帽，直到听到关门声后，妇人才抬起手，将这帏帽拿下。

　　“姐姐，你？”赵清玉早已说不出话来，眼泪不断流下，她疾步到姐姐跟前，确定这不是幻觉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快四年了，她们从来没有分别这么久，都怪那田义狼心狗肺，将姐姐害到这种地步。

　　赵清玉抹着眼泪，本想将姐姐一把抱着，却发现姐姐肚子高高挺起，怕是有七个月的身孕，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姐，你这是？”赵清玉伸手摸着姐姐高高挺起的肚子，心里有些害怕，之前姨娘对于姐姐的行踪一直含含糊糊，到现在她只知道姐姐在京城里伯爵家当姨娘，至于是谁家哪位，那是一点也不知。

　　所以这回，她拉住姐姐将事情详细问一遍，那人是谁？什么时候遇见他？还有那个孩子？姐姐当时离开的时候是有了身孕，孩子还好吗？赵清玉问了一连串问题，可她们姐妹时间有限，哪里能解答那么多，况且那不算什么好事。

　　于是，赵清霜只是挑了几个回答。

　　“我现在在忠勇伯爵府里，给伯爵三公子当姨娘，之前生了个儿子，只不过被抱到夫人房中了，现在这个会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至于来京城之前的事情。”赵清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只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听到这话，赵清玉只觉得心痛万分，她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要是孩子被抱走，她能发疯。可现在姐姐却淡然抚摸着肚子，只说这肚里的孩子完全属于自己，那大儿呢？岂不是夜夜想念，痛彻心扉吗？她哽咽着问姐姐。

　　“那姐姐现在过得好吗？”
　　不能说过去，那现在呢？

　　“还算可以。”赵清霜神情淡然，只要想得通了，日子就过得去，这几年来，她一个人活在尺寸之地，每天能干的只有坐在院中抬头看天，刚来的时候幸好有肚子里的孩子作伴，才能撑过那些人言语上的折磨。

　　可后来孩子出生被抱走，她的慰藉走了，当时有无数次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可她被困住了，被缩在房间里面，听着那些下人的嘲笑，嘲笑自己出身卑微，心比天大。她恨极了自己无能，也恨这鬼世道，更恨自己相信男人的话。

　　赵清霜想起当时的自己，双眼微红，幸好当年有人点醒，要不然自己早已是白骨一具了。她说要顾全大局，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斗的过他们？就算孩子被抢回来，人言可畏，他以后读书出门待客，谁都知道他有一个不伶俐的姨娘母亲，以后的路也会坎坷。

　　所以赵清霜冷静下来，夜里想了一想，这个孩子要是跟在她这个姨娘生活，又能得到什么好东西？出了院门，也是被人嘲笑，所以她渐渐安静下来。这几年乘着男人对自己的愧疚，攒了不少钱财，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能帮衬孩子一把。
　　赵清霜将自己的未来规划好，求财求人，哪知道又怀上了。

　　“别哭了，别看我现在还是姨娘，可是商人的姨娘怎么能比得上伯爵府公子的姨娘。”赵清霜谨慎，怕门外有人听到，凑在妹妹耳朵将伯爵府上情况小声说出来，减少妹妹的担心。

　　之前说过她嫁的是伯爵家的三公子，伯爵府里女人多，有名分的不下二十多个，伯爵那后院里就有一妻四妾，打成一团，哪个都是不好惹的。三公子这边还好，只有一个正房和她。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要弥补她又做姨娘，这个正房也是一个病歪歪的主，整天躺在床上喝药吊命，要不然也不会抢自己的孩子。

　　“那姐姐只要等。”赵清玉本想说如果熬到正房死，那大郎是不是能抱回来这话，却被姐姐阻止，额头又被姐姐点住，满眼无奈。

　　“她死了，还会有新人的，我没有身份，当初进门的时候只说是小户之女，生再多的孩子，出身搁在这边，我永远都到不了那个位子，还不如希望她长命百岁，这样大郎位置才牢固。”赵清霜将事情看得很透，她既做不了正房，那个位置又必须要有人坐，所以保持原样才最好。
　　那姐姐以后怎么办啊？赵清玉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冷下来，她趴在姐姐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留下，但不敢被姐姐察觉，只能像小时候姨娘哄她们入睡一样，慢慢拍着姐姐的肩膀，予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