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东方神话联盟》寻归鹿

56、远古时期

　　祝融的火魂可以驱散浓雾，自打他发现这一点，便以火魂将小岛包围，由此黄雾再难向周遭蔓延，只能在海面愈发浓郁。

　　而此时小岛之上，孙悟空、杨戬与哪吒呈三角之势而站，试图关闭不久前还被卿宸以身体堵住的幽幽洞口。他们已经释放了极大的能量，却依旧无法将洞封闭起来。

　　祁未暮问卿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还有别的方式？”

　　卿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将之掩藏，祁未暮甚至来不及认真思索，便见卿宸又换上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只能如此一试，你我也去帮忙。”

　　祁未暮应下，两人便相继加入孙悟空等人的队伍，试图消耗体内的力量去封印那道洞口。

　　海边建筑里的人们拿着各种设备观察海面，他们看见一些传奇人物出现，看见青光闪烁，看见红光围成圈正盛，又看见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下过这样的雨了，而就是这场雨，竟然能将黄雾冲淡，最后竟直接消散。唯有那被火焰围绕的小岛所在，依旧暗黄萦绕，浓郁非常。

　　这时候的人类才将那颠覆他们人生观的场景看清，只是火焰之内的景象，他们依旧难以见得。他们兴奋，他们嘶吼，他们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狂喜，他们知道，世上真的有神明，而此刻神明便来拯救他们了！

　　共工沉沉看着远处大楼里激动不已的人们，他能够听见他们在相互述说着喜悦。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这场雨一定源自于神明，才会将那黄雾冲散！”

　　“老天爷，终于有超级英雄来拯救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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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不断触动着共工心中那道弦。

　　祝融看向云层之上，他知道那里站了一个人，正在以水魂之力降雨，冲淡这遮天蔽日的黄雾。

　　祝融嘴角勾起一抹笑，显得十分欣慰。

　　在后羿和除祟堂的努力之下，妖物已经寥寥无几，加之黄雾被雨水冲散，即便新来妖物，也再无机会变异。

　　危机算是解除了一部分，但始终无法根除，只要祝融撤离火魂，便会又有黄雾散发，继而让妖物甚至尚且未能变为妖物的生物变异。

　　后羿和共工在解决火圈之外的危机后，便相继进入火圈之内，由此除了在外维持火圈的祝融之外，所有人都加入了这场封印大战。

　　诸多大神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向那洞口，奇怪的是始终无法将之闭合抑或封印。

　　这时杨戬说道：“此处甚为怪异，长此以往，怕是非但不能将之封印，我等还会深受其害。”

　　孙悟空呛道：“你那么多法宝，倒是拿出一两件来堵一堵这洞啊！”

　　杨戬道：“暂且不说我有没有将法宝带在身上，即便我现在能拿出来，怕是也堵不住这洞口。”

　　哪吒幽幽道：“早知道该把李靖的塔偷过来扔进去的。”

　　一直阴着脸不说话的共工这时开口道：“或许有一样东西能将之堵住。”

　　卿宸闻言，看向共工，眉头微锁。

　　共工继而又道：“我撞断不周山后，女娲炼石补天，正是这颗五彩石拯救了当时的凡间。可是自那以后，五彩石便不见了踪影。”

　　杨戬正色道：“我也曾听闻过这颗五彩石，却是从未见过。”

　　哪吒道：“那我们就去找这颗石头。”

　　卿宸此时的脸色愈发阴沉，一直不说话的他终是开了口，“远水难解近渴，即便这五彩石尚且在世，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寻。”

　　卿宸这话虽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刚燃起的希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共工却道：“未必。”

　　闻听此言，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抛向共工。

　　共工道：“当年女娲补天我便在场，我知道该如何感应并召唤五彩石。”

　　共工话音刚落，便听卿宸断然说道：“不行！”

　　那急切的态度，让祁未暮不由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卿宸，没有以往的淡然，竟显得极为慌张，为此失态。

　　这一刻祁未暮心里升腾起一丝不一样的情愫，致使他违背了卿宸的意愿，转而支持共工。

　　祁未暮道：“我认为水神之言可行，为何要反对？”

　　他说完这话，忽而见得卿宸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是幽怨责备，又像是恋恋不舍。

　　沉默片刻，卿宸终是说：“比起寻找五彩石，我想还有另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祁未暮迫不及待地追问。

　　卿宸道：“回到过去，彻底抹杀此毒雾。”

　　祁未暮道：“可你不是常说不可改变历史吗？”

　　“如果在历史发生之前，便不存在改变历史。”卿宸沉沉答道。

　　祁未暮不是很明白卿宸之言，便听卿宸又对诸神说：“我现在便回去，这段时间还请诸位守好这人间。”

　　祁未暮道：“一分钟后我们便能回来，到那时一切都能解决了，对吧？”

　　卿宸却道：“这回不止一分钟。”

　　“什么意思？”祁未暮问。

　　卿宸道：“这回要去的乃是远古，太过久远，能顺利抵达已是不易，无法再操控时间。”

　　“你的意思是以往的一分钟都是你在操控？”祁未暮抓住卿宸的语言漏洞，不无诧异地问。

　　卿宸不置可否。

　　这时杨戬道：“有我们在，这人间自是不会有任何差池。阁下若有此能力，还请速速前往。”

　　卿宸冲他点了点头，旋即不再多言，开始施法。

　　他拿出虚无主令，在空中显现一道金门，与以往不同，仿佛能从此门之后吹来一股古老的气息，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卿宸朝祁未暮伸出手，后者将自己的手交上去，而后二人一道飞入门中，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再次现身，祁未暮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不是指到了陌生之地的陌生之感，而是一种他从心灵上敬畏的感觉。

　　眼前依旧是一片汪洋大海，有所不同的是，眼下除了海水和陆地，什么都没有，包括一棵最为常见的小草。

　　空气中弥漫着灰暗混沌，没有阳光，也好似没有黑夜。

　　这时耳畔响起卿宸的声音：“这便是天地初开之期。”

　　“你来过？”

　　卿宸淡然一笑，说：“何止来过。”

　　“什么意思？”

　　卿宸没有答话，而是指着海中一片岛屿，说：“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那片岛屿宽阔，祁未暮当然从未见过，便摇了摇头，说：“不知。”

　　“那便是远古时期那座岛的模样，你我身后，数万年后东洲会在那里繁荣昌盛，直至颓败。”

　　祁未暮不无诧异道：“你的意思是，那便是毒雾散发之地？”

　　卿宸点了点头，率先飞身朝那小岛而去，祁未暮紧随其后。

　　小岛上除了石头与尘埃，一无所有。卿宸却好像见了多年不见的故地般，眺望着小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如若不是那些起起伏伏的小山坡，这岛一眼便可望到边界。

　　祁未暮看着卿宸，似乎有所纠结，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卿宸，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实话吧。”

　　卿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用眼神问道：什么意思？

　　祁未暮失声一笑，说：“你不必瞒我了，我又不是傻子，已经猜到了。”

　　卿宸依旧不语，用眼神示意祁未暮继续说下去。

　　祁未暮道：“方才共工提到五彩石，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你之所以阻止他，是为了我吧？当初穿越至共工所在时代，你也是一反常态地阻止我想要改变共工撞断不周山的行为，虽然你用了不能改变过往来试图说服我，但我认为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我的不死之身，我看到天漏了一个窟窿的悸动，我的资质，甚至是当初石矶吸了我的血解除封印，都无一不在说明一个事实——我便是五彩石修炼所成之人。

　　“如果共工不把不周山撞断，女娲娘娘便不会炼石补天，便也没有后来的我了。如果共工召唤五彩石来堵黄雾的洞，我必定会现出原形，你不想用我堵洞，所以才会那般反常地加以阻止。我说得对吗？”

　　卿宸定定地看着祁未暮，良久方有些释然地说：“我以为凭你的智商猜不到呢！”

　　祁未暮无心与他说笑，问道：“既然你知道五彩石便在身边，为何不同意让我去堵那洞口？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不是吗？”

　　卿宸道：“如果让你去堵洞，那么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乃至永久你都不会有自由之身。那毒雾之洞不比当年的天洞，天可以自动修复，一旦修复，你便恢复自由。可如今这洞口，黄雾不除，你只能一直在那里堵着，成千上万年，你都将没有自由。即便是这样，你还能义无反顾吗？”

　　祁未暮看着卿宸，没有答话。他知道，从他内心深处来讲，他不愿意，他不想舍弃美好的世界，美好的食物，更不想舍弃美好的卿宸。

　　可如果从女娲娘娘当年创造他的目的，以及他的使命来讲，他必须那样去做，哪怕要舍弃他心中那些美好。

　　卿宸似乎看出了祁未暮内心的想法，便又道：“守护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的使命，而是我的。”

　　又是这样的话，祁未暮不止一次听卿宸这样讲过。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祁未暮问。

　　“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卿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