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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恒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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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国的国君唐晓幂虽年仅十八,却已足够将恒国上下闹得鸡犬不宁了。
这一日正是雨季来临风雨交加,暴君却突发奇想要去打猎。
烟雨蒙蒙,枝颤叶乱,道路泥泞,暴君却玩得起兴,将侍卫们远远抛在身后。
远处一团火红在跳动,暴君搭弓就射,眼见那团火红中箭后一蹿向前,就失了影踪。
前方林密路滑,暴君干脆弃马步行,走到跟前却不觉看直了眼。
身着大红缎衫的青年男子中了箭,不见流血,只见他慢慢变成了一只通体赤红的火狐。
暴君小心地抱起火狐,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喂了药汁后,火狐又变回青年男子的样貌。
纯金打造的箭头刺破火狐的左肩,剪去箭杆,深深的被纱布包扎好,嵌入肩胛骨里。
也不知暴君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箭头竟与肩头皮肤长在了一起。
这样,火狐就无法施展法术离开箭头的拥有者。
除非箭头的拥有者亲手拔出箭头,否则,就算死,魂魄也得追随左右,不能坠入轮回。
第一个月,火狐日夜躺在暴君的雕花大床上,锁链牢牢地固定在床边,气得他大吼大叫。
第二个月,火狐仍是躺在那大床上,却沉默了很多。
第三个月,火狐照旧被绑在床上,但对于暴君的任何行为,都不再有反应。
第四个月,当暴君扣着火狐的腰往下压,感受着他的□□包围住那根火热时,火狐忍不住逸出一声嘤咛。
第五个月,撤去锁链的火狐搬到后宫的赤炼殿中,整日蜷缩在床上,从不离房半步。
暴君听着侍卫回报,暗自笑了,才五个月就把性子都给磨掉了,亏我还做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自那之后,暴君再未踏进过赤炼殿一步。
这赤炼殿中,伺候的人不多,都听说了火狐之事,受了上头的指点,谁也不往火狐跟前去。
只有宫女小言看着不忍,隔三差五地偷摸着去火狐房里照看。
眼瞅着腊八将近,宫里张灯结彩,在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帝王生辰宴。
暴君指明了要火狐去赴宴,这节骨眼上,火狐却病倒了。
小言偷偷去找了御医来,说是心中郁结不发,外感风寒。喝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关键在心。
腊八夜,宫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火狐强撑着头痛欲裂一身酸疼去赴宴。
火狐陪侍末座,已到了宫门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暴君在上座,身边温香软玉,隔着一长溜的座儿,看着火狐因发烧而殷红的脸蛋,心中一动。
大臣贺礼,说着朝堂上的场面话,再一看,已不见了火狐。
宴会仍在继续,暴君寻了个由头就离了殿堂,信步往赤炼殿走去。
到得门口,却犹豫了一下,还真是心中有他了吗?摇了摇头,大步走进去。
殿门紧闭,里头寂然无声,下人们早各自散去歇息了。
走进殿中,房里透出一圈昏暗的灯影,门却是虚掩的。
暴君凑到门缝上一看,包着被子的火狐,仍在忍不住地发颤,他身边,还有个女人。
大喝之下,小言仅着单衣从床上滚了下来,被侍卫拖到门外。
火狐紧紧抓着床单,听着门外,小言的哭泣嘶叫逐渐低了下去,侍卫的喘息却越来越大。
暴君捏住火狐的下颚,记住,你的全部都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遍体鳞伤的小言又被拖了进来,已是面如死灰。暴君看也不看,她全身都碰了你,剥皮吧。
火狐再也忍不住,一蹿下床,死死抱住小言。
暴君气极,抬起脚狠狠踩在小言的脸上,火狐的身上。
火狐开始吐血,染红了小言和自己,仿若初见时穿着的那件大红缎衫,鲜艳欲滴。
暴君终于是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上了火狐决绝的眼神。
一眨眼,火狐已经低头,和小言尽情的吻着,却见小言的脸迅速瘪了下去,瞬间苍老。
被箭头所制,火狐已不能施展法术,本死心此生就在这凄冷宫中度过,却仍是走到这一步。
活人的精血,再拼上百年修为,火狐的手长出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肩头皮肤。
紧咬银牙,火狐颤抖着将手指伸进血肉中。蹙紧眉头,一点点地将已融入骨血的箭头拔出。
暴君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火狐将箭头拔出,紧接着又深深刺入心脏。
心已给出,你既弃之敝屣,我又有何惜?
暴君眼睁睁看着火狐化为尘埃前凄美解脱的一笑,想挣扎站起却没了半分力气。
暴君失踪,恒国就此陷入长达十年的君位相争中。
风雨凄迷时,林中会有一点火红飘过,老人们说,那是狐仙为爱人落下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