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也是状元》是阿岚呀

26、开学

　　自从上次一别，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时玥还是有时间就会去老街那边买烧麦。
　　邂逅似乎总是要留点遗憾才会在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给人深刻的印象。
　　就像他们两个见了那么多次面，每次都会很自然地搭话，甚至是一起回过家，只是时玥都不曾知道他姓甚名何，只知道柴一弦叫他小凤儿。
　　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时玥并没有像之前假期那样睡到自然醒，而是很早就起来了，今天她还是想去老街再碰碰运气。
　　说不定老伴又偷偷跑出来，他又出来追猫。
　　迎着朝阳走过的少年，懒散优雅的猫，一切都像是街头艺术家笔下的那般美好。
　　高温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炎热与躁动，还有莫名的心动。
　　而这一天却依旧没有收获，老街还是之前的模样，如若不是临江公馆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大概时玥都会以为那些只是她的幻想。
　　时玥买完烧麦之后，似乎还抱着“万一就……”的心思，坐在自行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身为一个年轻人，很少会有人会这样坐在一条街道的路口，什么也不去做，静静地消磨宝贵的晨光。
　　时代赋予了年轻以热血与拼搏，身份更是赋予了年龄以匆忙。
　　学生时代，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单纯，所有人的目标可能千千万万，终其所有都可以归纳为两个字“高分”。
　　分数代表了今后的发展平台，所以每个人都要努力地奔跑，占领高台，守住高台。
　　沿途会充满了各种风景，也许有一些过了这个年纪就不会再遇见，憧憬着终点的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时玥也曾经思考过，如果她不曾拥有现在的成绩，那么她努力奔跑的意义是否依旧如现在一样。
　　有很多时候，远方的终点太过遥远，所以有人选择了停止奔跑，抱住最近的里程碑，成为一个感慨别人的人。
　　而时玥也明白，之所以要拥有更高的分数，是为了选择而不是被选择。
　　也许，并不是所有的高三学生都会顺利地进入下一个环节继续和学习游戏，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高分的意义，高分也无法去表达一个人的一生。
　　如果身处当下，那么努力就成为了唯一的要领，最遗憾的事情大概不会是我不行，而是我可以。
　　柴一弦下楼的时候看见老伴蹲在大门口，不会是胖的连墙都翻不出去了吧？
　　刚拿起牵引绳，老伴就灵活地跃上墙头跑了出去，这个不听话的“老家伙”。
　　柴一弦只得快点出门，顺着老伴跑了的方向追过去，这个点人不少，伤到人不好，伤到猫也不行。
　　老伴最终停在了时玥的脚边，只是这次时玥并没有注意到它，因为她在发呆。
　　跑过来，没反应，蹭过去还是没反应，老伴似乎跑过来有点累了，就直接躺在了时玥的脚上。
　　柴一弦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之前送猫回家的小姑娘又被老伴缠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子呢。
　　作为一个有三十多年任教经验的老班主任，她看出来了小姑娘是在发呆。
　　“小同学，又见面了。”
　　“嗯？”时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柴一弦。
　　“柴老师！早上好。”这一急忙起身，惊动了趴在她脚上的老伴，老伴瞬间翻了个身，一脸警惕的样子，而后发现没有事情就继续躺着。
　　“是过来买早饭的？”
　　“啊……是的”时玥捏了捏烧麦袋子，已经凉掉了。
　　“买完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嗯嗯。”时玥将烧麦放进了自行车车筐，看见柴老师就想问一下小凤儿是不是已经开学了，但是又不太好意思，万一被误会给他添麻烦怎么办？
　　柴一弦是何等眼力，看出了小姑娘有些犹豫还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有事情的样子。
　　“哎呀，今天得我这个老婆子出来买早饭了，小凤儿不在家，猫都没人溜了。”
　　“他不在呀……”从上次花满楼和他的对话里可以知道，临江公馆应该只是他的家之一，看来是没在这边。
　　“小凤儿出去比赛了。”柴一弦趁着老伴优哉游哉的时候把牵引绳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原来是去比赛了呀，学霸的日程是凡人只能感慨的东西。
　　“老师看过你的成绩，很优秀，按照华琼一中往年的升学率，闻乐大学很值得考虑。”
　　“真的吗？！”虽然自己的老师也给分析过这个行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柴一弦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可信。
　　“嗯，要对自己有信心。小凤儿这次参加比赛也是冲着清平老师去的，说不定你们将来都可以进入华国的最高学府。”
　　看看，柴老师这个人精，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了多少个重点。
　　临走前的一天，小凤儿回来得晚了点，要不是飞机晚点估计都赶不上了。
　　还说因为人家送了猫回来，作为报答送人家回家没什么不合理的，精明如柴一弦立刻懂了这个人家是谁。
　　这小姑娘她是有印象的，学习很用功，成绩也很好，是个能竞争状元的料子。
　　如果能再见一面，那她会好好地鼓励一下小姑娘，将来说不定他们家会出两个状元也说不定呢。
　　“老师，这是我带给老伴的礼物。”时玥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只小鱼形状的猫玩具，上次和凌音去逛宜家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
　　“谢谢你，我替老伴收下了。”柴一弦拿着手里的玩具逗了一下老伴，老伴很给面子地夺了过去抱在了怀里。
　　“老师，我先走了，您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说完，时玥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有了柴一弦的鼓励，瞬间充满了干劲儿，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知为何，在知道他将来会去清平大学的那一刻，时玥也有了非闻乐不上的念头。
　　大概是因为来自多年一线老师的肯定，亦或是对自己的忽然自信，也或许是因为不甘于落后，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要去清平大学。
　　有些事情看似不经意，总会在察觉不到的时刻埋下一颗叫做因果的种子，不注意到的时候它暗自地发芽生长，在你意识到其存在时，会对你的今后产生很大的影响。
　　如果将闻乐大学考虑在自己未来之内，那么就会产生一系列的改变。
　　闻乐大学最好的专业是法律，就目前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是没有考虑过从事法律工作，受母亲的影响，时玥更想去的是历史专业，而最好的历史专业在华琼大学。
　　而且据时玥的班主任说，华琼一中已经时隔10年没有出过清平闻乐的学生，也已经有12年没有出过状元。
　　最辉煌的时候，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文科班，华琼市文科状元收入囊中，清平闻乐外加华琼医科大学和华琼大学等T20在榜大学走掉16人，全班都超一本线！
　　那个时候还没有形成文科实验班这种存在，这简直就是奇迹。
　　就今年的考试情况来看，这可能是近些年来最有可能压倒华医附中的机会，所以之前她的班主任就有意识地引导时玥将来报考闻乐大学。
　　大概每一届高三的学生都会头疼一个问题：好专业和好学校到底哪个更划算？这两者的博弈往往也会给很多学生带来后悔一生的决定。
　　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说长也长，最起码还有超多的试卷等待时玥去解锁，说短也短，很大可能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就是填志愿的前几天。
　　时玥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学习吧，果真学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中午，乔悦结束了工作之后就赶回了家，明天女儿开学，要空出时间来好好度过最后的假期时光。
　　回到家的时候，乔悦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只能打开时玥的门确认一下她在不在。
　　床上散落着数学和地理的习题集，时玥则抱着一本《古希腊神话故事》睡着了。
　　乔悦把书从她手中抽出来，和习题集一起放在了书桌上，桌子上的电脑还挂着游戏，这还没上高三就开始了兵荒马乱。
　　帮时玥盖好被子，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乔悦走出了时玥的房间。
　　一切都很悄悄，就像是一阵舒心的凉风吹过，一切变得井然有序又透露着关切。
　　十六年很快，快到乔悦还没觉得自己老，时玥就已经要离开这个家去自己闯荡这个大千世界。
　　从出生到上学最多也就八年的时间，从话都不会说到拿着人生中的第一张奖状回家邀功，再到后来奖状收纳了一个鼓鼓的文件袋。
　　高三，无论是走读还是住校，在家里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每天披星戴月，两头看不见太阳，快速地吃饭、上学，甚至入睡的时间都变得很短，几乎是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人不是随时随地都会感慨，就是闲下来的那一瞬间，置于一个相应的环境中，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变得多愁善感。
　　乔悦感觉到心里的一阵难过，不知道是因为短短一个月每天回家都有女儿的身影而这一切都将过去，还是因为既想接下来的一年女儿可以拼尽全力甚至是自我突破又想她能够保证睡眠。
　　希望时光慢点走，至少还可以在自己的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又希望这苦难的一年赶紧过去。
　　前几天，他们又说起来了下学期走读的事情，时玥觉得没关系，住校也很好，一切都会很有规律的进行。
　　乔悦则觉得如果在家里的话，像是洗衣服这种自己可以代劳的事情如果不需要时玥自己去做的话，她就可以用省下来的时间去学习或是休息。
　　最后商量的结果，时玥坚持住校，至少这一学期不用，如果下学期还是每天十点半熄灯的话，为了晚上可以多拿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学习，她会申请走读。
　　乔悦则坚持现在就搬到水榭华庭那边去，这样她每天不忙的时候就可以给时玥送一些吃的或是衣服。
　　当然，因为乔悦的职业原因，这些事情在将来一定是时之远做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