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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秋天发芽的树 ...

  •   风云堡中有棵很奇怪的树,当所有的枯枝败叶在秋风中得瑟,它却独立特行的在枝头探出新绿的芽儿。

      高大的树干舒适的伸展着骄傲的姿态,站在树下,就如同置身于碧色的星河,每一片新芽都在秋日的艳阳下透着珠玉般的晶莹。

      青阳说这棵树从他记事以来就如此,秋天发芽,春天结果。

      就仿佛它的四季在地球的另一边。

      它的叶子是椭圆形的,边缘柔软,清晰的叶脉显示出充分饱满的水分,就像少女的肌肤般诱人。

      在满眼的金黄中,这别致的新绿美好得让人心动。

      他告诉我,每年初雪之后,这树上就会挂满了冰蓝色的花蕾,然后在最寒冷的那天,一夜怒放,香彻十里。

      接着在第二年的春分,枯萎的花萼上会结出一颗颗透明的蓝色果实,可生吃,泡茶,亦可晒干后入药。

      我问他,这树没有名字么。

      深海,他回答。

      传说二十七年前,那个冬天异常的冷,雪一夜都积了三尺;而那年的深海开得特别的灿烂,甚至整夜都会发出清澈的幽蓝色光芒。远远望去,偌大一个风云堡就像是一朵柔柔盛开的睡莲,故这里还有一个雅致的别称:莲蕊之境。

      当然,小丫头八卦时段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因为,说的正是她们的少主出生的那一年。

      作为唯物主义者的我也不去辨别什么,无非就权当做一个故事来听,一笑置之罢了。

      此后,我常常跑到这里练习步伐,累到不行了就倒在地上,透过枝叶的缝隙去看碧蓝的天空。当新叶的影子一点一点地可以把阳光遮住的时候,我的凌波微步也迈过了五级的门槛。

      青阳挚在其间不断的教我我引导体内的内力游走穴位,使得我练起心法来格外的得心应手。要说这内力,我倒是真的想不起来渊源了。只觉得一运气,在这深秋的季节让我本来因为血液循环不佳而冰凉的手脚温暖起来。

      偶尔厨房也会做上一两次水晶郭老肉,我通常都是愣愣地盯着看,举着筷子半天不动,直到青阳挚黑着脸说要倒掉,我才抢回来,大口大口的全部塞进肚子里,然后一个晚上胀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味道,不是那个味道。

      有时候脑海中会不自觉的扫过那张脸,然后我也会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一般神经质的到处张望,每次都是怅然若失的回到房间。

      最后索性闭上眼睛狠狠地回忆,那些点滴,我不想忘记一丝一毫。

      武林大会,以前看过的武侠剧大大小小都会开一次,通常来参加的人都是脓包。不是聚众选个众矢之的的武林盟主,就是商量着反A覆B的傻X大计,结果反派大boss一出现,他们要么被秒杀要么就秒降,到时正主儿现身略施本领,他们立马就服服帖帖的拥其为盟主,从无例外。

      于是我练功的空当也会yy一下,在关键时刻自己正气凛然的在人群中大叫一声:“住手!”然后跟小龙女一样姿势曼妙地飞出来,一圆我loli时期对这个出场方式无比迷恋的想象。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

      我学的这个凌波微步只有速度,没高度,如此一来大大降低了出场的美型程度,况且出场以后,我绝对也没有别的刷子可以拿出来显摆,所以,这两天我还是趁大家开会的时候遁了吧。

      “杨姑娘,夫人有请。”进来通报的女孩子亮亮的眼睛,梳着和小葵一样的童花头,我微微一怔,那段流水般惬意的往昔如画卷一样展开。

      那无瑕苑里,承载着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和事。

      “好的,我这就去。”

      轻叹一声,低头看看脚边拖得长长的裙裾,恍然若梦。

      倚风馆离正厅有些远,我前面领路的丫鬟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两排,长得那叫一个水嫩,手中还提着花篮,这么大的排场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是移花宫主了。感叹一下,丫真有钱。

      耳边隐隐传来清幽的笛声,合着秋风涤荡着人们的心神。

      雀云馆?

      阿音走了以后,我一直以为那里是空着的呢。

      昨儿一大早青阳过来找我,在看完我走了一遍步伐后,交代了这么一句话。

      “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在我回来之前,别让自己死掉。”

      我是不会没事儿找抽的,当然,要是有人来暗的,我就没办法了。

      “姑娘?”

      “喔,走吧。”是我多心了么?总觉得又哪里不对劲。

      武林大会接风洗尘的酒席从正厅一直排到百米之外,我一路走过去,感觉这毯子铺得有点儿像奥斯卡的星光大道,两旁打量的目光就像记者们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乱丢过来,弄得人头晕目眩。

      “来了?”夫人今日一身玫红罗衫金色披肩,不觉媚俗反倒是艳色逼人,如牡丹般大气华美。

      青阳萧正在主人席把酒言欢,周围围着一帮跑龙套的青年才俊,估计一时半会注意不到我。

      一路四下搜寻青阳挚的身影,还没有回来么?虽然他嘴巴坏,但总比面对他娘轻松些,毕竟,他还救过我和阿音。

      “来来,佳佳,坐这里,这里。”她亲切地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眼中闪动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我可没有蠢到在武林大会的主人席上掀桌,得,挤出憨厚的笑容,老老实实坐下来嗑瓜子呗。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吉人自有天相,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又回去了呢?

      “杨姑娘。”

      好久不见,朱七七的脾气教养倒是越来越好了。

      我对于她的出现颇为意外,站起身来,仓促的微笑:“朱……不,现在该改口叫沈夫人了。”

      她显然还没有习惯这个称呼,粉粉的红色从她的脸上一下就蔓延到脖根。成了亲之后的七七绾了发髻,比以前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旖旎韵味,更加楚楚动人。

      “夫人,可否让我跟佳佳姑娘借一步说话?”她越过我向夫人给我请假。

      囧……为嘛我跟她讲话要经过堡主夫人的同意?

      一路无言,只不过偶尔跟她的视线对上了,我还要装13的微微一笑,那生硬的表情估计比哭都难看。

      她一直走到离正厅很远的飞云廊里才开口。

      “对不起。”她没敢看我,声音怯怯的。

      我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沉默一阵,望向她,声音力所能及的淡定:“你就是为这个找我?那不必了。我不会原谅你和柴玉关的。”

      关于荆无命的死,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我自己。

      “杨姑娘。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不是……”她急得上来拉住正欲转身的我。

      “够了,朱七七,你都嫁人了就该安分的跟沈浪生孩子过日子,别再干预我的生活,就算我求你了好吗?!”我到底是做不了忍者,甩开她的手吼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七七呆呆地看着我,跌坐到了地上,嘴里喃喃的不停重复着。

      “我不想再见到你,不然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我笨拙地学着不知从哪出电视剧听来的流氓台词,对着面前这个流泪的女人用尽全力的耍狠。

      “不走吗?那我走了。”那根线绷得这么紧,我怕我再待得久一点就会被她的眼泪软化,原谅她,甚至跑去安慰她;然后,我会被这样的自己压抑厌恶到崩溃。这种完全损己利人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去做。

      甩甩袖子,念头一转——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干脆开溜吧,先去马厩里把我的小红给弄出来……

      “杨姑娘,是天音拜托我来的!”她咬着嘴唇,对着我喊出致命的一句。

      bingo!正中红心的绝地反击。

      我愣在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走上前紧紧抓住朱七七的肩膀问道:“你刚才跟我说天音?……你刚才说天音对不对?他现在在哪里?伤好了没有?有没有被柴玉关怎么样?你说话啊!”

      此时的自己俨然就是咆哮马二世。

      她颇为吃惊地看着我,说道:“这正是我来的目的,我带你去见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秋天发芽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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