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西游》江留晚

7、新的坐骑已经出现

　　三个小妖怪搬着丸子头加快了步伐，妖怪们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配合，走的并不稳当，但它们还是听从夏油杰的命令摇摇晃晃地拉开了距离，很快就隔开了百米以上。

　　负责抬五条悟的小妖怪们下意识要跟上去，刚刚加快速度，就被五条悟大声打断了。

　　“好晃！”他故意在简陋的座位上扭来扭去，被下达了命令要听五条悟话的小妖怪们不得不把速度慢下来。

　　眼看涨红了脑袋的小怒又要骂出声，棍子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轻巧巧转了个圈抵在它头上。

　　重新命过名的眼见喜，现在是叫小喜了，细声细气地探头问他：“我们——不用追上他们吗？”

　　“可是好晃！”

　　五条悟一点也不着急，他把棍子收回来用胳膊夹住，两只手框了框前面的人，嘟嘟囔囔地说：“走稳一点啊喂！人家可是很脆弱的！”

　　它下意识把头侧侧，余光里晃过座位上那双湛蓝到妖异的眼睛，明明是在笑的，蓝眼睛里面却毫无笑意，看起来更可怕了。

　　它不敢再问了，妖怪的直觉让它打了个寒战，默默把头缩回去，手举的更稳当了些。

　　**

　　夏油杰很快意识到了收服妖怪——尤其是有灵智的妖怪，哪怕它们智商并不高，也不向咒灵一样是由负面情绪构成的，但确实是存在一些缺点的。

　　控制一个会自己思考的生物——等等，妖怪算是生物吗？无论如何，都比控制几乎只有本能的咒灵要难得多。

　　控制行为很简单，“走快点”“举起来”，他的命令会获得执行的最高优先权。但他无法控制它们的思想，比如按照他命令乖乖抬着东西的小思，豆豆眼骨碌碌的转来转去，路边什么能吃的小果子小妖怪都被它扯下来塞进嘴里，显见是饿了。

　　和咒灵的最大区别：它们会做“多余”的事，却是出于自己的想法。

　　小思发现他在看了，吃了一惊，赶快把到处乱瞟的眼神收回来，往后面藏了藏。

　　又蠢又灵动，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点可爱。像人类一样有欲、望，有感情，还能被当成纯粹的工具使用吗？

　　而且如果是更聪明的妖怪......他的术式真的能够完全掌握吗？

　　不过说到妖怪......五条猴王好像也算是妖怪？嗯......不知道术式能不能把他吞掉......

　　他望着前面出神。

　　妖怪的速度并不慢，但完全不能算是好坐骑，因为它们完全不顾及乘客的感受。

　　又走了一段，山路渐渐崎岖险峻起来，妖怪们习惯了走更方便的路，根本没顾忌还抬着人，遇到几近垂直的山坡也直接爬上去，差点把毫无防备的夏油杰颠下去。

　　夏油杰：......

　　想念虹龙.jpg

　　他一翻身按着山石跳出去落在地上。

　　妖怪们上去了才察觉到不对，现在都从上面探出头来观望，一张张青色的小脸上透露出小狗一样的不安。

　　他按着眉头叹了口气，干脆把它们收起来。

　　算了，还不如自己走呢。

　　不知道走出去有多远，甚至连五条悟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夏油杰凝神感受了一下剩余几只小妖怪的位置。

　　......这么远！

　　而且还在慢悠悠的走着，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联通了小妖怪们的思绪。

　　这是他刚刚发现的，不仅能感受到它们的位置，甚至能短暂触碰到它们的想法。

　　像闪电一样短暂的一瞬间里，他“感觉”到了。

　　小喜：哇！这片叶子好看！哇！那片也好看......

　　小怒：你娘！！你娘！！！你娘！！！

　　小欲：#?%&......&#《@....

　　......

　　夏油杰点点头：很好，一切正常。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停下来等他，按照妖怪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来。

　　这个失忆的五条悟并没有作为高专生时大家相处的记忆，很难把“悟”的称呼加在他身上，他总有点犹豫。

　　失忆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但无论是哪一个五条悟，都好像天生擅长找到人的雷点，然后在上面跳踢踏舞。

　　比如察觉到自称“猴王”最能噎住夏油杰，就总是拿猴王来堵他。他觉得这样很有趣。

　　他也可以非常熟捻的称呼他为“杰”，完全没有距离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才认识一天。

　　与其说是信任他，不如说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根本不在乎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一点倒是很五条悟。

　　夏妈妈叹了口气，在跟五条悟这种天马行空的精神病一起组队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成为更加理智的那个角色以防止大家一起掉进沟里。

　　“要是夜蛾老师在......”他就能加入五条悟了，可恶！

　　思索间绕过峭壁，地上的植被逐渐丰富起来，大片的绿色占据了他的视野，潺潺的水流声随着他脚步的靠近渐渐清晰。

　　是条小溪。

　　夏油杰沿着小溪向源头走去。

　　水流渐渐湍急汇集起来，蜿蜒着流入了前方的山涧。

　　他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站稳了，往前看去。

　　奔涌着的湍急水流横过前路，从群山间倾泻下来，撞击在凸起的石头上，激起一波波浪花，又顺着曲曲折折的河道流下来。最深的地方是一潭碧水，平静的像是死水，最浅的地方又浅到甚至直接露出了河底的石头，可以直接踩着过去。

　　水花间隐约有鱼游动，引得水鸟们在水面上盘旋。

　　水鸟趁着鱼儿靠近水面的时候猛地扎下去，却没有再浮起来。水里的鱼裂开了长着利齿的血盆大口直接咬断了水鸟的脖子拖下了水底，几秒后，，一缕鲜血从水底下翻涌上来。

　　这里的妖怪种类也更多了。

　　奇形怪状的生物们从峭壁上、长在山石间松树的树冠里，湍急水流间的石缝里探出头来观察这个外来的客人。

　　夏油杰扫了一眼，翅膀上长着奇怪人脸的巨大蝴蝶、躲藏在树间的猴子、长着人头的奇怪鸟类，还有岩石间隐约泄漏出的一点金色。

　　嗯？这金色的毛发在日光下太耀眼了，他探头仔细看了一眼，是头体型巨大的金猪。

　　呃......都有妖怪了，有头野生的金猪也不稀奇吧。

　　他无意惊扰妖怪们的正常生活，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去攻击这些只有动物本能的小妖怪。

　　他沿着岸边上下走了走观察地形，只顺手把试图攻击他的几个小妖怪化成妖怪球。

　　跨过水流对于咒术师来说并不困难，但是五条悟还没到，他又凝神感受了一下，尽管只能模糊感受到它们的大概方位，但还是不难看出，小妖怪们的位置已经完全偏离了这个方向。

　　夏油杰：？？？都偏成直角了啊喂！到底是怎么走的？

　　不会还要回头去找他吧。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他们的位置不仅没有回正，反而向着奇怪的方向越走越远。

　　脱离了宿主以后，夏油杰并不能做到远程对妖怪下命令。于是他把把小爱放出来，让它靠着嗅觉去找他们。

　　小爱看起来还是有点怕他，怂兮兮的扭着手指。话一说完就卯足了劲奔出去，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山岩上借力跃起，像枚青色的小炮弹一样把自己发射出去。

　　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半空中的什么东西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滑落下来。

　　小妖怪给撞懵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在原地试探来试探去。最后它把小手按在空气上使劲推了推，回头求助自己的宿主。

　　这里，有一道看不见的“帐”。

　　不仅看不到，甚至也完全感受不到，毫无咒力反应。风照旧吹过去，小溪依旧淌过去，甚至旁边还有小妖怪小动物在忙忙碌碌的跑来跑去，完全没有影响的样子。

　　除了夏油杰和他收服的妖怪们，他们就是不被允许通过。

　　他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放出去探查的荧妖已经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飞回来。他的下达的命令是碰到阻隔就飞回，除了因为飞的太低被好奇的小妖怪捉住的几只，几乎所有的荧妖都回来了。

　　不出他所料，不止这一个方向有壁，往各处的路都被堵死了，甚至跃过水流的前行方向，去路也不通行。

　　唯独上方似乎没有界限，但荧妖薄薄的翅膀经受不住高空的烈风，也许是还没有触及到。总之，就算是上方有出路，他也没有上去的方法。无论是已收服的还是山谷里长翅膀的妖怪们，看起来都不能安全的把他运送到高空。

　　像被倒扣在盒子里的蟋蟀一样被困在这里，却没有等到幕后黑手的出现，山间的一切都如旧，没有丝毫灾难即将来临的迹象，如果不是自己的确验证过，他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河边的山壁上，依稀还有着不知道是曾经有人开辟出来还是妖怪们行走踩踏出的小道，已经长满了荒草，看起来陡峭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