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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最最 ...

  •   宋枳社恐,平时很宅,如果不是很熟的朋友很难把她约出来,更难得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可以说,这是她迄今为止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头一次被人护在身后。

      眼前是陈倾时高大的背影,背脊宽阔挺拔,像一座沉默寡言,却可以挡住任何洪水猛兽的高山。
      给宋枳心里压上重重的安全感。

      许是因为陈倾时在这,宋枳紧绷的脑神经放松下来,酒精带来的眩晕和兴奋感越来越强。
      还是臂弯里迷迷糊糊的俞可可让宋枳强迫自己清醒。

      方总站在陈倾时对面,直觉这个男人不好惹,但仍然不想失了派头。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随便英雄救美,替人出头前像考虑考虑自己几斤几两。”方总脸色很难看。

      “哦,受教。”陈倾时向前踏了一步,看向方总的眼神像淬在寒冰里的利剑,“倒是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

      方总感觉有凉意从脊梁骨往上爬。
      他一定是打不过这人的。

      于是,在陈倾时的马丁靴刚刚离开地面,方总就绷着气得发青的脸,扭头离开。

      方总刚一回身,衬衫衣领便被一根手指勾住。
      明明只是一根手指的力量,他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方总气得语无伦次:“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霎时,勾着衣领的手指微微回收,五指成拳抓住方总的西服,只一个呼吸间,陈倾时便揪着人砸在墙上。
      方总的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不骂人不会说话?”陈倾时眯着眸子,瞳色凛然,“看你还像个管事儿的,没想到素质这么差。”

      方总脸色涨红,被陈倾时死死地钳制住,连挣扎都做不到。

      “以后别来春河里了。”

      陈倾时松了手,嫌弃地用湿纸巾擦拭,“不然下次再遇见,你没今天这么好运。”

      他声音冷淡。

      “滚。”

      宋枳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总落荒而逃,眼神移向旁边的陈倾时。

      陈倾时正在找手机,见宋枳巴巴地看着他,抬手在她头顶揉了两把,把宋枳精心设计的发型完全搞乱。

      “别怕,有我呢。”
      “……喔。”

      陈倾时给闻越打电话:“走了吗。”

      闻越:“还没,刚把褚晨塞进出租车。”

      陈倾时:“行,你过来帮我送个人。”

      闻越到时,宋枳几乎站不住了,杏眼湿润,脸颊红得不像样。

      陈倾时一手揽着宋枳,几乎把人扣在怀里,另一只手腾出空来,食指撑着俞可可的脑门,偏头跟闻越说话:“你快把她朋友接住,我要松手了。”

      闻越连忙上前两步,俞可可径直摔进他的怀里。

      陈倾时看闻越被人扑了个满怀,红着脸向后趔趄的模样,调侃道:“力量训练还得加。”

      闻越没说话,抱着俞可可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胡乱地点了头。

      陈倾时:“她家的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你负责把人安全送到家。”

      闻越:“好。”

      临走前,闻越看了眼陈倾时放在宋枳肩膀的手,犹疑道:“唔……小嫂子?”

      陈倾时:“滚蛋。”

      陈倾时在春河里的门外把闻越和俞可可送走,胡经理才敢走过来,战战兢兢:“小陈总。”

      “你别这么叫,我们队里不让投资办企业。”陈倾时说,“春河里是我爸的,我就是带朋友过来蹭饭。”

      “不过,老胡。春河里现在也倒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来了。”陈倾时浅淡的瞳色在夜色里格外分明,“陈总可是见不得没有腔调的人来他的春河里。”

      “比如今天在风止堂那个姓方的。”
      “我不想再看见他。”

      胡经理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小陈总。”

      宋枳在他怀里嘤咛一声,陈倾时才觉得这个软绵绵的身体有点棘手。

      “老胡,这个包你帮我拿着。”陈倾时把宋枳的小手包递给他,又嘱咐道,“她睡着了站不稳,我要背她,你在后面护着点。”

      胡经理收到命令,立马站在宋枳身后,张开双臂做好十足的护卫姿态。

      陈倾时忽然转过身,扫了他一眼:“不该碰的别碰。”

      胡经理再次战战兢兢:“那这位小姐摔下来,我是接还是不接?”

      陈倾时:“废话。”

      胡经理:“小陈总,那你给我圈个范围吧。我害怕。”

      陈倾时瞥他:“怕什么,我会吃人?”

      胡经理擦汗:“不,不是。这不是怕冒犯嘛。”

      陈倾时抬起手,虚虚地指了下宋枳的胳膊。胡经理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好护驾。

      所幸宋枳还有些残留的意识,陈倾时背她时,她很乖地没有挣扎,趴在他背上像只听话的小猫。

      “老胡。”

      胡经理听到陈倾时的召唤,立马拎着手包冲过去:“怎么了,小陈总。”

      陈倾时有些不耐烦:“挂上。”

      胡经理在脑袋飞快地闪过八百种挂女士手包的方法,又因为都要触碰到当事人被他一一pass。
      还是挂到这位小姐的胳膊上吧,胡经理想。

      还没等到他动作,陈倾时的耐心似乎被消耗完了。

      “快点,天冷。”

      胡经理愣了:“您,这不是穿得挺多。”

      陈倾时:“她冷。”

      “噢噢噢,对对,你看我年纪大了,人糊涂。”胡经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这包挂哪儿?”

      “还能挂哪。”
      “我脖子上。”

      -
      宋枳是被鼻尖上的凉意冰醒的。

      她不自觉地动了动身子,环着陈倾时的胳膊收紧了些,直到第二片雪花落在她鼻尖,宋枳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陈倾时背着。

      “醒了。”

      宋枳还是醉酒状态,温吞吞地唔了声。

      “陈倾时,下雪了。”宋枳趴在陈倾时肩头,“好漂亮。”

      陈倾时嗯了声,语气很温柔。

      宋枳伸手去摸雪花,交叠的双手在陈倾时脖颈前松开,纤细手指轻扫过喉结,冰凉柔软,有股绵绵的痒。

      陈倾时身形一顿,哑声:“别乱动。”
      宋枳哦了声,听话地收回手。

      “雪下大了,你头发都白了。”宋枳说话还是慢吞吞的,人却精神起来,“虽然我看不到,但我的头发应该也白了。”

      陈倾时背着宋枳,粉白色的小手包在前面悠闲地晃,地上没成型的雪落下他一个人的脚印。

      远处无人的街道,暗色的天,孤独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飘散的雪粒在暖黄的光下逐渐清晰。
      一个人的脚印,却是两人并行。陈倾时去看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亲密无间。

      白茫茫的雪夜里街道寂静无声,陈倾时心中忽然觉得很轻松,似乎就算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背着宋枳,但陈倾时的步速依然不慢,两人很快到了家。

      陈倾时见宋枳醒着,便先把人放到沙发上,自己先回卧室换衣服。

      等他出来时,沙发上凹陷的人影却消失了。茶几、地板、椅背,到处都是宋枳撇下的衣服。

      洗手间里传来咩咩凄惨的呜咽。

      陈倾时快步走去,正好对上咩咩求救的眼神。

      宋枳只穿了件轻薄的吊带裙,手里拿着眼影盘和口红哄咩咩:“你别躲呀,这可是今年冬季最新款的色系,太适合你啦咩咩!”

      说着,又用口红在咩咩嘴旁边的毛上涂了两下。

      “汪汪汪!”咩咩对着陈倾时叫。

      宋枳回过头,笑得傻里傻气:“你放心吧咩咩,姐姐不会厚此薄彼,你爸爸这么好看,姐姐一定给他画个最漂亮的妆!”

      “……”陈倾时按住扑过来的宋枳,“你把给狗抹过的东西拿远点。”

      咩咩又是一阵呜咽。

      “当然是给你用我的啦。”宋枳跑回卧室又拿出一套,“我的家底!!全套TomFord!!!”

      陈倾时冷着脸:“我拒绝。”

      宋枳眨巴着水润的杏眼看他两秒,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抱着陈倾时的大腿:“大美人你为什么不让我画!我化妆技术可好了!”

      宋桃花慢悠悠地趴到沙发一角,伸长了脖子看好戏。

      陈倾时眯起眼睛:“大,美,人?”

      宋枳:“大帅哥!全地球最帅的大帅哥!但如果你让我画脸,你就是全宇宙最帅的大帅哥!”

      宋枳脸颊绯红,一双鹿眼湿润清透,柔软细腻的皮肤热而撩人,如今她就这样可怜兮兮地蹲坐在他脚边,任谁都无法拒绝。

      “……”陈倾时自暴自弃地坐在沙发上,“画吧,我不跟喝醉的人计较。”

      宋枳满足地拧出一管口红,即将探上陈倾时的嘴唇时,他忽然偏了下头,宋枳一下画偏了,在陈倾时的脸颊上留下一抹玫瑰色红痕。

      陈倾时问:“这口红是你用过的?”

      宋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认真点头。

      陈倾时:“……没有新的?”

      宋枳:“这个颜色最好看,最配你的唇色。”

      宋枳用指尖点了几下陈倾时的唇,沉思:“唔,你的唇瓣有点薄,今年流行嘟嘟唇,看来要给你多涂几下。”

      陈倾时忽地红了脸,暴躁道:“涂涂涂,你快点。”

      ……

      十五分钟后,陈倾时顶着歪七扭八的眉毛,涂了棕色金闪的眼皮,几乎涂到人中上的口红,怀里抱着同样惨不忍睹的咩咩,面无表情地站在宋枳的镜头前。

      “狗中贵妇宋咩咩!”
      “国色天香陈牡丹!”
      “你们都笑起来啊,笑着拍照才好看!”

      陈倾时:……有没有人救救我。
      咩咩:呜……汪汪QAQ

      宋枳拍完照又拉着陈倾时唱歌跳舞,又要陈倾时做她的人体模特,画出来的画比毕加索的抽象多了。
      折腾到接近凌晨,宋枳才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倾时终于松了口气,把自己的脸给洗干净了,又用热毛巾在宋枳脸上抹了两把,最后抱着咩咩去洗澡。

      “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我们爷俩什么也都没做,知道么。”陈倾时威胁咩咩,“宋枳姐姐手机里的照片我已经删掉了,你可不要提醒她想起来。”
      咩咩:“汪汪。”

      一人一狗再次达成一致,陈倾时给咩咩洗完澡去揉毛巾,忽然发现毛巾上沾了很多洗不掉的黑色和淡粉色。

      陈倾时皱眉,走到客厅时,福至心灵地看了眼宋枳。

      清淡的白开水妆容被他几下抹成了浆糊,睫毛膏在眼下晕开,一半假睫毛挂在脸上,另一半挂在头发上。

      陈倾时重新返回去拿了条湿毛巾,不擦干净睡觉一定是不舒服的。

      宋枳今天已经非常辛苦了。

      陈倾时叹了口气,蹲下来,在摘下假睫毛之前。

      用手机拍了照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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