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风月》狼王在人间

35、第35章

　　动态公告栏里，一袭蓝白相间的水手服，可爱而美丽。莉莉丝穿着黑色高跟鞋，仿佛舞蹈精灵般时而旋转着轻盈的身子，时而唱出哗啦啦的歌声，节奏欢快利落，舞步弹动活泼，紧凑诙谐，风趣花俏，长长的睫毛如同洋娃娃一般浓密上翘，顺直的头发也随着她的轻快跳跃在空气中舞动，十分可爱。
　　正要擦身而过的陈芳不由驻足，看着公告栏，微愕。“莉莉丝”
　　西墨晓走近陈芳，苦笑一声，“我一直是知道他们计划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陈芳回过头，目光如梭，“你知道？”里面的震惊不亚于愤怒，
　　“你听说过智能偶像么？”西墨晓轻咳了一下，“歌喉再怎么美妙，舞姿再怎么精彩，人类是无法比拟机器人的，因为会累会痛会退化，但robot不会。”
　　“我应该想到的，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活计，他们是不会放过机遇的。”西墨晓轻微地叹了口气，“现在是莉莉丝，以后还不知道是谁？”
　　想到至今还未醒的金皓和下落不明的文俊骁，陈芳的目光不由一黯，“他们？”
　　“对，他们...”西墨晓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紫金面具，目光不由地柔和起来，“这些利益交换的产物，不过是让少数人享受高规格待遇，然后赚取差价的一群人。”
　　陈芳不由自主地咳了两声，脸色白了又红，“难道没有人想过，智能偶像的发展，会带来什么后果？”
　　西墨晓沉默了，只是颇为绅士地帮陈芳弹了弹飘到她肩头的叶穗，礼貌地离开。
　　“上个星期的考试成绩今天要发下来了，不知道今天考的怎么样？”
　　金皓走向自己的座位，默默地坐下来。试卷发下来了。他看着鲜红的“49”什么都没有说。
　　放学铃声如期而至，教室里重新沸腾起来。大家一边聊着去哪里玩，一边收拾东西，嘻嘻哈哈地推搡着开着玩笑。
　　“是不是又是98？”
　　“我考的哪有你好？”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奶茶店，特别好喝！”
　　走进洗手格间，金皓将手放下，片片好似蝴蝶飞舞着，打着转的碎片忽明忽暗地，残留着鲜红色的9。
　　洗了手出来，金皓一脸平静，他拉了拉书包的带子，夕阳余晖就像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身体，慢慢地走在路上。
　　熙熙攘攘的街道点燃了留恋的热情，热气腾腾的小贩温暖了饥肠咕噜的学生，脚下的石板铺开，花纹层层叠叠地蔓延。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这样的世界哪有虚妄呢？金皓面无表情。
　　“轰隆！”金皓一把把书桌上的资料推开，他的眼镜掉在地上，没有去捡，躺在椅背上，他的眼角颤抖着，嘴角哆嗦着，伸出的手在空中无力地滑过，重重地坠在身侧。他低低的笑起来，转了转头，窗外一片明媚，对面屋顶上飞来了一对雪白鸽子，好似怡然自得地踱步。
　　“这是倪局送来的菜鸽，今天晚上加个菜。”
　　“倪局的女儿考上了一本，要不要让我们家的小皖补补课程？”
　　“是啊！班主任也联系上我，说皓最近的成绩掉了不少，他怕长此以往...”
　　金皓重新坐在书桌前，他整理好了学习资料，打开了台灯。出神地盯着忽上忽下扑腾的蛾子，突然伸出一只手。
　　尖锐的笔尖撕裂开薄薄的双翼，那只昆虫挣扎着，试图不断逃开天罗地网。看着蛾子失去翅膀像没头苍蝇一般扒在桌前到处乱爬，他放下尺子，打开防盗窗，铁栅栏一样的护栏就像监狱一样，他的嘴角弯起愉悦的弧度。
　　一瞬间，似乎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金皓想逃，而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滴滴！”
　　他没有朋友，只有游戏，没有未来，只有暗无天日的房间，满目狼藉，厚厚的灰尘，满地的烟头，散发着怪味的衣服。
　　“滴滴！”
　　游戏里，蓝天白云，街道宽阔而干净，徜徉在里面是如此美好，终于活成了自由的样子。
　　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滴滴！”
　　“滴滴！”
　　金皓睁开了眼睛，白茫茫的四周，眼神一时茫然。直到微风习习吹开白色窗帘，露出一抹绿色。
　　今天，人生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