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今天也很开心》凡夫菜菜

44、第44章

　　你是菅原的守护神，我们的救世主，我们渴求了无数年的希望与救赎。

　　但是，青一，你也是我们的孩子。

　　保护我们吧，保护你的家人吧。

　　——

　　我生来□□，但我……

　　雪肤白发蓝眸的少年静静地回望菅原家所有人看向他的视线。

　　害怕、崇敬、狂热、厌恶。

　　我要保护他们。

　　祂想。

　　——

　　四长老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会不会被这个被创造出的非人生物看出来，他只是竭尽所能给他灌输了保护菅原、保护人类的思想。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始终爱着菅原，爱着菅原家每一个族人。

　　菅原仪真每次看到青一，都会想到四长老饱含警告和讥讽的话语，从而再次想到青一的存在是吸收了一个人所有的生命力而形成的。

　　怪物。

　　他是一个诅咒，人为创造的诅咒。

　　我该怎么杀了他？菅原仪真焦虑的把手指甲都肯秃了。

　　他看着被四长老取名青一的孩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把即将死亡的四长老留了下来，看着他带着淡淡的疑惑和喜悦送四长老离开人世间。

　　看他出手保护了一对兄妹，看族人们开始喊他……青一大人。

　　有人开始备孕了。

　　他们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这九年来，菅原家再也没有人因为妖怪和咒灵的侵扰而死去或者受伤。

　　哪怕是一个诅咒，也比他这个想要亲手杀了族人的、不合格的家主要好。

　　菅原仪真低下头。

　　——

　　“青一大人，我们真的要去接那个孩子吗——”

　　菅原夫乃以咒力化形，凝聚出一只水墨画一样的大鸟，不过是立体的，她和菅原妻原并肩而立其上，跟在前方的青一身后。

　　距离稍微有些远，她不得不大声向青一发问。

　　前方的少年不知道听到没听到，总之是没回她的话。

　　菅原夫乃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和她哥哥一样蠢非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们路都走了一半了。

　　只是……作为家主的菅原仪真曾经做过的事情，布下的计划，是不可能瞒住青一的六眼的，而作为青一的护卫，菅原妻原和菅原夫乃两兄妹也知道那些充满血腥的计划。

　　带回这样的家主的孩子……会让这对兄妹觉得对不起他们追随的青一大人。

　　就在菅原夫乃叹气的档口，前方青一突然被一只小妖怪拦住了去路。

　　在青一眼中，它周身围绕着猩红黑暗的阴影，其中隐隐染发出血腥气。

　　这是一只吃过不少人类的妖怪。

　　尽管在青一眼中它甚至不值得为此停留脚步，可是在羸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面前，它就是无法逾越的杀人鬼。

　　“四魂之玉……四魂之玉在你手上！” 妖怪喃喃着发出嘶吼，可它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觉得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慢了半秒，远处传来轰鸣声。

　　一只脑袋咔哒一声落在草地上，然后被火焰烧成了灰。

　　菅原夫乃和菅原妻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激动和喜悦，他们追随的守护者更加强大，这无疑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也许青一大人的身躯成熟就代表着他力量的强盛。菅原夫乃想。

　　青一捻了捻被热度灼痛的手指，冷眼看着那妖怪最后一点身体被焚尽，才带着两个侍卫继续前行。

　　四魂之玉带来的力量加持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青一理解查克拉在忍者体内的运转方式，并且明白结印的原理之后就可以做到无印瞬发忍术，刚才他只不过想放把火烧了妖怪的尸体，却冒出了白色的火焰，甚至伤害到施术者本身。

　　四魂之玉……它就像神树果实一样，会伤害到青一自己。

　　但是。

　　落地后的少年突然咧开嘴巴露出一个笑容，一只手掌握成拳在身前。

　　神树果实最终不是也被他消化了吗？

　　察觉到门外轻微动静的少年打开门探头看了一眼，刚好和扭头的青一视线对上。

　　菅原道真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打算把门关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才和他对视的人好可怕，让他灵魂深处都泛起战栗。

　　会被吃掉的。

　　黑发黑眸的少年转身用背书包抵住了门。

　　白发的少年仍然在他眼前。

　　菅原道真：“……？”

　　他忍住了回头再开门的动静，眼睁睁看着称作水墨大鸟的一对男女落在白发少年身后。

　　冷静，道真。

　　“我……”

　　“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你是菅原家的孩子，菅原道真。”菅原夫乃向前一步踏出，然后蹲下身和表现出害怕情绪的少年对视。

　　她努力把语气放的温柔：“你是家主的孩子，而且，我看看……”

　　看起来很端庄的女人突然在少年身上从头摸到脚，咒力顺滑的在少年身体里转了一圈。

　　菅原夫乃微笑道：“你是一个做咒术师的好面子，你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咒术师的。”

　　青一突然开口：“他已经是一个非常有一天的阴阳师了，夫乃，他的天赋不在你和妻原之下。”

　　蹲着的女人愣了一下，青一身后的菅原妻原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知道他的妹妹向来比他聪明，能察觉到他无法察觉的事，也绝不会在青一面前撒谎……可是青一大人说孩子的天赋在他们两个之上？

　　他，居然连夫乃都可以瞒过去？

　　菅原妻原能想通的事情菅原夫乃也能想通，她脸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些，不过还是耐心的和菅原道真解释：“我们不会害你，只要回到菅原家，你和你的母亲都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和妈妈已经过上很好的生活了。”菅原道真皱着眉似乎很疑惑的样子，“靠我自己。所以，你打算用什么条件换取我回到菅原家？”

　　院内一时寂静。

　　“条件”这个词一说出来，所有人就都明白了，菅原道真这个孩子绝不可能仅仅是咒术天赋好那么简单。

　　菅原夫乃回头去看青一，发现她家大人已经悠闲地坐在了回廊下，看见她回头，摆摆手示意她自己解决。

　　回过头，菅原夫乃深吸了一口气。

　　“一时半会可能说不完，我们坐到那边？”她邀请了不过九岁大的孩子一起坐在石桌两边。

　　菅原夫乃：“菅原道真，除了回到菅原家，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少年笑笑：“我已经是一名很出色的阴阳师了，凭借我自己，就能给我和母亲舒适的生活。”

　　“她的爱人还在菅原家。”

　　“你们可以换一个家主，难道他不再做家主之后，你们还会拦着他吗？”菅原道真轻松道。

　　菅原夫乃惊讶的看着他：“换一个家主，你可真会开玩笑……”

　　少年冷眼打断她：“才没有开玩笑。虽然你一口一个家主，可我却无法从你的话语里听出多少尊敬。刚才那个……”

　　菅原道真眼神又忍不住往青一的方向飘，得到了容貌昳丽的少年一个微笑。

　　“他更像菅原家的无冕之王。”

　　“再说了。”菅原道真摊摊手，“他不过是一个分家家主而已嘛。”

　　菅原夫乃哑然：“看来您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对菅原家的情况了若指掌，家族形式分析的丝毫不差，这绝非一日之功。

　　菅原夫乃对他的称呼改变了，她不再直呼其名，而是使用尊称。

　　……

　　青一抬起头，看着天空中一层无形的结界，它的每一个结界点，每一丝灵力，都透露出了这个结界的出处。

　　两个阴阳师……不过，半妖的气息？

　　这年头，半妖这么多的吗？

　　青一揉了揉眼睛，躲开从身后飞过来的一道灵符，看到它再拐弯冲回来也没什么大动静，手掌一伸轻轻捏住灵符，它便在他手中化成了一个纸人。

　　它脸上画了一张惨不忍睹的五官和两坨鲜红的腮红。

　　青一凝视它片刻：“好丑。”

　　纸人：“……！！！”

　　“它哪里丑了！！”

　　顶着狐耳的银发少年冲出来，悲愤的看着截拦他爱宠的坏人：“你懂不懂欣赏风雅！”

　　青一低头看看四肢都在用力的纸人，再看看眼中含泪然而怎么看怎么假惺惺的狐耳半妖：“如果它这样也称得上风雅的话……”

　　“那我可能的确不懂欣赏风雅。”

　　再说了，谁风雅能风雅过他本人！

　　对自己无敌自信的青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喏，还给你。”

　　他抓住纸人，一只手轻轻一抛，纸人却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狐耳半妖。

　　纸人：“……！！！”

　　他几乎糊成一团的五官组成了一副世界名画，险之又险的被主人躲了过去，冲向边缘的结界。

　　纸人：“…………”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狐耳半妖一扭身在手掌上包裹了浓厚的灵力去够纸人，被带得继续往后退了两步，才定下身体抬起头满怀忌惮的看着青一。

　　“……大哥哥，不要生气嘛，我和你开玩笑的～”突然，狐耳半妖，晴明喜笑颜开地和青一撒娇。

　　谈话快结束的菅原道真不禁把视线移向了从不这样的好友。

　　晴明这么笑真可怕。

　　‘打不过。’

　　对方非常干脆的灵力传音给菅原道真，表面上则是笑呵呵的准备凑到青一身边。

　　‘你这么菜？’菅原道真充满怀疑的回。

　　‘你行你来。’晴明呵呵道。

　　现实中晴明继续向青一靠近。

　　青一巨无敌嫌弃的后退：“你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半妖喊我哥哥，你有病吧？”

　　他才九岁啊禽兽！！！

　　晴明表情凝滞，停顿两年后笑呵呵道：“我真的只有十岁。”

　　他有一半人类血统！他和人类的生长规律一样！

　　“哦。”青一冷漠道，“我才九岁。”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菅原道真咳得震天响，菅原夫乃连忙后退怕被他喷一身茶水。

　　“你咳咳咳、你、你九岁？！”菅原道真顾不得自己仿佛撕裂般的喉咙，不可置信的问。

　　晴明也一脸难以置信。

　　青一反而避开了这个话题：“你们谈好了？”

　　菅原夫乃挠头：“额，还没有。”

　　青一大人，救命啊。

　　青一看了一眼实际嫰，偏要装老再装嫩的菅原道真，微微一笑。

　　“你回到菅原家，我把六眼给你。”

　　菅原道真：“成交！”

　　菅原夫乃＆菅原妻原：“不行！？！”

　　院内突然安静下来，晴明左看看右看看：“六眼是什么？”

　　除了青一之外的其他人齐刷刷：“不知道！”

　　晴明：“……”

　　不知道你们吼个什么劲啊！

　　菅原道真不知道六眼是什么，但是他相信青一许诺给他的绝对是好东西。

　　而菅原夫乃和菅原妻原……他们纯粹是觉得青一不需要付出什么，而且“六眼”，听起来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我保证，最后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