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蒋至莱之遇》南楼不闻钟

9、第 9 章

　　等蒋莱到了后，时遇一直记着要确认字迹的事，于是转身对蒋莱说：“蒋莱，可以把生物作业借我看看吗？没来得及做完。”
　　蒋莱从书包里刚要拿出来递给时遇，转念又收了回去，直直看向时遇：“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时遇也直直看向蒋莱没有直接回答蒋莱的问题：“真的顺路吗？”
　　蒋莱挑眉，知道时遇问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说话。
　　时遇接着补充：“昨天阿楚给我发了消息，说你主动送我说是顺路，所以我想问一问，真的顺路吗？”
　　蒋莱勾起唇角微微凑近小声说道：“答应了你就算不顺路我也会送的，但是真顺路。”
　　时遇默默松了口气，又问：“那平时你都怎么来学校？”
　　“打车。”
　　时遇点点头，犹豫一会才回答蒋莱一开始的问题：“好处就是，从明天起我给你带早点？”
　　蒋莱没错过时遇的松了一口气的小动作，没应反问：“那我要说不顺路呢？”
　　时遇很快答道：“那就帮你车费也包了吧，不顺路还送我，怪不好意思的。”
　　蒋莱笑了笑歪歪头，“那你平时怎么来学校？”
　　“骑车。”
　　蒋莱点点头把作业递给时遇，“我刚刚开玩笑的，不收你好处。”
　　时遇拿过作业没有马上转过身，他直视蒋莱：“可我当真了。”
　　平时没有吃早点习惯的蒋莱点点头，“好啊，那我等着你的早点。”
　　时遇点点头。

　　当转过身打开作业本看到蒋莱的字时，时遇有些呆愣，脑海里，早上那张写了“如果是你的话”的便签，字迹与之重合，时遇突然脑袋空空了，这…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于是拿出便签写了句话，夹在蒋莱的作业本中。
　　转回去的时候还提醒了一下：“蒋莱，有一题好像是错的，你看一下。”
　　蒋莱接过：“好。”
　　翻开就看到昨晚自己写下的便签，以及时遇的留言：我喝醉酒容易不记事，这是你写的吗？我没有胡言乱语什么吧？
　　蒋莱看着时遇的字气笑了，忘了？忘了好啊…还胡言乱语？于是开始动笔。
　　蒋莱：是我写的，但是，你确定是胡言乱语？
　　写完后扔给时遇。
　　时遇打开看了一眼就马上合上，看向窗外。
　　蒋莱一直默默观察着时遇的反应，嗯？这是开始思考了？
　　时遇确实在思索，还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难道我趁醉向蒋莱表白了？他的这个回答是成了？那不是太草率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正式点，策划表个白，不然显得不是那么重视蒋莱。
　　思考完，就在时遇刚要落笔时蒋莱敲了敲时遇，时遇转头就听见蒋莱笑了笑道：“刚刚逗你呢，是你问我我哼的歌叫什么名字，我说了怕你记不住，就写下来了。”蒋莱不是很确定时遇的意思，更何况时遇都忘了，那这次就算了吧，蒋莱掰扯完也不管真的是不是这首歌。
　　“哦。”时遇面不改色，转过头，心里顿时大起大落，也罢也罢，那也太草率了，再等等吧，先从摸清楚蒋莱能不能接受男孩子喜欢开始吧，说不出情绪是低落还是庆幸，亦或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觉得有些迷茫，还有懊恼，为自己停滞不前，思来想去的犹豫懊恼，但自己选的这条路，说实话是有些难，在不确定蒋莱性向时，更难往下走，毕竟这关乎后面一生的选择，对于时遇来说。
　　可这个问题，要怎么问才能有出路，问不好连朋友都可能没得做，陷入暗恋的时遇总是喜欢不停以最坏的结果设想情况。

　　这种情绪一直到下晚自习都还在继续，蒋莱忍不住想问问时遇就感觉手机震了一下，蒋莱拿出手机。
　　时遇：吃宵夜吗？
　　蒋莱回：好。暗自叹气，不会是因为逗了时遇，时遇就不开心了吧，都一整天了，等下道个歉吧不然。

　　蒋莱收好就听到时遇说：“走吧。”
　　蒋莱跟着时遇走出校门才问：“他们不一起吗？”
　　“嗯，就我们两，我有话对你说。”
　　蒋莱点点头。

　　相比之前，今天的路上两人格外沉默，一个在想等下要如何开口，一个在疑惑时遇是怎么了。
　　走了一会就听到时遇开口：“烧烤行吗？有一家清蒸的烧烤店很好吃，我们经常去，还有包厢。”
　　“可以。”蒋莱点点头。
　　到了包厢点完东西，见上来酒后蒋莱微微挑眉：“等会儿喝醉了又断片了。”
　　时遇勾起嘴角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没事，就喝一点，微醺不会忘。”
　　蒋莱点点头，然后主动开口：“抱歉，今天不是故意逗你的……”
　　时遇像是知道蒋莱的意思：“我不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是我有些憋不住了。”
　　“嗯？”蒋莱表示疑问。
　　时遇喝了一大口酒后，静待了一分钟左右才开口：“今天你说那张纸条是因为我问了你哼的什么歌，我很失落也很庆幸。”
　　“我很失落是只问了歌名，因为我知道是你写的后妄想是我想要的答案；庆幸的是没在不清醒这种不正确的时刻问出我想问的问题，不然我这也太草率了。”
　　时遇顿了顿接着说，“蒋莱，我想问问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时遇默默在心里补充，我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以为不说出喜欢你就不会没有退路，也不会让你难做，但总感觉，还是搞砸了，憋不住，真的憋不住，唉。
　　“不知道。”
　　“嗯？”时遇没想过蒋莱会是这个回答。
　　“我没谈过恋爱，你之前问有没有男生给我表过白，是有的，但是没什么感觉，女生也没有，甚至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答应了我爷爷不早恋。”
　　时遇想了很多设想，但这个答案是时遇有些没想到的。
　　蒋莱接着问：“那你呢？”
　　时遇顿了顿释然似的笑了，“我好像也不知道。”
　　然后继续道：“我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后来等我察觉我已经喜欢你了，所以喜欢男还是女好像也没有答案，现在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喜欢你。”
　　顺着话，时遇感觉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闻言蒋莱也跟着时遇笑了，“其实，你没有问我歌，那是我编的，你问我能不能接受男孩子的喜欢，我想了想，好像如果是你的话我不排斥，还有点儿…开心？”
　　时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他呆呆的着看向蒋莱：“不排斥的话，那我可以追你吗？”
　　蒋莱有些怔愣，显然是没想到时遇居然会打直球，是了，时遇就不是很憋的住的性格，从今天就看出，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我怎么回答？”
　　时遇认真看着蒋莱：“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觉得我知道了。”
　　蒋莱眨眨眼睛：“那我偏要回答呢。”
　　时遇笑着说：“那你说，我听着。”
　　蒋莱喝了口酒，“你可以试试。”
　　“收到，蒋莱同学。”

　　吃饱喝足散步回家途中，蒋莱发现时遇一直笑个不停，但动作还不如没说这些话前自在，怎么看怎么别扭。
　　于是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时遇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蒋莱笑着说：“我开心啊。”
　　“噢。”蒋莱有些受不住时遇那炙热的眼神，转而抬起头想向天空。
　　半响，时遇默默开口：“蒋莱，我想过无数今天饭后的结果，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真的很开心。”
　　蒋莱吸了吸鼻子：“就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呵呵…不太敢有。”时遇低笑道，“对于我来说，今天这样冲动已经是大逆不道了，怕给你带来困扰，也怕你感到恶心，害怕……”
　　感觉时遇对于喜欢男孩这件事有些在意，蒋莱忍不住打断：“时遇，喜欢男孩子没有错，只是刚好你喜欢的人性别刚好是男而已，即使我不喜欢男生，我也不会感到恶心困扰，因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当然，我也有拒绝的权利，但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看法，所以下次，我希望你能选择相信我。”
　　时遇有些怔愣，之前自己的纠结时刻，迷茫时刻，不敢告知别人的时刻，这一刻好像都得到了答案。
　　突然看到时遇眼眶的红润，蒋莱慢慢降低了声音，最后拉住了时遇站定。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一会儿后，时遇开口已经逐渐平静：“可还是忍不住害怕，因为太喜欢你，怕多做一点点都会伤害你，对不起，不该擅自揣度你。”
　　蒋莱从衣服包里拿出纸，慢慢在时遇眼眶旁擦了擦或许不存在的痕迹才开口：“没关系的，我们时遇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慢慢摸索嘛，很棒了已经。”
　　时遇看着蒋莱面容清冷但眼神很温柔还带一些心疼，听着蒋莱的娓娓道来，可以确定，蒋莱不说喜欢那肯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吧。
　　蒋莱想了想继续：“这样吧，你11月21号给我表白吧。”
　　“啊？”时遇疑惑，开玩笑道，“我那天表白你就会答应我？”
　　这次蒋莱没有给模糊答案，而是认真地点点头：“嗯。”
　　看着时遇亮亮的眼睛蒋莱笑着说：“答案都告诉你了。”
　　时遇笑着勾住蒋莱的脖颈：“嗯，我会好好答题的。”
　　蒋莱嘴上说着：“别得寸进尺啊。”手上也没推开时遇。

　　都快到家了蒋莱突然想起之前时遇骗自己已经成年的事，忍不住拐了时遇一下：“你到底多大？”
　　“我1月2号的生日，17。”
　　“……要不你1月2号在表白吧。”
　　“我们家不阻止我早恋。”
　　“哦。”
　　“这样吧，咱也不差几天，我跟你一块过吧生日，这样我们不就都成年了？”

　　回到家，时遇一直记挂着要给蒋莱带早点。
　　由于时遇的早点大多都是时先生做的，要么就是时先生出去买的，现下不想麻烦时先生，也想体现自己诚意，于是准备和时先生商量一下，只是还没开口，才把书包放下就听到时先生问：“阿遇，明天要帮你多准备一份早餐吗？”
　　时遇惊：“啊？”
　　时先生开始给时遇科普追人要领：“不是在追求人家吗？不得先从送早餐开始吗？”
　　时遇再次震惊：“爸，你怎么知道？”
　　时先生像是才想起来：“哦，那什么，上次你喝醉了，我问你的，你不记得了。”
　　时遇：“……”
　　还未等时遇说话，时先生就喊时遇到厨房去。
　　等时遇来到，时先生开始指挥时遇倒米，倒水，刚要放红糖，时先生拍了拍时遇：“你不问问人蒋莱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不是，你连人都知道？”
　　时先生理所当然：“不重要，快问。”

　　时遇拿出手机。
　　时遇：蒋莱，你喜欢甜粥还是咸粥？
　　蒋莱很快回复：甜粥。

　　时先生看到后开始指挥时遇放多少糖，等时遇按好预约定时后，时先生满意的点点头：“嗯，可以了，你未来的的小男朋友可以喝到你做的粥了。”
　　时遇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时先生。
　　只见时先生继续：“你们现在还是学生，时间不多，以后我来帮你准备，你就参与一两个步骤，诚意到就行了。”
　　时遇：“……”

　　第二天一早，时遇果然看到了时先生打包好的两份早餐。
　　临出门时先生还在嘱咐：“记得说粥是你做的啊。”
　　时遇：“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