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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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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少爷!元右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一见到安然坐在树下的的林辰安,元右提着得心才落了下去,奋力地挣开了紧紧攥着他胳膊的壮汉,“噔噔噔”地快速跑了过去,一猛子跪在地上,抱住了林辰安的双膝就开始嚎啕大哭。
元右可着实被吓坏了。
先是遭遇了凶神恶煞的山贼,接着自家少爷又被人掳走了!而自己跌跌撞撞跟丢了人想打听的时候,又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给强制带进了村里!若非见到了林辰安,元右还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结局,大略不是死在路上,就是回林家被乱棍打死吧。
“元右别哭了,先起来,少爷我快撑不住你了。”林辰安也能明白自己书童的担惊受怕,但他这么蛮力地抱得死紧,扯动了扭到的脚踝,带起一阵阵疼意。
而且元右冲过来的劲道太大,林辰安一个整日里多在埋头读书的书生,要稳住他确实有点费劲。
元右听话地放开了双手,却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南知意骑了马就跑,元右生怕跟不上她,不停地鞭笞着骡子死命追赶。这会子终于见到了林辰安,本就因腹泻而全身无力的元右,哪还有一丝力气能让自己站起来。
但浑身脱力并不影响他放开了嗓子继续哭,就像是要把自己满心的委屈和害怕都用眼泪给发泄出去一般:“呜呜少爷......”
“少爷我好好地在这儿呢,没事了。”林辰安拍了拍元右的背,安抚了一句,才抬头看向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几个汉子。
其中为首的那个,个头最高,一身虬结的腱子肉,眼窝深邃,似乎带点北疆血统。但细看他的面容,又与那女子有几分相似,只是她倒看不出有异族的血统。两人的容貌却都是一等一的,只是男子更锋锐冷肃,女子更活泼灵盈一些。
“看什么看,招子不想要了!”焦振看林辰安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家老大,吼了一声。
南鸿飞不置一词,依旧往院子里走。
林辰安忍着痛站起身,对着几人抱拳:“是林某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振子,送他走。”南鸿飞从林辰安身旁擦身而过,一步未停,只平静地交代了一句。
“放心吧老大!”焦振高声应了一句,大踏步朝林辰安走去。
林辰安的眼神沉了一分。看来今日是出不去这村子了。
“焦大毛你敢!”闻声而出的南知意急忙丢开了手上的扫帚,风风火火的朝院子疾走,“他是我男人,谁都不准动他!”
……
“你胡闹什么!”南鸿飞被她的惊人之语气到了,压着声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这种话!”
他又回过头吼焦振:“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
“我看谁敢!”南知意也冲着焦振吼,转过头又对着南鸿飞喊,“我没胡闹!”
她两只眼睛瞪得滚圆,黑溜溜的眼珠冒着坚定的光,就这么明明白白得淌露在所有人面前。
南鸿飞感觉自己脑门的神经在一抽一抽地疼,右手高高得举起,挥得风声呼呼作响。
“老大!”“老大!”焦振几人连声大喊。
谁还不知道他们老大对小姐有多疼爱,从小到大,除了压着她练武,那是连针线都没让她碰一下啊,更别说动手打人了。
南知意却毫不慌张,还把脸往前昂着送了过去。
气急的南鸿飞,手却再也放不下去了,起起落落几下后,咬着牙,狠狠扯着她的手臂,说:“你给我进来!”
他背着身又说:“你们给我把人看紧了!”
南知意这时倒是顺从地任由南鸿飞拉扯着她往屋里走,只回头给焦振几人眼色,让他们不准为难林辰安两人。
还没来得及跟林辰安对眼神呢,南鸿飞就一把将她扯进了屋,“砰”地把大门给合上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默默为自己顺气:“不要跟她生气,有话好好讲。”这才转过身来,就看见南知意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南鸿飞噎了一下,移开视线,努力绷著脸,一脸严肃地说:“这事没得商量。”
“大兄~”南知意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两下,仰着头巴巴望着他,“你不要一下子就把人给判死了嘛,你先考察考察再考虑考虑嘛。”
南鸿飞抽出自己的手臂,反手背着身后,面色严峻:“这个人我从来没在浦晋县见过,来往经过浦晋县的路上也从没现过身。这人应该不是浦晋县的吧,你知道他的来历吗,清楚他的身世吗?如果他已有家室了呢,难道你还要给人做小吗?对这样一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我绝不会同意你这么草率......”
“大兄你自己答应的,让我自己去找夫君......”南知意也不再装乖撒娇,伸手搬过一条长凳,径直坐下。
南鸿飞气得两眼圆睁:“那是你的气话,我何时答应过了!”
“可大兄你也没反对啊。”南知意狡黠地偷笑,眼睛闪着水亮亮的瑕光,“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如今人我也找到了,大兄可不能出尔反尔。”
“你!”南鸿飞听她这一通狡辩,只感觉心都要气炸了。
南知意见他真的气狠了,慌忙站起来,给他后心拍了几下,又拉着他坐下:“大兄莫急,你先坐,听我慢慢说嘛。”
南鸿飞又气又怒,哼了一声:“你说,我看你要说出什么花来。”
“我虽是不知他是何来历,”南知意也坐了回去,有条不紊地说,“只知道他是个书生。但既然在这个时候往这个方向走,约摸是去往府城赶考的,说明他家境也算贫困,为人还有点才气。”
南鸿飞又哼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屑:“看他们二人的行装也知,就算家里不穷,日子也没过得多好。即使他真是过了县试去府城赶考的,这府试能不能过都得二说。”
那朱老三这么几年可是连县试都没考,怎么不见你提。
南知意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话却不敢说出口,只接着说:“再有,大兄你也看见了,赶考这么大的事,他家都只两个人去,一大一小两个病弱。说明他家要么人口不丰,要么家庭简单。”
南鸿飞不哼了,手指在木桌上“笃笃”点着,沉思了起来。
南知意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有戏了。
她压住自己满心的欣喜,故作平静地继续说:“而且我观察了他许久,为人和气又好说话。大兄你看他身边那个小童,养得虎头虎脑的,说明他对旁人都很宽容和善。大兄你再看他身子单薄羸弱,哪怕他将来有什么花头心思,我也自信能压得住他。”
看南鸿飞脸色渐缓,南知意越发得意:“况且他长得那般好看,这样的美人放在房里,连日光都亮堂几分......”
南鸿飞手指顿住也不点了,睨视她一眼,轻飘飘说了一句:“我还真以为你有所长进了,结果说了这么多,只怕只有这最后一句,才是真心的吧。”
南知意嘿嘿笑,眼睛眯成了月牙,也不反驳。
“你不是说自己要嫁的,必然是一个英姿傲骨的郎君吗?”南鸿飞看不惯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想刺她一下,“手无缚鸡之力,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他哪里谈得上英姿傲骨四个字了?”
可南知意却骄傲地说:“凭他的脸,还不够傲人吗?就这脸,还能要求什么!”
“所以你真就是看上了他的脸。”南鸿飞气极反笑,“其他的都不管了?就他那病恹恹的样子,你不怕自己守了活......”
意识到这话不能对自家妹子说,南鸿飞立马住嘴,面色变了几变,才别扭着一张脸说:“我也不跟你强辩,是人是鬼,我自己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