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副本一：无生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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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播开始的一分钟前，某只睡得很酣畅的系统突然亮了灯泡，把正在看着自己人物面板的殷无白吓了一跳。
[睡得好舒服，唔，我看看，咦？权限还没有下放吗，这次真的太慢了吧！]
还在碎碎念的小五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戳了一下，转过身子，就看到现在的宿主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宿主你醒了，早上好！我是您的专属系统小五，嘿嘿。]
小五多多少少是有点憨的，之前它灰扑扑的时候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殷无白只是把它当成了一块被子上的灰尘。
“系统？”
殷无白伸手捏了捏那个光团，手上感受到了些许阻力，这个东西确确实实是存在于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虚影。
或许可以拆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小五看着不断试图柔捏自己的宿主，以为对方只是比较新奇，完全不知道殷无白脑袋里的恐怖想法。
[宿主你在看面板吗。]
小五现在没有任何的权限，连调出殷无白的面板都做不到，很自来熟地挤到了宿主的面前。
殷无白下意识地想要去挡，不过想到这个叫小五的家伙完全不知底细，试探一下也好。
[哇——！这个数值还真是……普通？啊，不对，应该说是正常吧，其实很多人的数值都是这样的。]
小五看着面板上都处于十以内的数值，在尴尬之余开始拼命挽回。
殷无白看着自己面前不断跳跃的小光球，平静地关上了面前的光屏。也就是那一瞬间，他收到了直播开启的通知。
副本世界之外的【安全站】内：
一个个还处于休息期的玩家忙着各自的事情，大部分人正看着面前的光屏，观看着游戏副本里玩家的直播。
一个玩家看着光屏上刚刚开始的副本直播，手上划动的动作突然一顿，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身边的朋友。
“你看这个，是纯新人局吧，我好像没看到有老玩家。”
“啊？真假？我看看……”
朋友点开了那个叫做【无生医院】的游戏直播，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玩家的反应，看了一圈之后，他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
“好像……确实是没有。”
老玩家和新人还是比较容易区分的，不管是情态还是第一反应，一眼就能看出是新手还是资深者。
而且因为每个玩家在进入游戏的时候大部分是单独分开的，因此伪装成新人在准备阶段没有什么意义。
反复确认了几遍，那人有些激动地拍了一下同伴的大腿。
“诶，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NPC玩家！”
坐在他们旁边的几人听到那个敏感的词，都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周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的安静。
感受着众人的视线，说话的人也意识到这个情报最好不要宣扬，对着旁人干巴巴地笑了笑，下意识放低了交谈的音量。
“欸，真羡慕这个副本里的那些人，有NPC在，幸存的几率一下子就上去了，搞不好还能借机和同期的NPC玩家搞好关系，要是能加个联系方式或者直接绑定……啧啧，赚啊。”
“也不好说，”另一个人缓缓地叹了口气，“一个新人NPC，不知道能有多大帮助，而且大部分NPC玩家在新手局里都只会旁观，所以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
“……那倒也是。”
殷无白不知道外面的玩家是什么想法，在【游戏正式开始】的提示音结束后，将他困在原地的光罩瞬间消失。像是按下了开始键一般，整个环境的氛围都活跃了起来。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像是开场音乐的凄厉尖叫，室内广播的铃声突然响起：
【现在是早上七点，早餐时间，请各位患者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前往三楼食堂，有序就餐。】
广播响了两遍就停止了，正要按照通知去餐厅的殷无白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下床的动作突然一顿。
[怎么了？]
小五看着突然顿住的宿主，轻轻地用身体撞了他一下。
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直播镜头的殷无白并没有开口说话，完全已经进入了扮演鬼怪的状态。
苍白的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原本还有些灵动的眼珠完全失去了生气，变成了死者一样的僵硬。
他的变化使得周围的环境一瞬间阴冷了起来，连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下意识地感觉有些微冷。
‘雾草，这个新人有点意思。’
在殷无白看不到的直播屏幕上，一条淡蓝色的弹幕缓缓飘过。
在直播间里，观众的弹幕也是按照阵营分颜色的，NPC玩家是蓝色弹幕，求生者玩家是绿色弹幕。
‘确实，一上来就进入状态了。’
两条淡蓝色的弹幕飘过，之后又是零零碎碎地几条蓝色或绿色弹幕，可以看出来，这场新人局的观众现在并不是很多。
殷无白不知道外面的观众是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关节僵化的右手重重地按在病号服下的腹部，殷无白顺着感觉找到了自己的胃，只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整个胃部都有些鼓胀。
消化吸收不良……那把胃挖出来算不算一种治疗？
[那样会慢慢死掉吧！让你治疗自己，没让你弄死自己啊！]
上面批下的权限姗姗来迟，小五有些为难地听着殷无白的内心想法，只觉得自己的宿主好像有点什么问题，当然，它是指脑子那方面。
……偷听狂？
[我才不是！跟宿主进行思想交流是合法的，我可是三好系统！]
被气到的小五狠狠地在殷无白的头顶敲了一下，然后趴在那里不动了。
殷无白缓缓地走到床边，拿起了自己的病例卡。
白色的卡纸上有着大量的已经干涸的黑色粘液，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殷无白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伸手用干裂的指甲轻轻地刮了刮。
小五看了一眼，如果它有脸的话，现在五官可能已经皱在一起了。
在那些已经干掉的粘液里，依稀能看到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黑色蠕虫，那些蠕虫像是被碾过一般破碎，已经死去多时，变得干瘪僵硬。显然，那些粘液就是虫子的□□。
殷无白看了眼虫子的尸体，随手将卡纸一丢，转身想要出门，结果却看到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道缝，几根干枯的手指正从门缝里缓缓伸进来。
我想……
[不，你不想。]
小五趴在殷无白的头顶，内心毫无波动。
话说这种看见“人”从门缝里伸手就想一脚踹上去的宿主……真的不是刁民吗。
殷无白最后还是没有做出用门夹别人手的举动，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推门进来。
淡蓝色的护士服已经因为那大量干涸的深色血迹而看不出原貌，像是被钝器击打过的头部露出了红白的脑。
护士的样子看上去比殷无白惨烈很多，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门内的患者，许久，才伸出手来对他招了招。
“……跟我……走……”
殷无白站在原地不动，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并不介意他的无视。
最后，当面前的饥饿度上涨了三个点之后，殷无白才缓缓地走到了门前。
护士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走出病房，殷无白才看到了走廊里此时已经有了一些患者。他们显然都不是活人，一个个呆滞地站在走廊里，等着护士带领他们下楼。
大概是殷无白这具身体的年龄太小，从离开病房到下楼，护士全程都牵着他的手。
殷无白和护士走在一众鬼怪队伍的最前面，从楼梯间缓缓走了下去。
经过电梯的时候，殷无白扫了一眼电梯旁边的楼层提示。
显然，这幢楼是住院部，食堂在三楼，殷无白是七楼内科患者。
一开始，殷无白想去试着看看电梯可不可以使用，趁着护士不注意，挣脱了她的手想要去按电梯按钮，不过还没等他靠近电梯，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揪了回来。
以为是护士在阻拦自己的殷无白下意识回头，在看清身后的人之后，视线不禁一顿，顺着那宽阔的病号服向上，缓缓仰头。
那是一个很高很壮的患者，目测大概有两米多，光那只揪着他领子的手就比殷无白的头还大。在一众瘦瘪的患者之间，他显得尤为特殊，肌肉明显地隆起，全身壮得和熊一样。
对方和殷无白对视了一眼，青灰的脸上缺乏表情，灰白的眼球木楞地转动了一下。他像拎着一只兔子一样，把殷无白带回护士身边。
护士对殷无白的突然离队并没有生气，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头顶，重新牵起了他的手，向着楼梯下走去。
一开始殷无白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后来几个患者被掐着脖子拖回来之后，他才意识到，那头“熊”对自己已经格外宽容了。
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是小孩子吗？
[倒是有那种可能。]
小五虚虚地松了口气，这个宿主不光有些毒舌，行事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终于到了三楼，护士松开了殷无白去开门，而就在殷无白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捏住了他的衣领。
殷无白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和另一个面无表情的患者对上了视线。
果然，是那头“熊”。
对方显然颇有要照看“孩子”的自觉，带着殷无白走到打饭的窗口，推搡了一下殷无白的后背，好像在让他自己挑。
负责打饭的厨师探出没有下颌的脸，用铁勺敲了敲桌沿，催促他快点选择，不要妨碍其他人。
殷无白看着玻璃窗内的饭菜，随手指了一下，说实话，那些肉酱看上去都是一样的，他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
打饭的师傅还算是憨厚，那么大一个铁勺，愣是一抖都没抖，满满三大勺下去，餐盘只满不缺。
“熊”帮他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两个连在一起的空座位，带着殷无白走了过去。
殷无白沉默地穿过两旁已经就位的患者，然而就在快要走到座位上的时候，他往前走的动作突然一顿。
路寻是新手求生者玩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抱有怀疑的同时，隐隐已经察觉到了这所谓“游戏”的危险。
现在，他穿着和其他患者一样的病号服，却与其他用餐患者格格不入，明显能看出来他是个活人。
周围已经有患者察觉到了他，森寒的视线集中在他的身上。路寻嘴角上扬的弧度微不可查地降了几度，病号服下的肌肉早已紧绷了起来。
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肉酱，路寻像是玩乐一样用勺子把酱汁肉糜戳得到处都是，一边提防着那些阴冷的患者，一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肩膀上传来的重量让他下意识地动作一顿。
“喂，小鬼，”路寻看着抱着自己脖子的小孩患者，脸上还是温和的笑容，但眼底的色泽却晦暗不清，“别打扰我吃饭。”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森白的的獠牙。
“……嗬……”
殷无白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大脑好像进入了某种迷幻的状态，他咬破了眼前求生者的胳膊，淡紫色的舌头舔舐过上面的血液。
好甜，还想要……更多……
路寻看着咬在自己右臂上意犹未尽的小鬼，左手暗暗地向着桌上的筷子摸去。
……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副本一：无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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