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缘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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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回想，无需祈盼。
顺其自然吧。
韩佳漫这么想着，便和程筱筱打车往“I”餐厅出发了。她倒要看看，赵崇祯这次又想用什么厚脸皮手段贴上来。
两个女生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
刚到目的地，就看到了LOGO下面醒目的宣传语：
“烟火气/挨着你/爱着你。”
韩佳漫和程筱筱相视一笑，更加坚定这是次鸿门宴，目的很明了，就是冲着复合来的呗。
餐厅外围是古建筑的设计，里面却是北欧风格，整体静谧而娴雅。说不上高档，但一定非预约不能进的那种。因为……
两人刚想进去，就被安保人员拦住了：
“请问，两位小姐有预约吗？”
“……果然。”
报了赵崇祯的姓名、电话号码、身份证号之后，不耐烦但也没辙的两人才被请到包间里。
门一闭，程筱筱就八卦起来：
“老实交代，你怎么会有赵崇祯的身份证号？你不会大一那会儿就和他……?”
“……就和他怎样？你别多想啊。”
程筱筱还是不放弃，继续盘问：
“你俩什么时候去开的房？都干啥龌龊勾当了？！”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啊。”韩佳漫很是无奈。
“我信，我信。你快说嘛！”程筱筱的兴致更高了。
“我俩的身份证号除了生日，只有后四位不一样，我的是5211，他的是3140。”
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韩佳漫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就这啊！”
显然这个无趣的答案在程筱筱的意料之外。她内心早就把“酒店、第一次、腹黑外交官×软萌小作家、夜夜笙歌”这几个重要信息串成一串，编成一篇让人脸红心跳的□□文章了。
过了好久，程筱筱才反应过来，只怪她对数字太不敏感了。
“天呐，我要被甜死了。你俩身份证后四位合起来不就是521、1314、0嘛！”
“……”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漫漫，要我说，你就从了吧！”
“……从你个大头鬼。”
两人正嬉闹着，赵崇祯推门而入。
看着她俩脸上堆起的笑容，赵崇祯不禁好奇：
“你俩乐呵什么呢？”
韩佳漫显然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程筱筱便糊弄着回应了一句：
“我俩研究数字呢。”
本以为能把话题切走，谁知赵崇祯冷不丁结接了话：
“研究出来身份证号码的规律了吗？”
——First Blood。艹，他刚刚是不是在门口偷听了，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嗐，你快坐。看看吃点什么？”程筱筱继续解围。
“我请客，你们随便点。帮我点一份糯米藕就行，我记得佳漫……”赵崇祯突然静音，然后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和佳漫喜欢吃。”
——Double kill。
“那我俩就不客气啦！”秉承《好闺蜜基本素养》，程筱筱继续无视这言语间的暧昧。
包间里弥漫着令人手足无措的尴尬，好在菜上得快。而赵崇祯又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就餐习惯，韩佳漫比刚才那会儿舒坦多了。
“对了，学长，你这次怎么突然回国？是不是要晋升了？”程筱筱的问题很中肯，也踩准了韩佳漫的好奇，于是两人都看向赵崇祯。
“晋升哪儿能这么快。之前在就业合同上就签了8年的外派，部里心疼我，提前一年放我回来了。”
这个回答很是简洁。职场如战场，合同上的条款怎么会因为人情改变。到底是因为什么提前回来？韩佳漫不得而知，她想问，但还是没张开口。
程筱筱这个尬聊小天才怎么会允许空气安静下来，又开始问：
“我记得大学那会外交部来宣讲，讲过外派的事情。按规定应该是先外派5年，回国内工作几年后，再外派3年，等事业家庭各方面稳定后，最后外派1年。你这怎么直接签了8年的卖身契啊？”
男人的眉宇间顿时舒展开，带着笑意，说出了原因：
“8年确实太久了、太难熬了。当时年轻，就想着要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在乎的人。”
——Triple kill。
“没事，都熬过来了。正所谓先苦后甜，你的甜头都在后面呢。”果然，程筱筱这个马屁在话术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嗯。卖给驻外大使馆8年已经足够，剩下的终身契就看谁要了。”
——Quadra kill。暗示谁呢？我才不要。
“哈哈哈，那个女生肯定特别有福气。”程筱筱看了一眼身旁的闺蜜。
赵崇祯满怀深意地赞同道：
“我也这么觉得。”
——Penta kill。
韩佳漫一直没说话，此时已经被敌方打得千疮百孔了。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快逃。
通过程筱筱与赵崇祯之间的对话，韩佳漫虽然一直没吭声，但也了解了很多情报。
比如，撤侨时的个人二等功，是因为从恐怖分子手里救走了一个初生的婴儿。
比如，因为暴恐袭击，大使馆领事们的住所尽数被炸毁，其中，就包含赵崇祯的小窝。
比如，国外的信号很差，互联网并没普及，赵崇祯到现在还习惯着2G的网络节奏。
比如，为了一场会议的现场随译，他两天看完了一整本的专业词条。
再比如，夜里狂奔20公里，送受伤的孕妇侨胞去远处的医院就诊。
……
“天啊，外交官这个职业果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光鲜亮丽。”程筱筱适机地回应着。
这句话说到韩佳漫心坎上了，赵崇祯的外交职涯的确波折。
“习惯了。”赵崇祯淡言道。
“你这经历，感觉每天都在和恶势力斗智斗勇！又考验专业水平，又考察身体素质的。太不容易了！”程筱筱再次感慨。
“我身体很好，这一点，不用担心。”
这次，两个女生皆是沉默。
韩佳漫甚至被赵崇祯的随口一句给整挂机了：
——是我想歪了么？这个男人到底在讲什么胡话。
饭饱茶足，程筱筱去卫生间补妆，让两人在餐厅外等着。
任凭夏夜的晚风在脸上轻柔抚摸，韩佳漫只顾着和饱腹后的困意暗暗较近。
突然，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韩佳漫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正经俊俏的面容，以及正前方的喉结。赵崇祯的脸离得很近，呼吸声也愈发清晰。
——他什么时候走近的。
心里正在嘀咕，只见赵崇祯抬手拨了拨自己耳畔的碎发，温声说：
“想睡觉了？”
这惹人深思的四个大字，顿时让韩佳漫的脸颊渗出血来。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佳漫，我可以抱抱你吗？”
说着，赵崇祯轻轻揽过韩佳漫的腰间，把人紧紧抱住。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赵崇祯舍不得松开。
过了一会儿，男人重拾理智，沉下去的眼眸也恢复正常。慢慢把人放开，解释道：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韩佳漫也一时乱了心弦，红透了脸。
“佳漫，我知道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但我还是不死心地想问一句，我还有机会吗？”
见对方还是不吱声，赵崇祯继续坦言：
“过去我不懂事，太幼稚。在感情和事业之间，我放弃了你，是我的错。我已经后悔了7年，7年的折磨还不够让你原谅我吗？”
韩佳漫也没想到赵崇祯会趁程筱筱不在的时候，整这一出。或许是对刚刚的拥抱动了心，也不再排斥这个话题：
“我早就原谅你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她顿了顿，继续说：
“赵崇祯，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消失了七年，共同话题、重合的圈子越来越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重新开始啊。”
韩佳漫说完，拢了拢连衣裙的外衫，似乎有点冷了。
男人正想开口解释些什么，这时，程筱筱出来了。
“佳漫，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赵崇祯见状，不再追问。
“学长，你怎么回B市啊？”程筱筱问。
男人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们呢，打算怎么回去？”
“佳漫开车来的，现在时间不算太晚，沿着城际高速，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B市了。”程筱筱没多想，实话实说。
韩佳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拽了拽闺蜜的上衣下摆，可惜对方并没有接收到暗示讯号。
“这样啊，那你们方不方便捎我一程？给你们做司机也行。我坐高铁来的，剩下班次的票都卖完了。”
毕竟被请客吃了顿大餐，程筱筱向韩佳漫使了眼色，便答应下来。
这一路上并没有很难熬，两个女生沉沉睡去。赵崇祯这个司机也很称职，全程消音，不再打扰。
到达B市的时候，夜色已深，程筱筱索性决定去韩佳漫家里借宿一晚。
赵崇祯从“万象公寓”门口下车，韩佳漫回到驾驶位开进小区。此时，正好一辆出租车送人到这儿，赵崇祯便招手示意。
一上车，赵崇祯就在代驾APP上摇了个J市的师傅，拨通电话：
“喂，师傅。我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总之就是，我需要您把我的车从J市开到B市。您放心，价格好说。”
“你这种奇葩客户我还是第一次见。行，你把车子的位置，以及B市的停车地址发给我。”
眼见谈妥，赵崇祯正准备合上眼小憩一阵，就听到前方出租车司机的调侃：
“小伙子，有前途。骗女生一套一套的！”
“师傅，我这不是骗，我是真诚地在追。”
“行行行，你加油啊。”
打开家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赵崇祯不禁叹气：
“诺大的屋子，缺个女主人啊。”
随即，就给韩佳漫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佳漫，我到家了，请勿挂念。你能对我冰释前嫌，我已经很感动了，谢谢你。”
很快，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是我们两人之前缘分浅，谁也不用怪罪谁。晚安。”
赵崇祯没想到韩佳漫回复得如此速度，语气也这样坚定。正敲着“那，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吗？”，又一个一个字删除。
——不能逼得太紧，要逐步出击，慢慢打动，让佳漫心甘情愿地在终身契约上按下手印。
如此想着，赵崇祯的脸庞上缓缓出现了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缘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