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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你觉得有点神奇。
      明明自己在小黑屋里已经待的挺久了,手边也没有钟表,可是在某一时间,脑中却很清晰地有了“今天就是12月24日”以及“要开始了”的概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意识到这点之后,被某人亲吻过的地方就一直微微发热。
      “阿杰不会是留下了什么奇怪的诅咒吧。”你自言自语着摩挲着那处指根。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么多年了,哪怕你都成了二级咒术师,但在某些方面,还是一点没有长进。
      或者说反过来讲,你正是因为某方面一直没长进,才会熬了十年还卡在二级上,毕业被五条悟薅走当辅助监督,都没有人会说“浪费”而阻拦。
      毕竟你因为身上的诅咒,对这咒力很钝感。
      顿感到单独完成任务。
      你明明能清楚的看到诅咒,但就无法像其他人那样用别的方法感知它们的存在。
      只要是稍微有点智慧的咒灵,除非它自己主动现身,你靠自己将其找出来并袚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即便运气好的找到了,若是中途视线受到阻碍,那就追丢也是秒秒种的事,因偷袭而受伤的概率也高的可怕。
      再加上你的术式毫无攻击力,这让你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废物。
      你对此基本都是一笑而过。
      倒也不是因为你脾气好,只是和一帮废物不如的家伙置什么气呢?
      言归正传。
      简单来算,这已经是你人生中的第二十六个平安夜了。
      前十四个因为你老家不过洋节,所以对你来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有关平安夜特殊的意义,是在你又将浑然不觉渡过第十五个时,由夏油杰赋予的。
      那年天公作美,天色渐晚时,还应景的下起了小雪。
      你和同窗的七海建人结束了一天的任务,本来准备直接回校,正默默地站在街边等着辅助监督把车开过来,没想到你等着等着就被本应该还在外地的夏油杰直接薅走了。
      仔细想想,那时夏油杰的状态就不太对劲了。
      他,变得很讨厌人群,只有走到人少点的街道,微皱起的眉头才能舒展。
      对待普通人也没原来那样小心,甚至毫不顾忌的利用咒灵为两人挡雪,用蝇头迷惑普通人离开,只为独占一棵圣诞树,为两人跨夜迎接圣诞节烘托气氛。
      你应该警觉的,但第一次陷入恋情的你却被他轻易地蒙住了眼,用三言两语就糊弄了过去,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尽善尽美,还暗暗期待起来年的今日。
      最后,这承载了你过分期待的第十六个平安夜,你过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黑心老板不放假不说,你最后跨夜还是在医院跨的。
      而这第二十六个,虽然再次因为他而变的格外“特殊”,但这次的“礼物”……
      实在有些微妙。
      “你是来给我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吗?”你抱膝蹲坐在椅子上,抬起眼来,看向一言不发直接踹门进来的五条悟。
      从刚刚起你就察觉不到门卫的气息,大概被提前调开了吧。
      “……真是好大一份礼啊。”
      五条悟依旧不说话,冷着脸,沉默着走进屋,将“礼物”小心地放在你的跟前。
      你手一伸,从五条悟那里接过了自己先前被没收的东西:装着符纸什么腰包和手机。
      你收好,又认真地整理好仪容才到自己的“礼物”边上蹲下查看。
      这是夏油杰的尸身。
      他失败了。
      你对此早有预感,只是你预料中的还要糟糕的多。
      你喜欢的黑色长发焦了一半。
      你喜欢的俊俏容颜苍白再无生息。
      而你最最喜欢的精干躯体,干脆不见了整只右手臂,还让人在胸膛开了个大洞。
      至于身外之物,比如那身看上去很贵的袈裟,就更不用说了,连片碎布都没留下,余下的里衣也破烂不堪,满是血污。
      “下手未免也太下重了,这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吗?”
      你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和谁抱怨。
      “反正你‘治’的好,对吧?”
      “嘛——”
      你没有否认。
      早说过了,你的术式可以修复任何遭受破坏的非生命体。
      当然……
      也包括尸体。
      因为祖上传下来的行当和殡葬行业沾边,所以你从小就很擅长处理尸体,直到你当年来霓虹求学 ,常常会有知道门路的人,私下经中间人介绍求上门来。
      你在国内“圈子”里还算有名,但在霓虹咒术界,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寥寥三人:家入硝子、七海建人、五条悟。
      要说原因,还是你出于各方面考虑,来到霓虹后就几乎不这么做了。
      尤其是面对生前是咒术师的尸体时。
      毕竟这么做,除了会给自己学姐——家入硝子增加额外的工作量之外,还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咒术师的尸体,基本都是绝佳的咒物素材。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忍耐着,只为自己的同窗——灰原雄偷偷破过例,让他得以完完整整的入土为安。
      “这样真的好吗?”
      你抬眼和五条悟对视,做最后的确认。
      他这副毫无人间烟火的模样,你也是好久没看到了。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很清楚吧?这样的阿杰一但到了我的手里,此后不管是谁,别想抢走了。”
      “嗯,毕竟这也是杰的愿望(束缚)。”
      “……是嘛。”
      【等一切结束,我就来迎接你,现在……就再耐心地等等我吧。】
      居然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来“迎接”你。
      这可真是……
      你叹息着,用手抚摸着在他还算干净的脸庞。
      冰冷又僵硬。
      与记忆中温暖的少年截然相反,不过毕竟已经是死人了嘛……
      可即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
      现在,夏油杰已经遵守了约定来迎接你了,那么你也要做出回应才行。
      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发动了术式。
      禁闭室的符咒能压制咒力,这让夏油杰的修复变得麻烦了不少。
      对比当初整个下半身都消失了的灰原雄,只是失去了右臂和被胸口开洞的夏油杰,修复的时间却拉长了差不多一倍,而你积攒了两天的咒力也被全部抽空,用以换回空缺的部分。
      也不是没好处。
      至少你可以修复的更精细些。
      五条悟无言地旁观了全程,直到你连那身一看就贵的要死的袈裟都修复完毕,正准备给他整理衣襟时,才又开了口。
      “给杰换一身衣服吧。”
      “……同意。”
      哪怕夏油杰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你也对他这身喜欢不起来。
      原本你打算再忍一忍的,至少把人先带回家再说,现在既然五条悟主动提了出来,你便理所当然地指使他去跑腿。
      自己则动手,三下五除二地把人的衣服扒地只剩下内裤,并找来了温水和毛巾,一点点将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除去胸前依旧狰狞的X型刀疤,这些年来,夏油杰身上又多出了许多你不知道的伤口。
      一如既往的乱来。
      而最让你意外的是,你发现夏油杰定格生前最后一秒的表情,嘴角居然微微上扬,隐约带着一丝笑意,表情算的上安详。
      是嘛。
      最后是笑着走的啊。
      五条悟把衣服带来时,你正对着这份笑意发呆,他开门进来的声音把你从十年前的记忆中拉扯了回来。
      “好慢。”
      “嘛——在衣柜里稍微挑了一下。”五条悟把一个鼓鼓囊囊又让你觉得眼熟地过分的袋子,递了过来。
      里面男款的风衣衬衫长裤靴子,乃至围巾内衣裤都一应俱全。
      特别一提。
      会觉得眼熟是对的,因为这些就是你衣柜里的东西。
      “一如既往地疯狂呢。罗炭~”
      “……我真的要告你私闯民宅了。”
      五条悟已经不是第一次入侵你家了。
      类似于凌晨两点半,忽然出现在你床边,并无慈悲地把你拖起来加班,要你给他做宵夜甜品,这种事数不胜数。
      哪怕事后,你都拿到了相当可观的加班费,但身心俱疲的你,依旧在私下把这人称为霓虹区咒术界东京高专分部的法外狂徒张三。
      你也不是没反抗过。
      再刚毕业那阵,还没有被996(007)和加班费磨平棱角的你,被逼急眼了,也做出过几次开坛作法只为求老天能开开眼,来个天降正义治治这鸡掰猫上司的冲动之举。
      然而,现实告诉你,你真的磕不过这个天选之子。
      被雷劈了好几下的五条悟因为有无下限,人是屁事都没有,而你却为了后续清理一直连着加班了一个星期,还要被笑话。
      从那一刻起,便你放弃挣扎了,干脆抱着钱躺平任由鸡掰猫宰割,平时最多嘴嗨一下过过瘾。
      这次也一样。
      你嘀嘀咕咕地又抱怨了几句之后,就继续正事了。
      条件有限,东西也准备的不充分,你只能简化了步骤。
      开坛后,你直接用毛笔沾取朱砂,在夏油杰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掌心等处运笔画符,最后再将一小块玉,塞入其口中。
      之后便要用上被闲置了数年,在此之前已经沦为发簪的摄魂铃。
      你一手摇铃一手掐诀,口念咒法。
      “……急急如律令,起!”
      已经失去生息的男人,立刻应声而起。
      成了。
      你松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缓了缓,便把袋子里的衣服裤子一件件拿出来,让他配合着穿上,最后再给他套上檀木珠串。
      上身效果如你所想。
      很适合。
      此时,只要再无视夏油杰额头上的咒紋,换个除五条悟以外的任何人来,绝对不会在第一眼发现这人早已经没了呼吸。
      即便是你,也有一瞬间的晃神。
      “阿杰,果然还是好喜欢你啊,以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哦。”
      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你控制着让他弯下腰,好方便自己不用垫脚就能亲昵地捧住他的脸,再像十年前的今日一般,情难自制地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送上去。
      而这一次,真的是一切了。
      哪怕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
      而从来都懒得读空气,甚至以破坏气氛为乐的五条悟,这次难得保持沉默,直到你做完这一切。
      “这东西有用吗?”
      “不行就算了,什么样的阿杰我都喜欢。”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带着阿杰回老家结婚。”
      “……哈啊?”
      “也就是你们这边说的‘寿退社’哦。”你抱住夏油杰的手臂,深呼吸并气沉丹田,“我不要给你当社畜了!五条!”
      五条悟:“……你这算是过河拆桥了吧。”
      你才不管呢。
      这此年来,你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给五条悟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了,这回总该轮到他了
      “阿杰,咱们回家喽。”
      要快点回去了。
      “小夏他一定在等我们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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