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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正经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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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悦垂着眸子,盯着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双手不安地交错着,她想着现在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发展,心中有了别的思量。
年峨霜与前世差异太大了,他熟稔她记性烂的脾性,他明明性子清冷,见她矫揉造作却照样接招,再加上提前五年的初相遇。
简清悦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年峨霜也回来了,带着前世记忆。
上辈子他俩闹得那么僵,都相杀互砍多少次了,若让他知晓她记着过去的事,指不定会遭遇什么惨无人道的报复。
年峨霜不想装?懒得装?那由她来装好了,就装懵懂,装无知。
虽然他俩上辈子深仇大恨的,但此时年峨霜若见她失忆,就是个可怜的无知农女,恐怕也不会深究吧?
思及此,简清悦笑:“仙君怎拿我来打趣儿?我当然记得我的家乡在哪儿,我是凉国人,家住凉国西北的卫村。”
这当然是她瞎编的,活过几千岁,她早忘记祖籍了。
她就是在赌——她赌掌事未记录她的祖籍与出身。
年峨霜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水:“即便掌事未记录你的出身,我也可以立即派人去调查的。”
他当然可以查,但调查需要时间。
简清悦腰杆挺得很硬:“就是凉国卫村,仙君要查便查。”
“你运气倒好。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凉国,这几年一直是兵荒马乱,此国早就破败残缺,查不出你说的是真是假。”
简清悦心中长舒一口气,但她却不敢让人察觉,只楚楚可怜道:“仙君盘问我祖籍,可是在嫌弃我出身?我倒也知道,我一介凡人,是万万不敢肖想您的,我……我这就走。”
年峨霜懒得与她演戏,他抬起凤眼:“你左腕上的东西倒是很有意思。”
她继续装:“我也不知这链子何时出现的,怎么都取不下来,你瞧,这上面还挂了个玉锁。这玉锁也挺精致,我本想卖给当铺,结果……哎,锁死了。仙君既神通广大,必定能帮我解下。”
年峨霜不辨喜怒:“过来。”
简清悦走到他面前,将手腕伸给他看。
年峨霜捏起精致玉锁仔细端详,忽的,他笑了:“这玉锁上还刻着字的。”
“可惜我不认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她时刻谨记树立文盲人设。
年峨霜的指覆在玉锁上,细细摸着那四个字:“你倒过得很自在。”
简清悦垂着脑袋,没说话。
年峨霜将那玉锁看了许久,最后神色阴翳道:“你这算什么?玩火自焚?”
简清悦又不是傻子,当然听懂他的意思了:顶顶厉害的咒术大宗师年峨霜,也解不了这玉锁。
这倒很好笑——雁桑解不了年峨霜的链子,年峨霜解不开雁桑的玉锁,相互较着劲呢。
没忍住,简清悦噗嗤笑出声来。
笑是憋不住,她赶紧给自己打圆场:“我不是笑你,我爱笑。”
年峨霜不再瞧她左腕,只轻抿着唇笑道:“师妹,我知晓你的性子,你怕被我报复,于是装失忆。但其实这事儿真没那么难。”
说到这,他散漫的瞳孔终是聚齐了光:“要分辨你是不是演戏,搜你的魂,一目了然。”
简清悦咬紧银牙,又开始在心中骂娘:“姜果然是老的辣,年峨霜这老菜帮子真是够阴的。”
兴许是简清悦复杂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他,年峨霜竟是徐徐笑开:“若师妹不想被我搜魂,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简清悦咬牙:臭男人,打赌?他能看上什么?还不是馋她身子。
她忍着:“你要与我赌什么?”
“我们曾经大办喜宴,共度洞房花烛,喝过合卺酒。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是夫妻,有天地为证。”年峨霜半睁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摁在桌上,“虽说是夫妻,但我也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不屑强迫你与我行亲密事。”
真的吗?她不信。
年峨霜捻起她一缕青丝,深深看着她的眼:“你就留在这问月居里,给我当丫鬟。我赌,你会主动爬上我的榻。”
刚刚还一口一个夫妻,结果还不是要把她当舔狗使唤?
还主动爬上他的榻?
呸!老不正经。
“我不会拘着你,你可以往外逃,逃出鹤月派,逃出这个地界。”年峨霜清冷的眸子里溢出嗜血的戾气,“毕竟你最擅长逃跑,上辈子咱们玩逃跑追逐的游戏,总也不会腻。”
他说的倒是真的。
前五百年是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之后就是她连滚带爬地逃,他杀红了眼地追,玩捉迷藏就玩大半辈子。
想起这事儿,简清悦头疼。
年峨霜霸道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站到自己跟前,简清悦担心被拆穿,不敢拒绝,只能浑身僵硬地与年峨霜四目相对。
他的表情淡漠,不辨喜怒:“我还记着那个洞房花烛夜,师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