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去他的继妻》一颗大牙印

11、坦白

　　转眼间，就到了宫中淑妃三十岁的生辰，通常宫中只有在四妃及之上的嫔妃才有举办宫宴的殊荣，中宫无后，所以现如今也就只有淑妃和贵妃有这个资格，根据品级的高低准许进宫贺寿的人略有不同。

　　此次淑妃庆生，四品及以上官员的夫人以及夫君是侯爵以上的夫人皆在进宫朝贺的行列，当然嫔妃也可根据喜恶，添上或删减数人，不过如今二人也是不敢僭越。

　　答应赵耹去参加宫宴的第二日，他便给自己指派了个嬷嬷教导她进宫的礼仪，她也牢记自己现在还是个没进过宫的，因此假装学习地特别认真，不过也确实因为教导的嬷嬷特别认真，以至于她这几日都没有精力发愁苏芫的事情。

　　按照规定，当日众夫人统一于申时从西华门步行入宫至御花园，于申时四刻入座，六刻宫宴正式开始，至酉时四刻结束。

　　苏萝根据宫人指引入座后，发现今日自己的位置竟然比前世的时候靠前了不少，由于当前自己并无诰命在身，因此自己的位置按规制应排在末尾几个，所以为什么自己现在坐在了如此靠前的位置，自己不远处居然就是归远侯夫人温漪，除了自己重生，什么还改变了呢？

　　杨牧生虽然不受皇帝重用，但好歹也是袭爵的侯爷，外加温漪出身辅国公府，因此得封一品诰命夫人，想起自己前世临时前也就是个二品，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是宫宴，倒是与自家举行的宴席不同，各种话题也都只围绕着淑妃娘娘，各夫人之间私下交流也只是少许的。

　　苏萝正一个人吃着的时候，便听见上首淑妃居然提及了自己：“不知永安侯夫人可还习惯？”

　　苏萝听到淑妃问到了自己，便按照规矩缓缓起身，向淑妃福身行了一礼：“谢娘娘关照，妾身一切都好。”

　　淑妃随即颔首微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今儿个还是头一次进宫，不要太过拘束，本宫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虽然淑妃是这么说的，但苏萝并不会真的把这话当真，听罢也只能谢恩，“谢娘娘恩典。”

　　除了中途苏萝被提点了一次，后面几乎没有她什么事了，相熟的夫人之间还可以私下说上几句，自己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起码现在她们都不认识自己。

　　.......

　　宫宴散去之后，没想到归远侯夫人温漪竟主动提出和她一起出宫，苏萝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便同意了。

　　于是二人便并肩伴着月色一同往宫外走去，苏萝几次都看见温漪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温夫人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温漪似乎是没想到苏萝这么直白地问她，便也索性开口道：“苏夫人，前几日迦南寺，荔华多有冒犯，希望苏夫人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苏萝挑了挑眉，借助周围宫人的灯笼中的光试图看清温漪的表情，“温夫人严重了，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温漪颇为担忧地说：“荔华年纪尚小，很多事考虑不周到，那日，永安侯爷并未与我们一同前往迦南寺，望夫人不要误会，赵侯爷是个重情义的人，希望苏夫人不要因为误会而与侯爷离心。”

　　原来温漪以为她那日出现在迦南寺是为了赵耹，“温夫人，其实若是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也应该是对方亲自来解释，我承夫人的情，只是夫人不必再说了。”

　　苏萝顿了顿后停下来接着说：“温夫人，想必是拿着我与故去的先夫人比了，才会觉着杨三姑娘还年幼，想来我并也不比杨三姑娘年长多少。”

　　苏萝并不喜欢猜测旁人的想法，也不喜欢旁敲侧击的说话，于是接着说道：“温夫人既然不好开口，我便直说了，侯爷重情重义我自然知道，毕竟侯爷与先夫人至今都是一段佳话，侯爷与您府上的关系如何我不会过问，夫人与杨侯爷也不用感到抱歉。”

　　温漪没想到苏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直白，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是木然地看着苏萝，在她的脸看不出幽怨也看不出不甘，温漪看到的只有坦荡。

　　原来不是每个女子都会因为得不到丈夫全部的爱而自怨自艾的，原来即使世俗困住了女子，也有人的心境是自由的。

　　温漪是在杨棠华出嫁后才嫁给杨牧生的，虽然未曾与她在一个家中生活过，可温漪确实实实在地羡慕着她，羡慕她与她的夫君之间没有旁人，羡慕她有一个孩子，更羡慕她即使已经去世三年，依然没有人取代她。她原本是同情苏萝的，原本她是觉着苏萝应该会比自己更难过的。

　　可当她真正看见苏萝时，才发现她错的离谱，这世上真有人从不把自己的人生希冀在丈夫的宠爱上。“是我狭隘了，苏夫人见谅。”

　　苏萝与温漪虽然接触不多，只有在各种宴席上见过，可也听说这位夫人为求子花了多少心力，苏萝心下叹了口气。

　　“走吧，温夫人，天色不早了。”

　　......

　　正当苏萝在马车上抽空想了想苏芫的事情，回去就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个男子。

　　苏萝正四处寻找春喜的踪影时，只听见他缓缓开口说：“不用找了，你丫鬟中了迷药，估计明天中午才会醒。”

　　苏萝在和温漪坦白后，实在受不了这种掩掩藏藏的感觉了，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周之陵的衣袖，就把他往屋内带。

　　进屋后，苏萝随即关上了房门，拉着他直接坐到了桌前。

　　周之陵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苏萝说：“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了，你不是想听实话吗，巧了，我也是，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得回答我一个，不然你就直接杀了我吧。”

　　周之陵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其实他觉着能从她嘴里得知的他都已经知道了，但想想这件事倒也觉着有趣，就答应了，“那好，我先问，你认识当日屋内谈话的主仆，是吗？”

　　苏萝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然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点点头道：“是，我认识她们，该我了，你是官，是吗？”

　　周之陵不出意料地点了点头，“是官，而且是好官，但不能告诉你是什么官，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

　　没想到还能买一送一的。

　　“你知道和你堂妹私会的是什么人吗？”周之陵单刀直入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随后便看见苏萝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身份肯定不低，但那日迦南寺去了不少权贵，不好找。不过你知道他是谁，是不是？”

　　“是，但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苏萝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强，听到他都这么说，也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接着又听周之陵问：“以你所知，你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

　　有吗？苏萝忽然就不确定了，如果按照前世对他们的认识，苏萝肯定不觉着这事与他爹有关，可连苏芫都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了，这会谁又能相信呢。

　　“我不知道，我连‘贵人’是谁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随后又有些不安地问，“这件事很严重吗？”

　　周之陵本来想脱口而出‘很严重’，但是在看到苏萝一脸担心的时候，还是讲那三个字咽了下去，“还不确定。”

　　周之陵突然就待不下去了，起身刚要走出门的时候，苏萝也站了起来，在他背后说道：“等一下，我可以帮忙，你虽然能调查到苏芫，但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我可以帮你查这件事。”

　　周之陵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转身看向她，“为什么，你想要什么？”

　　对周之陵来说，她出身苏家，苏家若没有参与其中倒还好，若苏家参与了，即使最后祸不及出嫁女，她于名声上也会受累，所以她是想阻碍调查还是等苏家获罪后保全自己，况且此时还涉及皇家，越少人知情越好，正当周之陵想要拒绝她时。

　　像是看透了周之陵的想法，苏萝开口解释道：“我只调查苏家，一旦牵扯到旁的什么人，我不会再追问下去，再说从我听到苏芫的话时，我就早已在其中了，所以不要拒绝我。”

　　像是被苏萝的话说服了，又仿佛是因为不忍心拒绝她，周之陵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你可以查，但是但凡查到什么都不能和除我以外的任何人说。”

　　最后周之陵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就这么相信我是好人吗，万一我不是呢？万一我才是那个坏人呢？”

　　只见苏萝就这么有些呆呆地望着他，周之陵忽然就不忍心继续逗她了：“开玩笑的，我不是坏人。”

　　只见苏萝给了他一个微笑，笑着说：“我知道的，不然你早就杀了我了，也不会在迦南寺就放我走，那时你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看着她的微笑，听着她的话，周之陵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赵耹的命怎么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