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九年》西柚99

4、第 4 章

　　原书中，边家父母早期因为女主的家世背景而瞧不上她，多次出手破坏男女主感情，几乎是当成反派来塑造的。

　　在旁人的对白中，更是出现过他们“做事狠绝”、“不择手段”之类的形容——很显然，虽然后面会洗白夫妻俩，但他们大概率并不干净。

　　季朝夕这几年做阿飘，也有个好处，便是去哪里都不会被发现，穿墙破门易如反掌。

　　她蹭过顶级大佬的课、围观过专家做手术、看过顶流明星私下不堪的一面、也吃过小夫妻吵架的瓜……而她了解最多的，无疑是边家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边鸿飞背着全家人藏的保险箱。

　　季朝夕甚至连密码都知道。

　　没办法，当阿飘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自然不需要避嫌，偏偏记忆力又太好，过目不忘。

　　不到五分钟，季朝夕就顺利抱出来一大摞东西。

　　钱叔看得嘴角微微抽搐：“你这样明目张胆……不怕董事长发现吗？”

　　“一个没人住的老宅，董事长要是经常过来，难免惹人怀疑。所以，他至少要半个月以上才会来一次，平时最多看看监控，看保险箱是否完好。”季朝夕对边鸿飞还算了解，“放心，我用密码开的，箱子还完好。”

　　“那等半个月左右，他就会发现了。”钱叔还是担心。

　　到那时，我只怕已经不在了，他发现也无所谓。季朝夕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到那时，他应该已经进去了吧？”

　　钱叔：“……”
　　边霁真的变了好多。

　　不过他经历那么多，寒心也正常。

　　“这事你当不知道，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我拿的什么东西。”季朝夕叮嘱道，“本来不想将你牵扯进来的，但我实在不会……不敢开车。”

　　“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钱叔保证道，“有什么事，你尽管交给我去办，我不怕得罪人。”

　　不仅仅是为边霁不平，实际上他的利益也早和边霁绑定在一起了。

　　“我还是多找点证据吧。”季朝夕开始翻自己带出来的东西，“怎么这么多账册？他们不会做假账吧……钱叔，您会看账册吗？”

　　“我不会。”钱叔摇摇头，“你不是会吗？”

　　季朝夕：“……”
　　真正的边霁自然会的，但她不会。

　　“太多了，我看不过来。”季朝夕掩饰道。

　　钱叔倒是没多想：“慢慢看嘛，反正现在你醒了，有的是时间。”

　　“也是。”季朝夕无奈，只得先将账册放到一边，“咦？分红账册为什么也要放这么隐蔽？”

　　边说边随手翻开，刚好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季朝夕瞬间发现不对：“边……二叔上半年分红有七百多万吗？我怎么记得二婶上次抱怨来着，说分红又少了，只有六百多万？”

　　“他们还去疗养院向你抱怨了？”钱叔有点震惊。

　　季朝夕回过神来，挠挠鼻尖，“啊”了一声，快速转移话题：“对了，钱叔，我记得您在公司也有股份，对吧？”

　　“我只有一点点，很少。”钱叔道。

　　季朝夕：“没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上个季度拿了多少分红？”

　　“十一万多，反正不到十二万，是比去年少，但我股份本来也少，就不明显。”钱叔想了想，“你要看记录吗？我手机上应该能查到。”

　　说着就要给她拿手机。

　　“不用，我先看个大概。”季朝夕在账册找到“钱超多”的名字，“这本账册上您的分红是127528.26元。”

　　钱叔因为从未怀疑过分红的事情，一时竟有点懵：“啊？”

　　“看来这保险箱里的才是真账册。”季朝夕“啧”了一声，虽然她对账目不太懂，但至少因此知道一件事，“他们贪得不少啊。”

　　钱叔没说话，他也明白过来了。

　　他父母就曾在边家工作，他也是在边家长大，又看着边家孩子们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边家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贪分红这个事情实在没想到……

　　“这又是什么……”季朝夕一边翻动那些账册，一边偷偷观察钱叔。

　　钱叔在书中是个悲情角色，他在边霁死后去质问过边越。

　　边越“心里痛苦”、“不想解释”、“宁愿被他多骂几句”，钱叔一气之下将边越推到马路中间，恰好有大卡车经过，危急关头，钱叔选择牺牲自己救边越。

　　不能说这段剧情毫无逻辑，但……反正在季朝夕看来，是充满了恶意。

　　她之所以让钱叔接触到这些，就是想看看，这类“工具人NPC”角色，能不能觉醒，摆脱原书设定。

　　如果可以，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天道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吧？

　　凡是能为天道添堵的事，她都乐意多做。

　　“情书？”季朝夕又翻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很是惊讶，“竟然有人给边鸿飞写情书？眼光这么差吗？”

　　钱叔也回过神来，脱口道：“谁呀？”

　　问完便抬手蹭了蹭鼻尖。

　　吃瓜真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

　　“落款只有一个‘素’字。”季朝夕可不会尴尬，往前扒着座椅问，“钱叔知道是谁吗？”

　　钱叔：“……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啊。

　　“没事。”季朝夕将情书收起来，“回头拿给我妈看看，她肯定知道。”

　　这情书写得情真意切，又被边鸿飞收藏这么好，价值估计不小。

　　钱叔：“……”
　　这合适吗？

　　刚想要不要劝一劝，手机响了。

　　是宋与安打过来的，他听说边霁醒了，迫不及待想见面。

　　季朝夕本想叫他来家里，忽然想起一件事，话到嘴边改成：“晚上九点御泉会所见。”

　　*

　　季朝夕回家好好睡了一觉，八点半出发前往御泉会所。

　　进门的时候，差点跟一个急匆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撞在一起。

　　她敏捷地躲开了，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扭头看去，男人长得普普通通，找不出一丝特别。

　　“抱歉。”对方主动道歉，然后快步离开。

　　看起来真的有急事，也没什么恶意。

　　可季朝夕胳膊上却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记忆力不错，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男人。

　　到底是谁？

　　“霁哥。”没等季朝夕想出个结果，便听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扭头一看，是四五个打扮夸张的年轻男女，一身烟酒味。

　　都是豪门圈子里的熟人，准确地说，是边越的跟班们。

　　季朝夕唇边溢出笑意：“你们好。”

　　“真的是霁哥啊，你醒了？”
　　“恭喜霁哥，否极泰来。”
　　“本来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见到你，没想到刚醒就能来会所玩，看来身体恢复得很不错，真是太好了——一起喝一杯？”
　　“……”

　　季朝夕多看两眼那个叫他喝酒的，这人名叫梁泰宁，是边越的发小。

　　“好啊。”季朝夕点点头。

　　梁泰宁没想到他能答应，愣了下才笑道：“霁哥真给面子。”

　　说着，便抬手来拉季朝夕的胳膊。

　　季朝夕冷冷瞥他一眼：“拿开。”

　　梁泰宁没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面上无光，手指在季朝夕衣袖上拈了点空气走，强忍尴尬道：“有根头发……走吧，霁哥，还是老地方。”

　　一群人来到VIP包厢，推开门便见里面乌烟瘴气，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季朝夕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这不是霁哥吗？”
　　“霁哥什么时候醒的？”
　　“不是说醒不过来了嘛……”

　　季朝夕出现得突兀，这帮人又不太清醒，有人一不小心，便将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包厢内静了一瞬，有人打圆场：“恭喜霁哥……”

　　“什么意思？”季朝夕却精准抓住那个说“醒不过来”的，走到他面前问，“想我死？”

　　包厢内瞬间便只剩下喧嚣的音乐。

　　那人急忙道歉：“霁哥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对啊，我们都担心你，这是高兴呢。”
　　“霁哥，让他罚酒！”
　　“对，多罚两杯！”
　　“……”

　　大家都知道，边霁对弟弟妹妹素来宽和，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罚两杯酒就能过去。

　　季朝夕扫了众人一圈：“是你们想我死，还是阿越想我死？”

　　这话就严重了。

　　边家兄弟向来关系好，边霁更是出了名的弟控，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闹翻了？

　　豪门圈子没什么秘密，边霁换疗养院的事也有人知道，此时难免心虚，便不敢吭声了。

　　“霁哥这是什么话？”梁泰宁急忙道，“你受伤这段时间越哥都急疯了，怎么可能想你死？”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季朝夕反问，“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你明明只是他的舔狗。”

　　众人更不敢吭声了。

　　梁泰宁跟边越关系好，又好面子，他不敢拿边霁怎么样，他们这些目击者怕是要倒霉了。

　　“霁哥，你什么意思？”梁泰宁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怎么？听不懂人话？”季朝夕微微挑眉，随手拿起一杯酒，泼向梁泰宁，“这样吧，你将这包厢里的酒全喝了，我便相信你说的，如何？”

　　就不多，但侮辱性够强。

　　“原来是冲我来的？”梁泰宁脸涨得通红，扯了扯衣领口，“我哪里得罪霁哥了吗？”

　　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这要不是边越亲哥，他已经把人打个半死了。

　　“怎么？想打我？”季朝夕嗤笑一声，“你敢吗？”

　　梁泰宁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紧攥着，但还是在死死忍耐。

　　“就知道你不敢。”季朝夕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耳边道，“舔狗嘛，只会舔，怎么可能硬得起来……”

　　再忍就不是男人了，梁泰宁朝季朝夕挥出一拳。

　　即便如此，他这一拳依然留了力，以为以边霁的能力怎么都能避开。

　　没想到边霁根本没躲，硬生生拿肩膀接了他这一拳。

　　梁泰宁一愣。

　　“梁泰宁！你疯了？”宋与安与钱叔一起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钱叔，与安，快报警。”季朝夕一改刚才的嚣张，登登登连退好几步，虚弱地靠在钱叔身上，“他们想我死！”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