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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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没在魔宫待太久，只不过短短两日，便又回到了赤月宗。
他还没忘，众多课业还在等着他宠幸。
玉衡打着哈欠，走在熟悉的宗内主道上。周遭皆是碎碎念念着近期八卦，一同赴往习堂的同门。
“听说了吗，凌轩入魔了。”
“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你这消息也太慢了点。你知道百多年前三大世家被屠一事，实则是凌轩所为？”
“什么？愿闻其详。快说！”
……
于是玉衡被迫听了一路凌轩的计谋。
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的凌轩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极其顺利，毫无波折，不过短短数十年，便登顶修仙界第一人，风头无二。他以为照他这等天赋，只需再花数十年，便能成仙。谁知，十年又十年，他修为都不见长进。
天才如他，第一次遇到了瓶颈。
修仙与成仙不可同日而语，自傲的凌轩不懂，眼看着自己对比当初一鸣惊人之时，毫无长进。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借助低阶魔修强行突破。然而低阶魔修并非取之不尽，为了能得到足够多的魔修，他伙同三大世家的家主，一起炼制。
祁庄主正是撞破了这个真相，所以紫霄山庄才被一夜屠灭。
说到这里，众弟子不由得唏嘘感叹。
玉衡没料想于长老他们这么快就查清当年之事，还全盘散播而出。
他还以为照他们这群老古董的做派，得知真相之时，必然是痛心疾首许久，招来其他宗门的长老，再一起痛心疾首，然后商议，觉得此事会影响仙宗名声，于是决意不外传。
最终他们可能会说凌轩成仙不再归来，修仙界和魔界的关系重回当初，剑拔弩张，见面就喊打喊杀。
然而如今看来，两界的关系似乎有所缓解。
或许于长老给祁夜的信中正是说明了此事，所以祁夜才会孤身一人去往青羽宗，而没有选择让他随同。
当时祁夜不让他去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青羽宗对他而言留下的皆是不好的回忆，若非担心青羽宗会使诈，他其实并不想去。
“玉师弟！”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玉衡扭过头，看到了熟悉的师兄弟两人。
“你这样就不够兄弟了啊。”侯天傅撇撇嘴不满道，“你是阵法修炼成人，这事不跟我们说也就罢了。你和魔尊相识，不说我们也能理解。但凌轩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做了这么多坏事，还孤身一人入险境这件事也不说，就有点过分了啊。”
玉衡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怎么样的故事版本，只好解释道：“不是孤身一人，去之前我有联系祁夜。况且那时你们都在城镇中帮忙镇魔，我怎么能麻烦你们。”
师兄弟听到玉衡这么亲密地喊着魔尊名讳，心中不由一惊。
侯天傅试探着问道：“你和魔尊究竟是什么关系？”
“道……”这个词玉衡说不出口，脸都憋红了，他抬起手背，让他们看到上面清晰的相随阵。
此时无声胜有声，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师兄弟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玉衡不明所以，走出几步后又回过头，这时两人已经收敛了脸上大惊失色的神情。
乔海生干咳了几声，“那玉师弟你还要继续呆在赤月宗吗？”魔尊道侣在仙宗门派修炼，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玉衡没听懂这话背后的意思：“要。我课业还停留在低阶阶段，而且掌门那边还有很多安排。”
话已至此，乔海生也不好追问下去。
日子又再度恢复到往日般忙碌。
或许是玉衡近日修为大有长进，祁掌门难得放了他几天假，让他回去魔界歇几天。
这么好的事，玉衡自然不会拒绝，在他正要回去收拾行囊时，却被祁掌门喊住了。
“对了小玉。”祁掌门道，“你觉得赤月宗能否重振阵法宗门当年的威风。像当年紫霄山庄那般？”
完全不用细想，玉衡颔首。
虽然如今赤月宗还是一小宗门，名声不大，宗门内修为高的弟子也屈指可数，然而玉衡还是有自信，赤月宗还能走得更远。
登顶仙宗第一。
将青羽宗挤下去。
这话原本只在玉衡心中一闪而过，却不知在他未留神时，一字不差地呢喃出口。
祁掌门十分满意：“既如此，你可有兴趣陪同赤月宗走这一段路？”
这话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祁掌门：“没错。”
他怎么又把自己心里面的话说出来了！
“赤月宗下任掌门一位一直空着，原本我是想让祁书来当，然而这小子心术不正……”祁掌门只略微一提祁书，便收了话头，“如今有了你，我和老贤悬着的心也总算能放下来。尽管小玉你阵法天赋惊人，修为也尚可，然而掌管宗门和修炼的区别还是很大，你还得勤加苦学。”
“弟子必然谨遵师命。”玉衡恭谨道。
*
直到迈进魔宫，玉衡还是觉得不真实。
这一切也太顺利了吧。
他加入赤月宗才多久，祁掌门怎么就敢将宗门交给他打理。
就不怕他接手后直接把小宗门搞没了吗。
玉衡也知道他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学习如何打理宗门，处理宗门的琐碎之事，学习如何当好掌门。
在相信能完全将宗门交予他之前，祁掌门必然不可能松手。
但在现在的他眼中，这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玉衡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魔宫中数十位魔修围堵住前路。
“喂伏魔阵，你怎么还敢回来。”其中一名魔修说道，“尊上和修仙界那几个世家，那几个城镇都没有关系，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玉衡：“？”
魔修：“不要装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仙宗派你过来，就是想要压我们一头，整天不是干扰尊上处理事务，就是在尊上院落中捣乱。若非我们打不过……”说到这里，魔修的声音诡异地低了下去，玉衡听不清，“总之，我们魔界清清白白，还请你回去你的仙宗，别再过来搞事。”
周遭一群魔修都附和道：“就是就是。滚回去。”
玉衡：“？？？”
原来在他们眼中，他竟然是正道派过来的……内奸？
说是内奸也不太妥当，内奸还需隐藏一下身份。
或许在这群魔修们眼中，他是光明正大来捣乱的。
“我不……”解释的话还没说，玉衡就被一只从后伸来的手拦过肩膀，脚步顺着力道往后一退，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松柏香怀抱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玉衡如今所处的位置在魔宫之中比较偏僻，那是因为他想回去自己房间拿回月白衣袍。
祁夜没回应，抱着他肩膀的手一抬，让他看看上面闪现而出的相随阵。
与此同时，玉衡手背上的阵法也随之同频闪现。
玉衡懂了。
对面的一堆魔修们也懂了。
天知道他们方才做了什么！
堵了夫人的路？
还嫌夫人干扰尊上，捣乱尊上院落？
让夫人滚回去？
一开始质问玉衡的魔修语气霎时软下：“尊上，我们……”
然而祁夜双眸不离玉衡，看都没看他们，拉起玉衡的手就往院子的方向走：“东西都拿齐了吗？”
不用玉衡说，祁夜也知道玉衡过来是要做什么。
玉衡点点头，然后扭过头看着那群魔修，轻声说道：“他们也是不知实情，也是为了你好。”
祁夜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魔修们看着两人走远。
自尊上出现到最后离开都没给过他们任何一人一个眼神。
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苦闷。
“那我们是被放过一马了？”一魔修挠挠头，“这不像尊上作风。”
“确实不是尊上作风。”启明附和道。
突然出现的未知声音让众魔修不由得吓了一跳：“左护法大人，你不能升任之后就开始吓兄弟了呀。”
启明：“这就被吓到了？接下来要给右护法试新灵器你们不得吓死。”
魔宫中谁不知道，给右护法荣恒研发出来的灵器做试验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看着魔修们突然大变的脸色，启明立马笑了：“放心，都不是什么危险的灵器，很简单的。毕竟你们也没做错什么。”
于是没做错什么的魔修们，白白替荣恒试炼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却十分消耗体力的灵器，同时还要跟进自己原本负责的事。别提有多忙，别提有多累。
魔修们的艰辛玉衡不知，此刻的他正靠在祁夜肩膀上，看着手中一份结契大典流程。
能看出来这份流程花费了不少精力与心思，他看了几遍也挑不出任何问题。
“还要宴请仙宗的人来？不怕打起来吗？”看到宴请名单一页时，玉衡担忧道。
“放心。他们不敢。”祁夜用的是不敢，没说不会。
也就是说可能会打起来，但他们打不过，所以最后还是识趣地不会出手。
玉衡顿时噤声。
前不久他还以为魔界和修仙界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没想到还是这么僵。
“说了你就信？”祁夜觑了玉衡一眼，“不会打起来。”
玉衡：“……”
祁夜：“看完了吧。”
“还没——”不等玉衡说完，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祁夜抽走他手中册子，将他们放在桌面。
落在册子上的视线被祁夜掰回，“之后再看。”
紧接着，玉衡被迫抬头，承受祁夜炽热的吻。
再双眸阖上之前，玉衡余光瞥见了窗外花坛上刚冒出的花苞。
等到白花盛开之时，他便是祁夜名正言顺的道侣了。
真好。
“这种时候还有空走神？”祁夜稍稍拉开两人距离，双眸一眯，顷刻间散发出危险气息。
玉衡顿觉不妙，然而不等他站起，腰间就覆上一只手。
温度灼人。
接下来，他的思绪再也没有机会走偏。
微风拂过，院落中的花苞随之摇摆，悄然绽放。
小白花的香气顷刻间盈满整个院落。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