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案》时墨卿

5、赈灾

　　大夫，鸿儿怎么样了？”
　　顾元柏担心的望着躺在床上的顾惊鸿，他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庞，心里不断地抽痛。
　　大夫叹息一声，摇头道：“回侯爷，公子只是受了内伤，并无生命危险，只要休养几日便能好起来。”
　　“真的吗？那多谢李大夫了。”听到这个消息，顾元柏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李大夫走后，顾元柏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病榻之上的儿子，目光深邃幽远，仿佛透过这张俊秀的脸庞可以看见另外一人。
　　“鸿儿……”喃喃自语，顾元柏眼眸微垂，眼底浮现出一抹悲伤。
　　“父亲……”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顾元柏闻言猛然抬头，激动的问道：“鸿儿，你醒了！”
　　“嗯……”顾惊鸿缓缓睁开双眼，感觉浑身都有种撕裂般疼痛，他轻皱眉头，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样，哪儿难受？告诉父亲？”顾元柏连忙将儿子扶起，让他靠在床头关切的问道。
　　“还好……没什么事……父亲别太担心了。”顾惊鸿扯起唇角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傻孩子，说得是什么话？”伸手摸了摸儿子柔软乌黑的长发，顾元柏叹息一声道。
　　“对了，二弟什么时候回来？”顾惊鸿转移话题询问道，顾元柏其实还有个次子名叫顾子言，他离家多年一直未归，所以外人都以为他只有顾惊鸿一个儿子，也很少听他提及过顾子言。
　　“子言？”顾元柏闻言神色暗淡，轻启薄唇却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道：“唉，你先歇息吧，晚点再和你详谈。”
　　顾惊鸿虽疑惑但也知道顾元柏肯定有事瞒着他，只能作罢。
　　夜晚降临，天空漆黑如墨，繁星闪烁，一轮明月高挂，银华倾泻而下，洒满整片山林，显得异常宁静祥和。
　　顾府后院，墨兰苑灯火通明，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檀香味，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顾元柏靠在软塌之上，宋怀瑾身着白色里衣，衣襟微敞，露出精致迷人锁骨，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修长笔直的腿裸露在空气中，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脚裸处更是戴着一串铃铛，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宋怀瑾把酒杯递到嘴边，优雅的浅抿一口，然后媚眼如丝的看向顾元柏，娇嗔道：“老爷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顾元柏温润儒雅的脸上露出宠溺之情，“
　　今天鸿儿受伤昏睡不醒，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提前赶回来了，顺便看看你。”说完，顾元柏站起身朝着宋怀瑾走去，想要亲吻他的红唇。
　　宋怀瑾故意躲开，伸出手指抵住顾元柏的唇瓣，妩媚的一笑：“老爷可是急性子呢。因为刚刚他的动作，不小心露出手腕，他的手腕如白玉雕成，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顾元柏忍住冲动，轻咳两声，“我们从未圆过房，让你做了妾，瑾儿你可曾怨恨过我？”
　　宋怀瑾心里冷哼一声，当初他被顾元柏从集市救下带回顾府的，顾元柏看上他的容貌和才学，于是就纳他做了贵妾，顾元柏几次想要行云雨之欢，均被他巧妙躲过。
　　“老爷此言差矣，瑾儿从未怨过你，反倒是瑾儿拖累了老爷。”说着，宋怀瑾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道：“这十六年，若非老爷收留瑾儿，怕是早已死在饥寒交迫之中，哪有今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顾元柏心疼极了，紧搂住宋怀瑾，拍打着他的背部道：“别哭，别哭，是为夫错了，为夫不该质疑你。”
　　宋怀瑾低声啜泣着，任由顾元柏抱着，脑海里却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瑾儿，今晚我们圆房吧。”突然，顾元柏停下手臂说道。

　　宋怀瑾心生一计，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之色，拉着他坐下道：“老爷，我们先饮酒吧。”
　　顾元柏点头，接过宋怀瑾手中斟满美酒的酒壶。
　　两人相视一笑，仰首一口饮尽，几杯下肚，顾元柏只觉得身体越发燥热，喉结滚动，他强制压抑下那抹冲动，用手撑住额头。
　　宋怀瑾见状，心里冷笑连连。这个男人，平时看似端方严谨，实则是个好色之徒，喝醉酒之后定会兽性大发！呵呵，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么我也不介意给你送份‘大礼’！
　　宋怀瑾嘴角噙着魅惑众生的邪笑，叫来一个男家丁，吩咐道：“今晚老爷有些醉了，你扶他去客房休息。记住，完事之后立马离开，免得惊扰到其他人。”
　　那男家丁恭敬地应了一声，弯下腰将顾元柏搀扶起来往客房走去，客房内燃着熏香，氤氲着暧昧的味道。
　　“老爷？您没事吧？”进入客房，男家丁将顾元柏扶到床上，面露犹豫的看向他。
　　此刻的顾元柏面颊绯红，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吻上男家丁的唇。
　　男家丁一愣，随即欣喜的闭上眼睛，开始回应顾元柏的热情。
　　一阵颠鸾倒凤之后，男家丁看着熟睡的顾元柏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客房。
　　翌日一早，顾元柏揉着发胀的脑袋，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老爷，陛下召您入宫。”门外传来丫鬟怯懦的声音。
　　顾元柏皱了皱眉，翻身起床穿好鞋，洗漱后，径自前往皇宫。
　　御书房。
　　顾远柏恭敬跪拜道：“武安侯顾元柏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爱卿请起。”龙椅上的晋文帝衍说道。
　　顾远柏直起身体，垂眸等候着裴修衍的命令。
　　“朕找你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龙椅上的裴修衍沉吟一番，缓缓说道。
　　“陛下但说无妨。”顾元柏说道。
　　“是这样的，最近江南水患频频爆发，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为了国家安危，朕决定派人前往江南赈灾。顾爱卿你文武双全，朕希望你可以担任钦差大臣前往江南督察河堤、治理洪涝，你意下如何？”

　　顾元柏抬起头，诧异道：“陛下为何会派臣去？”
　　裴修衍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京城各种谣言四起，民心涣散，朕很苦恼，相信你也听说了。”
　　顾元柏颔首道：“确实有所耳闻。”
　　“太子是朕的儿子，他什么样，朕比谁都清楚，他绝不是贪图享乐、荒淫无度之人，帝王之家本就充满尔虞我诈与算计，没有亲情所言，朕是个君王，必须要为黎民百姓考虑，但朕也是个父亲，朕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顾元柏心思一转，问道：“陛下打算让臣去哪个州县查办灾情？”
　　“就让你去西陵州，”裴修衍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次赈灾工作很艰巨，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持，朕会拨给你五千两银票，还有粮食、药材。”
　　“另外，朕会派太子协助你，有他帮忙，朕相信能很快解决灾情。”
　　听闻这话，顾元柏微微蹙眉：“陛下，您不怕太子殿下出什么事吗？”
　　“朕相信太子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一切，卿儿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只能经历过战火，知晓如何取舍，如果卿儿真的出事了，那便是他福薄。”裴修衍语重心长的说道：“卿儿是储君，他要学会独当一面。”
　　顾元柏深吸一口气，“臣遵旨。”

　　西陵州位于东阳郡北侧，距离盛京二百里，顾远柏赶到西陵州已是三天之后。
　　此时，正值隆冬腊月，寒风凛冽，西陵州虽不至于像盛京那般雪花飘飞，但依旧寒气逼人。
　　知府衙门。
　　“大人，这是刚从盛京那边送来的信。”衙役拿着一封信走上来，毕恭毕敬的将信放到知府桌案上，旋即躬身退出了衙署。
　　张明德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阅读一番，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愤怒的把信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啪”一声，纸张纷纷扬扬的落在青石板上。
　　“大人，出什么事了？”管家李富小心翼翼地询问。
　　“皇上派了钦差大臣来西陵州查办水患之事，钦差大人明天就会抵达西陵州。”张明德冷哼一声，眼神闪烁，显得格外诡异。
　　李富闻言，面色一变：“大人，咱们要怎么做？如果被查到我们贪污银矿的事……”
　　“你慌什么？”张明德瞪了他一眼，“本官已经准备妥当，绝对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李富松了口气，谄媚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大人厉害。”
　　“行了，你少拍本官的马屁，”张明德冷冷地扫了李富一眼，“这几天盯紧点，别出岔子，更不许让钦差大人发现半点猫腻。”
　　“是，小人知道了，大人请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李富保证道。
　　“嗯，本官相信你，”张明德说道，“若是办砸了，唯你是问。”
　　“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准备。”李富说罢，弓着身退了下去。李富退出书房后并未立即离去，而是躲到暗处，目光幽怨的注视着某个方向。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李富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跟着张明德了，这下好了，被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