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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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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秋心的动作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别说钱二十七等人,连己方的秦时雨都没反应过来。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一钗子结果了他!”钱秋心此刻再无往日的温婉端庄,仰起头冷冷对张口欲喊的钱二十七道。
秦时雨也反应迅速,拉着珍珠飞快的站在她两边。
“你们!你们!”
巨大的变故让钱二十七呆愣当场,秦时雨抢先一步开口道:“钱掌柜,我若没记错的话,契书上写的可是这位陈老板的名字。倘若他死了的话,便是胁迫我们再签一份,凭你一个人,能接管得了神仙居?你当钱家上下都是摆设么?再说了,外头那几位大哥也不是你找来的吧?你确定他们见雇主死了,不会迁怒于你?还是说,你早存着心送这位陈老板去死一死,好霸占他留下的财产?”
钱二十七被她一番话乱了心神,不由踟蹰了下,落在陈大富眼里却另有一番意思,他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钱二十七,原来打的是这番主意!被这臭x子说中了吧,你”颈间一凉,他震惊的闭了嘴,一缕红线自钱秋心手下流出。
对方却毫不在意,似笑非笑道:“陈老板偌大的年纪,还不会好好说话不成?方才我只是手滑,若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受听的话”
她并未说下去,陈大富却乖觉得闭上了嘴。他原先打量着钱秋心不过是女流之辈,顶多就是威胁他,不会真的动手,现在却不敢那么笃定了。
“这样才好,陈老板乖乖配合我,我若方便的话,你也少吃些苦头。”钱秋心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冷淡地看向钱二十七:“怎么样?二十七叔,你可考虑清楚了?只要我们平平安安回去,我保证你这位老板一定全须全尾的给你送回来。这件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下去,毕竟,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一群壮年男子掳走,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钱二十七的神情焦灼又矛盾,最后还是恨恨的跺跺脚别过了头。
三女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你去把门打开!”钱秋心吩咐道。
钱二十七无奈的看了眼陈大富,走向门边。
外头的三个绑匪看到这阵势脸色一变,正欲发作,反而是钱二十七把他们拦了下来,对他们如此这般的解释了缘由。思及还要从陈大富手里拿到尾款,他们只得不甘心的让出一条路来。
三女并排而行,亦趋亦步,死死盯着这三兄弟。见他们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顺着来路往回走。
看钱二十七跟在她们后头,秦时雨不满冲他嚷道:“你又要弄什么鬼?”
“误会,都是误会。”钱二十七搓着手讨好的笑道:“陈老板被你们带走了,无人钳制那几个匪徒,我心里也怕得很。思来想去,还不如跟你们回去。总归我也是秦家人,纵是罚我,秦家也比绑匪讲理不是?”
秦时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看钱秋心没有阻拦的意思,又没好气的对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年吼道:“你胆子倒挺大,你又不姓钱!”
王年欲言又止,终是沉默的低下头。
正在这时,变故抖生,钱二十七目露凶光,犹如饿虎扑食一般,一把抓住因看到王年而有些精神恍惚的珍珠!
“侄女,这下,咱们是不是可以重新谈谈条件了!”他狞笑道。
“放开她!”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注意到陈大富在此时有些不安份,秦时雨气急败坏的拔下一只步摇压在他的手腕上,“给我老实点!”
“二十七叔,你想要做什么?”自幼跟在自己身边的婢女陷入危险,饶是钱秋心素来沉稳,也免不了心浮气躁。
“小姐,秦姑娘,你们别管我,你们快”脖子被钱二十七掐住,她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我的好侄女,其实依我的意思,区区一个婢女的命自然比不上陈老板贵重。大不了,回头再买来更好的使就是了。可你不是叔叔我啊,虽说你向来冷心冷情,可对珍珠这个贴身丫鬟,到底还是不一样吧!”钱二十七一脸得意道:“眼下这丫头的小命就在我手里。想要她活,你们就得乖乖听话!现在我赌得起,你们可赌不起呀!”说完他右手用力,珍珠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当初你说的是只要把钱小姐和秦姑娘找来,你就放过我女儿,还带她去医病。你还答应过我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只是正正经经谈生意,我才听了你的话!先前说为了签契书你出言威胁也算了,怎么又把珍珠给”
看王年急得满头满脸汗,并不似作伪,秦时雨灵光一闪喊道:“王年!这等子小人,你还指望他信守承诺不成?说起你女儿,我到要问问,你确定他们把她带走后真的会好好医治?普普通通的大夫又真的能治好她么?左右你也把我们都带过来了,若心中没鬼,为何对你的要求一再推脱?就是不肯放你去找你女儿?”
注意到钱二十七一闪而过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王年,他刚才心虚了!你定是被骗了!你仔细想想,他能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把我们骗过来,现下又挟持着珍珠,怎么可能守信?你当真不担心你女儿吗?真继续跟他们混下去才是害了她!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骤然被她揭穿,钱二十七反应过来后当即破口大骂,王年却通红着眼睛一迭声的质问他秦时雨说的是不是实情。
本就精神紧张,钱二十七自然没好气,又是从来都被他视为的下等人逼问,他也口不择言起来:“王年,得了失心疯了你!敢这般对我说话?不信我你信这死丫头片子!你猪脑壳,活该你受穷的命!就是你那病秧子女儿死了又如何?那她自家胆子小命又薄!怎么,你还想找人给她赔命不成?”
王年满心都是自己的女儿,听了这话,整个人仿佛发疯的公牛朝钱二十七冲去。对方忙急急闪开他,心中也后悔自己刚才受了激。他轻视秦时雨等女流之辈不假,对身强力壮的王年却心存忌惮,当下便又开始解释。
秦时雨却不给他这机会,嘴巴不停道:“王年,我们是什么人你自然清楚!我们和这老匹夫究竟谁更可信你心里头也有杆秤!现下你弃暗投明还来得及,起码我们不会骗你,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救女儿……”
“钱掌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女儿没事!”
“废物!你不要被她挑唆!你这贱人,快给我住口!”
秦时雨、王年、钱二十七各自为政,纷纷大声叫喊,场面一时混乱不堪,钱秋心瞅准时机给了珍珠一个眼神。
多亏钱二十七做贼心虚,没有分太多注意给自己挟持的人质,珍珠趁他在同王年解释时狠狠咬了他的手掌一口,连滚带爬的跑回钱秦二人身旁。
失了人质,王年还在追着他讨说法,钱二十七的境况一下子完成逆转,整个人狼狈的左躲右闪。王年却一门心思的追着他,问他自己女儿的下落。
“不过狗咬狗罢了。”钱秋心瞥了他们一眼,簪子又往陈大富的脖子上贴了贴:“算你识相。等我们安全,自会放了你。”
三女沿着茶叶留下的痕迹往回走,秦时雨终究有些不忍,回身喊道:“王年,别同他纠缠,跟着大鱼,还能”她的脸色猛然一变:“不好,我们快跑!”
原来是那三兄弟在朝她们冲来。
“这三人必是手上有官司的。先前想着赎金放了咱们,现今想明白了,没准是想直接对咱们下手!才出了狼窝,可不能再入虎穴了!”秦时雨气喘吁吁道。
因还有陈大富这个不安份因子在,她们一路跌跌撞撞,好不狼狈。
三个女子自然跑不过亡命徒,眼看三兄弟近在咫尺,正在秦时雨绝望之际,忽然前方传来地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抢先一步拦在她们后头与劫匪对峙。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齐家大公子齐开阳!
看清三女后他目露喜色,“钱小姐,可算找到你们了!”
“大公子,贼人就在那头!”钱秋心用力把陈大富推开,险些瘫倒在地。秦时雨欲扶住她,却被齐开阳抢先一步。
尴尬的缩回手,她正要开口,便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被纳入一个散发着冷香的怀抱。
“先生,是你?”她惊喜道。劫后余生的喜悦在见到眼前人后,不知怎么化为了泪意。
眼眶发热,鼻子也有些酸,她咬咬嘴唇,提醒自己正事要紧,想离开时又重新被萧景晤按了回去。
“先生,这几个人”
“嘘。回去好生休息,睿儿还在神仙居等你。这一遭,他也急坏了。”
“可是”
“没有可是。都有我,有我。”
从未被人这样怜惜的抚摸着,秦时雨像一只猫咪,几乎要睡着在这种舒服里。
“可会骑马?”
“啊?”
萧景晤带了几分抱歉的笑笑:“来的太急,未备上马车,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的,我”她想说自己可以走回去,下一秒就被萧景晤拦腰抱起放到了马背上。还没来得及害怕,对方就稳稳坐在她身后圈住了她。
“齐大公子,那三人想必就是把她们绑到这里的人。主谋除了这位陈老板,那位钱掌柜想来也在不远处。时雨年幼体弱,又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有劳了。”萧景晤朝对方拱拱手,不等齐开阳回答就直接扬鞭而去。
“可钱姐姐和珍珠还”秦时雨扭头看他:“这样会不会太任性?”
等不到他回答,只看到他发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