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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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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号早上7:17。
一辆蓝灰色的路虎揽胜停在了昆城市公安局的停车位上。
旁边的亮黑色奥迪上下来一个人,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衬衫领口处开了个扣子没像吴远弗一样系的严严实实。
等那人走近后露出了典型的两颗小虎牙后,程锦知道了,面前没穿警服的竟然是向队长。
“欸我说,到到你开这车知道外边怎么说吗?”向阳招呼吴远弗打开了驾驶位上的玻璃后双手扒着车门说。
“怎么说?”吴远弗侧头拿下向阳的墨镜问。
“四十多的大叔才开路虎呢,你不知道啊。就那种在胳肢窝里夹个砖块儿一样的包。”向阳笑着说。
“你看咱俩谁更像暴发户?”吴远弗将墨镜戴在自己的脸上,冲向阳勾了个大大的微笑说。
“经检验人员张某确定,向某更像暴发户。”从向阳身后传来了张永安的声音。
张永安话音刚落,就猛的窜到路虎的后座上落了锁。
“嘿,张永安!”向阳先是回头找人却看到了一个像极了大黑耗子的影子,后又发觉那个大黑耗子本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张永安后,就要去开后座的车门。
“开门永安,咱们还有的朋友做一做。”向阳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开不开就不开,谁会怕那只大野狼、大野狼大野狼...”
张永安不仅不开门,还冲着隔着一个玻璃的向阳做鬼脸,最后唱起了儿歌。
“行,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向阳撤回到吴远弗这里说:“待会儿人齐了就走,方雯和周旭在队里处理胡小六、赵二虎,咱们几个先去。”
“嗯,没问题。”吴远弗应完就把窗户升了上去。
“嘿你们一个个的......”车窗把向阳的声音隔绝在外。
张永安看向阳回了自己的车里,转头看向前面的程锦。
“程儿,你几点起的啊,这么早就给我发消息了。”
“我昨晚没睡好,醒的早,不到五点就醒了。”程锦回。
“奥...你昨晚干什么了,没睡好?不会是...欸嘿嘿...”张永安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程锦挑了挑眉嘿嘿的笑着。
“我就是有点认床,不太习惯,过两天就好了。”程锦说。
“啧...跟哥哥说说,你没看小黄片吗?”张永安突然凑到程锦耳朵边说。
“我...我没...”程锦连忙否认,慌乱中看向了吴远弗。
吴远弗正喝着水被张永安突如其来的话给惊的呛了两下,止不住的咳嗽。
程锦连忙去抽手边的卫生纸递过去。
吴远弗在程锦手里接过纸捂住口鼻又缓了好一阵。
“张永安,你别带坏小孩儿。”吴远弗将手里的垃圾扔到车内的小垃圾筒里说着。
“什么小孩儿啊,吴队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还有一点小孩儿的样子吗?”张永安两手呈放射状的分别摆在程锦脑袋的左右两侧。
“这什么呀,程儿快把你帽子摘下来,还系个蝴蝶节,你可真老土。”张永安还不等旁人开口,就伸手把程锦的帽子揪了下来,顺手把吴远弗系好的蝴蝶结扯开。
程锦见状连忙制止张永安的动作,但是来不及了,程锦双手抓着松散的卫衣绳结看了看,然后抬头望向吴远弗。
吴远弗没去理会聒噪的张永安,只是伸手划拉了两把小孩儿的头发。
嗯,不潮了。
“系上?”
“嗯。”程锦点点头。
然后俯身接过程锦手里的卫衣绳结,重新打了另一种绣球样式的结。
直到两边的绳结都系好后,吴远弗开了后座的锁说:“下去。”
张永安只瞪着大眼默不作声,整个车里静压压的一片。
吴远弗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说:“张永安,别做鸵鸟状,快下去,找你的向队长。”
张永安摘掉自己的黑框大眼镜,紧闭着双眼说:“我没戴眼镜,听不清。”
“张永安,你别让我请你下去。”吴远弗说。
张永安睁开双眼望向程锦,双手合十的冲程锦拜了拜。
程锦见状刚要开口就被吴远弗打断:“你想去二组啊。”
听到这话,张永安没有再度垂死挣扎,利落的下车关门。
而后就看到张永安磨磨蹭蹭走到向阳的车旁边,伸出手拽车门,没拽开。
向阳只将副驾的车窗玻璃降下两指宽,两人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只能看到张永安在手舞足蹈的说着话。
“吴队,你生气啦?”程锦揪着那个绣球状的绳结说。
“没有,就是觉得张永安有点闹。”
奥...吴队长还不喜欢太闹腾的人......
“那个...早上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给我带早饭了。”吴远弗斟酌着说。
“没有,不麻烦不麻烦。我跑步顺路捎上来了。”程锦连忙说:“是有不喜欢的吗?”
“没,我不挑食,都能吃。”吴远弗说:“那你明天...还早起跑步吗?”
“我...”程锦现在就是再傻也明白吴远弗什么意思了,停顿一刻后笑着继续说:“我每天都跑步,今天是因为没睡好才这么早的,以后差不多六点半跑回宿舍。”
吴远弗在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结果正和程锦对视上,随及躲闪开了视线,心里想:嗯,应该没事儿,那就是以后刚好我醒的时候有饭吃,小孩儿还挺自律。
“嗯好,我先把饭钱垫给你,不够的话你再跟我要。”吴远弗打开程锦前面的小抽屉后,掏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现金。
程锦看着抽屉里的一沓子现金皱了皱眉说:“吴队,你这钱放这儿,会不会不太安全?”
“奥,没事儿,丢不了。”吴远弗说:“拿着,先拿这些,不够再拿。”
说着吴远弗就直接把钱塞到了程锦手里。
程锦数了数有一千块。
“吴队,太多了吧。”程锦问。
“没事没事,你就拿着吧,可以一直给我带早饭。”吴远弗笑着说,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程锦说。
“那就好,收着吧。”吴远弗说。
就是...为什么吴队长不把钱存到卡里用手机支付呢?程锦心里腹诽。
......
18号上午8:26。
一行人来到昆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受刺激失语症状是语言的表达或者是理解的能力出现了完全丧失或者是部分丧失。受刺激失语属于急性应激障碍,属于反应性精神障碍。急性应激障碍是指以急剧、严重的精神打击作为直接原因,在受刺激后会立刻发病,主要表现为意识障碍,意识范围狭隘,定向障碍,言语缺乏条理,对周围事物感觉迟钝,强烈恐惧。出现失语,也是患者的一种本能自我保护。”办公室里的医生说。
“我们想要让他描述出一些特殊地点发生的事情可以吗?”向阳问。
“额...您说的是患者受到刺激的事件吗?”
“可以这么说,现场只有这一个目击证人。”向阳说。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们尽量采取我们的建议,再缓缓。”医生严肃的说。
“那他现在有什么反应?”向阳问。
“如我刚才所说,患者初期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对周围的环境、事物、人的强烈恐惧。经过两天的适应,对于他自己的病室、经常去给他换药的护士、包括我会有一点安全感。陌生人、事、物可能会让他产生恐惧。”
“他有开口过吗?”吴远弗问。
“没有。但是据我们观察,他拒绝与任何人交流,只喜欢透过窗户看风景。我想这是他进行自我治愈的一种方式。”
“那请问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建议平时学着去觉察和疏导情绪,寻求周围的情感支持和陪伴,户外走走,做做运动。他属于表达功能性障碍,除了不能说话之外,其他的感情他都懂。”
医生在抽屉里拿出一份诊断报告,递给向阳。
“孩子身体情况不好,营养不良,七岁的孩子这么小的个子......”
......
出了顾予安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张永安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向队,这咋整?”
“能咋整,照顾照顾小孩子呗。”罗斌说。
“嗯,看看顾予安什么情况再说。”向阳说。
......
住院部里的空气仿佛都是停滞的。
呼叫器的此起彼伏、护士带着药小跑的脚步声在这个地方都显得尤为刺耳。
纯白色的墙壁、桌椅、床凳...无不体现着室内的干净整洁。
淡蓝色的窗帘被打开窗子闯进的微风吹起了鼓鼓的腮帮,又随着微风的离开平息下来。
突然一只鸟停在了窗沿外面,它停靠在这里,看向窗内蜷缩在床上的小男孩儿。
“啾啾”
小鸟歪着头冲小男孩叫了两声。
小男孩只是看着鸟儿,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明眼人可以发现男孩儿的身体没有刚才那样紧绷,蜷缩的身体微微放松,像是鸟儿的叫声抚平了他紧张的情绪。
如果这个时候看到小男孩儿的脸,就会发现,小男孩儿不再面无表情,他和小鸟儿对视着笑。
小鸟或是觉得男孩没意思极了,看了一小会儿就飞走了。
男孩儿看着小鸟飞走,收起了俩上的笑容,转而再一次麻木的盯着窗外移动的行云。
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又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想这样,我害怕,我怕......
小男孩儿的心里说着,他动了动嘴唇,想尝试着发出声音,但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想喝水......
男孩儿想着,慢吞吞的准备下床。
就在这时,向阳开了门。
“咔”
小男孩儿随着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见向阳就缩回了床上,还揪起杯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进门的不是一个人,有...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进来了五个人。
小男孩儿心里想。
“小顾小顾,喝水不?”罗斌走到顾予安床边说。
看到顾予安的情况,向阳几人进了门就坐到了远离他的位置。
被子里的顾予安听到罗斌的的声音,悄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直到确定这个人真的是前两天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警察后,顾予安伸自己的小手拉了拉罗斌的手。
“行,我去给你倒。”罗斌捏了捏顾予安的小软手说。
程锦站在吴远弗旁边看着二人的小动作,心想罗斌也会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罗斌哄着顾予安喝了水后,蹲在地上冲钻在被子里的小悄声说着话。
“那边都是那天救你的警察...我们都不是坏人,这几天我们都陪在你这里行不行?”
顾予安的小手伸出被子抓了抓罗斌搭在床上的手。
“记不记得你还一直抓着一个警察叔叔的袖子,他今天也来了,那天他还有事情做所以就把你托付给我了。”
顾予安再一次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看着说话的罗斌。
“他可担心你了,现在没事儿了,就来看你了。”
随着罗斌话落,顾予安悄悄抬高了脑袋望向沙发那边的几人。
罗斌小声的话音时不时会传到程锦、吴远弗这边,坐着的向阳看着这样没了脾气的罗斌冲吴远弗说。
“欢迎收看大型情感治愈节目——罗斌的温情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