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朷流年》Suffocation

3、第三章

　　“他...是在为我挡下棍责吗...”
　　父亲逐渐地冷静下来，坐回到沙发上，放下拐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这一次来，是带小朷回去，我给他安排了出国留学，跟他姑姑一起去澳大利亚。”我听了这话，在他的身后攥紧他的衣角。“我不想去澳大利亚”父亲扭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你的未来怎么办？啃老吗？你对得起你妈妈吗？”阿澈想拉着我的手坐到了父亲的对面，我挣脱掉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在父亲的面前“还有一年半，如果我高考分数过了600，就不去国外，反正一年半又耽误不了什么”父亲看着我的样子，沉默了许久。起身拿起拐杖，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一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很差劲。”丢掉这一句话，父亲便开门离去。
　　阿澈走到我的身边，扶起我坐到沙发上，给我揉着膝盖。“疼不疼？小屁孩对自己也太狠了，刚刚哪一跪，地板都响了。”
　　“哥…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烦了，就要撵我去澳大利亚”越说越委屈，垂着头。
　　“我也不想让你去澳大利亚，朷朷也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才好，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他总是那么温柔，温柔到让人沉沦，让人窒息。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哥哥…我一定会考上好的一本！不为了自己，为了妈妈，也是…”
　　“也是…为了你…”
　　——时间来到一个月后——
　　“哥，我上楼做题了”自从那天父亲走之后，他也从学校退了学，现在每天都在家和我一起上家教课。
　　“朷朷，明天你要回学校月考，不要紧张，今天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了”说罢，我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的两堆写过的习题书本。
　　“我明天真的能正常发挥吗?”
　　第二天早上，我和他回到学校，“哥...我...紧张...我万一考不好怎么办...”我低着头走在他的身边，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关系，尽力考就好了”我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温柔，心里一颤，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眯了眯眼睛“好~我会加油的”他递给我书包，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向旁边那栋楼。看着他渐渐走远，我深呼一口气，调整了心态，走上楼回到教室。
　　“他就是那个张弛?”
　　“对对，我听说他还害死了自己的亲妈”
　　“这看起来也不是很凶悍”
　　“听说还是个gay”
　　“能把自己老娘害死的有几个?”
　　“听说他爹都不要他了”
　　“我听我们老师议论说是他家里人都不管他”
　　虽然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路上，我还是接受者同学们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还有...议论...嘲讽...
　　我低着头，走进班主任的办公室，拿了自己的考试班级信息，一路低着头走进考场，快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戴上眼镜，虽然我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在意那些言语，但心里还是一阵酸楚，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滴在了眼镜上。
　　“哥...我好想你...”
　　傍晚，我收拾好自己的文具背着书包从学校走出来，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他看到我笑着走向我，那天落日的余晖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他向我走来的那一刻，像极了一位天使带着光芒走向身处深渊里的我。
　　“哥...”我顿了顿，奔向他，拥抱他，那一刻，我没有顾及来来回回的同学的目光，老师的目光，我只想拥抱他。
　　“拥抱...我的光...”
　　他顺势抱紧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真想...永远都挺留在这一刻”
　　他垂下头，贴近我的耳朵“小朋友今天很粘人...哥哥...很喜欢”字字入耳，字字如湖中波澜荡漾着我的心境。我慢慢的侧过脸，看着他的眼睛，瞳孔瞬间放大，他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
　　“哥...哥哥...离得...好近...”
　　“哥...哥...回...回家吧...”校门口的喧嚣让我回过神，我推开他的怀抱，又垂下头，手拽着他的衣袖上了司机的车。
　　到家后，阿姨们走上前拿走我和阿澈的书包外套，换了鞋子，我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发呆，脑海里都是在学校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则直奔厨房看了看今天的菜式，又洗了手出来，看见沙发上发呆的我，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抬起头看着他站在我面前。“小朋友，饭菜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快跟我去洗手”说罢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跟着他走进卫生间，低着头洗手，突然，腰就被一双臂弯环抱，我心里一惊。“阿澈....我今天听见了好的同学都在...议论我...”我看着手里的泡沫，脑海里又想起了儿时母亲给我洗手的画面，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那时候很温柔...很爱笑...很...”话还没有说完，语气变开始颤抖，眼泪滴落在手中的泡沫上。他慢慢的松开我，又把我抱紧怀里，揉着我的头发。“......朷朷...是哥不好...哥让你受委屈了...会好起来...”这种温柔的语气好像是有魔法一样，一遍一遍的抚平我被他们抨击炸裂的逆鳞。
　　“好了好了，小朋友委屈了，哥哥抱抱小朋友，哥哥不会再让小朋友受委屈了好不好”
　　“我这样的小朋友...真的很糟糕”我逐渐的平复了心情，叹了口气。
　　晚上吃过饭，又看了电影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换上她生前给我买的连体兔子睡衣，我抱着那件领口绣着红色郁金香白衬衫，从自己的房间跑到他的房间门口，盯着关上的房门，我犹豫着还是敲响了门。得到了允许我抱着衬衣小心翼翼的溜进房间。
　　“小朷朷心情不好吗?”他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站着床边的我招了招手，我一溜烟钻进他的被子，坐着他身边，嘟着嘴“我睡不着...要听故事...”
　　“噗...好，那小屁孩躺好盖好被子，我给我们小少爷讲故事”他笑了笑，扶着我躺好，给我盖好了被子，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缩了缩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小屁孩都高二了还这么会撒娇”他笑了笑，伸出手臂，我顺势枕到他的手臂上，他在一旁给我讲着儿时她给我讲的故事，我慢慢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到他的手臂上，他只是轻轻的抚去我的泪痕，又给我掖好被子，调暗了夜灯。耳边已经没了故事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在我身旁睡着的他，我又把脑袋往他怀里移了移，便又闭上眼睛睡去。
　　“他...真的很温柔...”
　　“那天的距离...好近...”

作者有话说

　　久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