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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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锁，还真不是我撬开的，而是出门之前，我突发奇想问了茯苓一句孟家旧宅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她告诉我旧宅被封以后，我又好奇问了句她可有钥匙。
茯苓迟疑片刻，把钥匙交给了我。
所以刚才拿狗尾巴草的一系列动作，只是为了掩盖我与孟氏后人相识，拿到了他们孟家的大门钥匙的事实而已。但是常大哥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问了问题，我也不好显得太过心虚，只叫张濂他们真当我有这个撬锁的本事罢。
进入旧宅，我发现或许是因为被查封的关系，除了杂草丛生、灰尘积攒以外，整个府邸并未显得有多破败，甚至一些金银玉器都好好的摆在架子上。
张濂看到这一景象后微微皱眉，我特意在旁补了一句：“看来本地刑部做事确实很合章法，真的只带走了文字类的证据，其它的都没碰。”
张濂没接我的话，转而问：“姑娘即说文字类的证据都带走了，如今这府里又能搜到什么呢？”
“如果孟氏当年真的同奸臣勾结，那么勾结的证据必然会秘密保存，不会轻易叫人找到，本地刑部这般做事，的确合章法，就是不知是否进行了深入搜索，没找到什么暗门机关，以致证据欠缺……不过想想也是，陛下刚登基时，斩杀了一批曾追随奸臣的世家，各地为了迎合陛下这一政策，或许也不会仔细辨别。”我说：“不如大家再找找这室内的机关？”
张濂的人闻言，提出异议：“如此之大的府邸，我们这才几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看向张濂，询问道：“那不如张御史把自己的人通通带来？”
“他们在忙别的事。”张濂拒绝了我的请求，看向自己手下道：“若是要小心保存的文书，无外乎会放在家主房间之内，先从书房和卧房开始找起吧。”
本来我这样问只是试探张濂是否还带了别的人，毕竟御史查案，少不得会遇上被查对象的抵抗和叛乱，多少得带点人手保护自己，应该不可能只带这么点人。
张濂跑来找齐峻寻求帮助，说明人手不够，我同意加入，他应该就会把自己的人放到别处，所以我故意问了问题，张濂的回答说明他的确还有别的人手，只是，他并不打算透露还有几人，以及他们在干什么。
这可有意思了。
我们一同前往家主房间进行搜索，因为灰尘太多，张濂手下的人翻起被褥，就止不住一阵咳嗽，眼神埋怨地看向我：“你真觉得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能找到？”
我坦然无畏地受了这眼神，转向书架：“其实只要懂点奇门遁甲之术，大概就能推测出哪里有空间藏物，而且这地方一定要隔绝阳光暴晒，利于长久保存……”
说着，我手上抚摸到书架后面的一处机关，听得“咔嗒”一声，地板上果然露出了一方暗格。
张濂及其手下的人都大为震惊，我赶忙蹲下去捡暗格内的东西，掩盖脸上的表情——这处机关自然也是茯苓告诉我的，可不能让他们瞧出我的我对于暗格出现时，过于平静的样子。
暗格内放着个匣子，匣子内有几封书信，我打开阅览，看完一封就与张濂所看的信件交换。这几封书信都是当年掌权的奸臣与孟氏家主的往来信件，所说信息大致有催促家主收粮上缴，家主表示为难，说云州城内也需每年储粮，这般多的粮食运往都城，来年若碰上灾荒可就遭了，顺便还问了句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对方自然没理孟氏家主这些问题，只一昧催促，十分的不客气。
随后，孟氏家主想来也是听到了一些流言，写信询问对方是否有夺嫡之意，自己身为康国臣子，是万不敢有反心的。
而对方似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意思，说陛下只有宠妃一人有孕，皇后无子，算什么夺嫡，这天下本就该由这唯一的皇子继承，孟氏即已上了船，如今只有继续合作，方可避免被族灭的下场。
后续的信件，主题也很明了，不过就是孟氏即便不想再追随奸臣，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继续。
张濂看完以后，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将这些证据都收起来。”
“是。”手下应声走向匣子时，我却一把将匣子拿起来，顺带抽了张濂手里的信件放好，关上匣子，自顾自收好。
张濂手下向我伸出手，我没给。
“独孤姑娘，这是何意？”张濂平和地问我。
“没什么意思，这证据是我找到的，当先交给殿下阅览，毕竟我来只是协助御史查案，并不是要听您的命令。”
手下想上前，被张濂拦住了，他看向我：“独孤姑娘在看到这些信件以后，想的是什么？”
“想的是陛下的确深谋远虑，圣明宽仁，预料到了在当年奸臣祸乱朝纲之时，不少人只是受其蒙蔽，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同流合污，那道不追究的圣旨，下得甚是及时。”
“我想的也是如此。”张濂理了理袖子，“可姑娘应当也知道，若这些证据落实，孟家确实无罪，那就没有正当理由撤杨毅中的职了。”
撤杨毅中的职，我们这边还确实握着一条理由，那就是杨毅中故意送舞姬到祁北郡，拖延军机之罪。但张濂明显有隐瞒，我也没必要将这些事告知于他。
反倒是张濂这句话却叫我疑惑：“张御史为何非要定杨将军的罪呢？”
“那三皇子又为何非要定杨将军的罪？”
“张御史怕是误会了，殿下并未认定我们所查之事，幕后黑手就是杨将军，当真只是跟随舞姬踪迹，碰巧查到此处而已。”我扬了扬手中的匣子，“可张御史的动机，着实叫人怀疑，您的意思，分明是不希望这些证据被落实，硬要给杨将军安个罪名。”
气氛一时沉默，张濂手下已经做出手靠向武器的动作，我扬了扬眉。
“你们打得过她？”张濂问手下。
手下脸上现出一派尴尬的表情，将手收了回去。
“云州，拥有国内最大的粮仓。”张濂缓缓道：“可云州将领，却并非朝廷信赖之人，这样的人，握着粮食，握着军中粮饷，握着百姓命脉，敢问姑娘，这样的情况，你会安心否？”
“我不会安心，但我也知，如今云州刚经历过城破的危机，杨将军作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人，甚得民心，若御史不是以正当理由将其撤职或者拘捕，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骚乱。”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张濂点点头，“所以我决定，往杨毅中府中放一份‘证据’，一份足以证明他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再佐以坊间流言，朝臣上书，将其撤职，可惜他那护卫太过厉害，单打独斗，我带的人没一人能成，若去的人太多，诬陷之举，又做得太过明显。”
他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
我与常大哥对视一眼，怀疑地问张濂：“张御史即已把计划讲了，是打算杀我灭口么？”
“不，我是想请姑娘帮忙。”张濂说：“那个名叫‘金鹄儿’的护卫，在遇到姑娘以前，从未输过。”
“跟她的比试我也没打赢啊。”
“但姑娘已经是唯一一个，逼她以暗器出手，偷袭才能胜的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如此可见，论偷袭暗杀这种事，她比我厉害，只要不是正面迎敌，我也未必赢得过她。”
“那姑娘是不愿相助？”
“着实是你们这计划无法叫我心服口服，污蔑人的事，我做不来，否则的话，我倒是会想想怎么赢那名护卫。”
张濂听到这里，微微垂目，抬手施了一礼：“既如此，我也就不强求，道不同不相为谋，姑娘可以回了，接下来的事，本官会继续去做，还请姑娘不要横加干涉。”
说罢，张濂也不等我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我和常大哥走在后面，将锁又重新挂回了孟氏旧宅的大门上。
常大哥望着张濂等人远去的背影，问我：“妹子，你说这张御史算个好人么？”
我想了想道：“他想要污人清白，在我看来自然不算，可他做这种事又确实是为了朝廷……”
“我也是疑惑这一点，总觉得事情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时局纷乱，是这样的时局让张御史行了这非常手段，他并没有觉得自己错，我们觉得他做的事情不对，也没有错。”
常大哥点头道：“诶，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妹子，还是你口才好，把我想的都说出来了。”
我们同张濂闹掰，只能回了住的地方，同齐峻回禀消息，然而听说他出去了，一时回不来，我只好先回了房间。
茯苓见我回来，给我倒了杯温热水：“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
如今正是刚刚入秋的天气，中午炎热似酷暑，我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刚要说话，却瞧见了窗台上的脚印。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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