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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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洋回上海不久就接到了澳洲的电话，因为农场出了问题，他必须尽快赶回去。不过，他并没有忘记替林嘉宜请摄影师，落实好了这件事情还特意打电话通知莫语欣。
莫语欣道谢之后礼节性地问他几时回来，他告诉她现在还说不准。
得知汪小洋离开的消息，沈毓民很高兴，和小语合好之后，他越来越紧张她，说话小心翼翼的，像是担心她一气之下真的会不辞而别。
她不禁有些好笑，缠着他问，“你到底爱我哪一点呢？这样紧张兮兮的，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嘛？”
“或许，我命中注定会遇到你的吧！”沈毓民无意识地玩着她马尾的发卷，长叹了一声认命地说：“其实在酒吧遇到你，确实是被你的外表所吸引。那段时间，我跟菊影闹得很不开心，情绪特别低落。我注意你有段时日了。那一夜，见你喝了太多的酒，怕你会醉，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想带你出去散散步的。完全没料到你这么热情地吵着要跟我‘一夜情’。我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既然你主动提出，我也无所谓的。只是我确实没想到这会是你的第一次。当天晚上我就想好了，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要求的话，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答应你的。可你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想给你一点钱，至少也可以让我安心。”
莫语欣恨恨地心道：原来，你还是把我看低了，以为我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出卖自己的。
他接着又说：“谁知你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没有提任何要求，也不肯要我的钱，我就不懂了，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从你的言谈举止，我判断你受过良好的教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想趁着几分酒意寻找一点刺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后你肯定要后悔的。小语，我说的对吗？”
他的猜测基本上是正确的，可没有等她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的心里会更加不安。我一向认为自己算不上君子，可也不是小人！所以，我一直在找你，想要给你一点补偿，至少也要让你明白，我沈毓民不是个占了便宜就翻脸无情的人。
但很明显的，你是故意要躲开我。就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你居然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小语，那天你一走进我的办公室，我就认出了你。你能够想象我有多么吃惊吗？当天夜里，我推掉了早就跟人约定的会面赶到‘秋水云庐’，却并未找到你。我犹豫了再三之后，才给你打电话的。
可你根本就是在装傻，好象我们从未见过面。我想，大概就是你的冷淡吸引了我。在接下去的几个月中，我发现你的善良和不肯认输的性格正是我所喜欢的；而你的害羞、撒娇和爱哭鼻子更让我难以对付。虽然我和菊影结婚多年，但她一直是爽朗的，所以，见你落泪，我就束手无策了……”
“真是这样吗？原来，你只是不想欠我的人情。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并没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你无需自责。”
“小丫头，你在瞎说什么呀？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跟我说这些，你、你简直是欠揍！”沈毓民抓起她的小手，滑稽地在她的手心上轻轻打了两下，嘴上却说：“小语，请你明确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共度一生吗？”
“哎，哎，别说这些了行不行啊？我明天就要去做伴娘了，还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呢。”莫语欣有意岔开了话题，他的这番话说得她头皮都要发麻了。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是他真的离了婚，自己会不会嫁给他。说句良心话，她对婚姻没有太多的兴趣，不结婚多好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她可不想被人管着。
当天夜里，莫语欣又被林嘉宜叫去商谈翌日婚礼的细节问题了。沈毓民把她送到李家附近就去了“秋水云庐”，刚刚马国文来了电话，姓柳的买主想要跟他见个面。
尽管还在新年里，“秋水云庐”的生意仍然兴隆。沈毓民颇有些伤感地穿过昏暗却又炫目的大堂，走进了酒吧的贵宾接待室。
马国文殷勤地递了一罐啤酒给他，趁着买主还没有到来，两个男人像老年人一样地回忆着“秋水云庐”营业一年来的大事纪。
“算了，不说这些了！国文啊，等了结了这里的事情，你就来汽配城吧！”
马国文惊喜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也估计着会让我去汽配城的，所以，那个买家问我想不想留在这里继续做经理，我当即就回绝了。”
“哦？那你可要考虑清楚，要是你想留在这里的话，我没意见啊。”
“沈总，我跟着您可有些年头了，这样的默契不是跟谁都会有的。只是您打算让我去汽配城做什么呢？”
“现在去的话，当然是协助招商了！”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就在马国文像个忠诚卫士一般向他的老板表忠心的时候，接待室的玻璃门上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马国文开门出去跟门外的服务生低语了一阵后，又折进来告诉沈毓民，说是客人到了，他出去迎接一下。
跟着马国文走进贵宾接待室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沈毓民直到送客的时候也没有判断出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那男的长得简直可以说是太漂亮了。在沈毓民的意识中，一个男人如果长得太漂亮的话，往往带点女人气。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的却是十足的阳刚之美。只不过，在接到他递过来的名片时，他却捕捉到对方眼神中的一抹忧郁。那张名片上面，除了“蒲云飞”三个字之外，没有任何职务和级别的装饰语。
和蒲云飞同来的女人大概有四十岁了吧，白净的脸上不见一丝皱纹，衣着打扮和她的年龄很相配，长相虽普通，举手投足间却露出一种高贵之气。据蒲云飞介绍，这位叫柳雁南的女士才是真正的买主。但很显然，关于“秋水云庐”收购一事，柳女士已经全权委托给了眼前名叫蒲云飞的漂亮男子。
沈毓民越看越觉得这俩人很奇怪。姓柳的女士基本不说话，只在几个男人谈话的间隙，对蒲云飞偶尔递过来的眼神，以点头或眼神作一下表示，好象他们之间是有着某种默契在的。
柳雁南看着认真驾驶的蒲云飞，小声地问他，“你说我买下‘秋水云庐’，小寒会高兴吗？”见他并不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
蒲云飞冷冷地说了句：“小寒都要被你宠坏了！”
柳雁南自言自语地辩解道：“我们柳家就只有这一个孩子，没爹没娘的，我再不宠着他，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既然已经跟人家谈妥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再说，你们柳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哪有发言权呢！”
柳雁南见他言语不善，立即伸手盖上了他换排档的右手，不满地抗议道：“什么你的我的？你什么意思？”
蒲云飞冷冷地甩开了柳雁南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别影响我开车。”
柳雁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却当她是空气。也就不再多言，一路沉默着，直到他把汽车停在了一栋别墅的车库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蒲云飞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就径直上了二楼。随后而至的柳雁南只得替他拿起外套去衣帽间挂了。当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恰好看见他推开了浴室的门。
蒲云飞闭上眼睛，给身体找了个最好的角度，使之完完全全地浸泡在舒适的浴缸里。离开G市三年多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莫语欣似乎离他越来越远，有时，甚至都回忆不起她的模样来。他一直在想，得知自己和别人结婚的消息，那个清纯的女孩子是不是活得下去！那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孩子，将如何熬过无数个伤心欲绝的日日夜夜！
一想到这些，他难过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漂满了泡沫的水面砸了下去，顿时水花四溅。走出浴室的时候，他觉得心境苍老了二十年。
柳雁南已经睡下了，见他傻傻的上了床，也不盖被子，正对着虚无的空气发呆，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云飞，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蒲云飞往床上一靠，对她说的话似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得起身为他盖上被子，幽幽地叹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累了的话，就早点睡吧。”
不料蒲云飞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下了床，直奔书房而去。柳雁南也不问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睡觉。
蒲云飞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巧的是，今晚的网速出奇的慢，好不容易登了上去，但除了几个垃圾邮件外，并有收到期待的邮件。前段时间，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莫语欣发了一封邮件，那是一首小诗，题目是《你会想我吗？》：
你会想我吗？
没有我的黑夜
你是否安睡依然
可曾记得当年灞桥折柳、南浦送别
是否你已张开了白云的翅膀
飞回相遇的起点
迷濛的雨啊
为什么要挡住我的思念
好想让你看见
我还在那个地点
等着你
迎接新的明天
已经很多年没有写诗的蒲云飞，在最最寂寞的时候写了这样的一首诗，他把自己的名字嵌在了诗句里。他想，如果语欣原来的邮箱还在用的话，看到这首诗，或许会想起蒲云飞这个人的。想到这里，他又重新发送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