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落何处花亦开》飞鸢熙雨

10、两人的命运是左还是右(4) 探病

　　青春是一个圈套,然而是善意的。
　　你虽然赢不了它，躲不开它，但它终究会从你身边离开，干脆到连声招呼都不打，连个背影都不留下。然而你觉得自己解放了，前方面对的却是更多的圈套和陷阱。这个时候，你想起之前的每一次流泪，每一次愤怒和无助，当然也有每一次侥幸的或是笃定的小小胜利，于是，你决定往前方迈出一步。褪去所有的青涩与稚嫩。即便第一步就崴了脚，你也没有流泪。你会苦笑，自嘲，拿高跟鞋撒气。然后继续一瘸一拐地，赶路。
　　今晚的月牙船高高地悬在天边，幽明幽暗的银辉照亮了每片寂寞的角落。偏偏在这份宁静中，有一道清亮的响铃划破这片寂静，将人的思绪拉回。
　　“若，若秋啊”抽泣声中带着无助，是她母亲的声音。“你父亲累到了，现在正在医院，你快来看看他吧，呜呜呜呜……”
　　“什么！爸进医院，他现在在哪家医院，好，嗯嗯，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裴若秋嗖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挂了手机，她匆匆的穿上外衣。莫媛劝她不要着急，她的父亲会好起来的。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莫媛提议。
　　“不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她知道莫媛在担心她，便补充说道：“我等会会打的过去，你不要担心。明天你还要上课，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那你自己要小心，若秋带上这个吧，我怕你母亲看到你这样会更伤心的。”
　　接过她手中的口罩，她便冲出了门。
　　“司机先生，我要去XX医院，请您快点。”后座的她此时的心情万分焦虑，若不是因为工作而到处奔波，或许这类事就不会发生了，可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推开那扇紧闭的门，一张憔悴，微微泛白的面容映入她眼帘。这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裴袁了，时间已在他那疲倦的脸上划上了几道深深的印迹，苍老了许多。
　　看着病床上已入梦的老人，她的心有股强烈的刺痛感。有多久没有看到他了呢，久违的相见居然是如此的意外，苦笑。
　　林玉兰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时还以为是巡查的护士，当她渐渐靠近时才恍然大悟，她很疑惑自己的女儿为何要带着口罩。
　　“你爸睡了没多久。”看女儿很担心，她的心也不好受。
　　“看到父亲没事就好了。”
　　“若秋，你怎么带着口罩？是哪里不舒服么？”林玉兰还是按耐不住了。
　　“最近得了重感冒，怕影响到你们，就给带上了。妈，看你的眼睛应该很久没合眼了，你先休息，爸由我来照看。”她推着母亲到了墙边的沙发，硬是让她早些休息。
　　“你不是还要上课么，我怕影响到你。”
　　“因为得了重感冒，我已经请了一周的假了。”她知道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说：“现在流感猖狂，医务室的老师也让我安心养病。”
　　林玉兰想把说的话给吞了回去，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累了也不用勉强，还有妈呢！”
　　“好”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圈了。
　　看着她最熟悉的两个亲人，心中的瞬间酸楚涌上心头。

　　深夜
　　窗外透着路灯微弱的光芒，光线投到树上，倒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微风轻轻吹起，树影孤寂的扇动着身姿，等风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今晚，她一丝疲倦都没有，反倒是‘精力旺盛’，可心依旧疲倦。
　　泪水打湿了遮盖伤口的屏障，凉凉地，若隐若现地覆在她温热的脸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最近还真是蛮爱哭的，就怕哭到最后会枯竭，到最后连一滴泪都不会再有了。
　　脸已经消肿了，伤疤却依旧清晰可见。但在下一秒，她怔住了，不光只是她一人，镜中林玉兰同样也吓了一跳。原本她只是想看看丈夫的情况，起身却不见女儿的影子，就猜测她会在洗手间，结果这一去，她被镜中的影像震住了。女儿脸上的伤口清晰的可怕，深深刺入她的心坎。
　　一把拉过她。“若秋，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其实你没有得重感冒，都是你编出来想骗妈妈的，对不对？”
　　“妈，其实”听到病房里有动静，为了吵醒父亲，她和母亲到了楼下的小花园。
　　“快说啊！”林玉兰催促着。
　　裴若秋不得不把事情的源尾说给她听，说话间，可怕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冲我来啊，呜呜…呜呜…”
　　“妈,我没事,爸也会好起来的,你不要伤心了。”裴若秋轻拍着母亲的背，给予安慰。
　　两人回去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裴袁也醒了，静静地躺在床上。
　　一阵虚弱的声音飘过，“你来啦，怎么没去学校。”在他的眼里，女儿的学习是最重要的，将来才能找个好婆家。“你怎么这副打扮？”他也注意到了。
　　“学校的领导这几天要开会，所以这几天放了。”
　　“那你脸上那块布又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带着严厉，他可不喜欢女儿赶时髦而耽误了学业。
　　林玉兰走到床头，“女儿那是得了重感冒，怕传染给你，才给带上的。”
　　裴袁听了有理，便不再追问了。看到女儿出现在这，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切，裴若秋都明白。
　　到了早晨，若秋都没有开机，怕影响到父亲。趁着午间的空隙，她翻开了手机，这一打开便震个不停，有十多条短信，而署名有再次搅乱了她的心。
　　翻看着简讯，脸上复杂的表情，她该怎么办呢？陈超。

　　简讯1：若秋，伤口好些么？
　　简讯2：刚才莫媛对我说，你的父亲病倒了，你没事吧？
　　简讯3：没有收到你的短信，我好担心，你看到速回。
　　简讯4：你真的没事吗？
　　……
　　好乱,真的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