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黛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旖旎衣衣

6、赏梅密议

　　这日东府尤氏带了贾蓉之妻秦可卿来请荣府的众位女眷过去赏梅。
　　宝玉正在可卿房里梦到了太虚幻境。贾母却在贾珍陪同下，在密室里见到了游方郎中打扮的张士友。
　　“给老夫人请安。”
　　“那边怎么说？”
　　张士友道，“举事就在年关前后，到时候殿下不会忘了贾府的恩德。”

　　贾母却道，“会不会太匆促了？”
　　张士友笑道，“北方蛮族正在骚扰边境，皇帝此时自顾不暇，正是天赐良机。殿下已经控制南部三省大部分官员，举事之日，南部几省就会云起响应，到时候长驱直入，攻入京城指日可待。”
　　贾母忧心道，“妥当就好，妥当就好，贾家几代荣勋，可不能毁在我手里。”
　　张士友安抚道，“老夫人放心，事成之后，荣耀只有更多更盛的。”

　　贾母走后，张士友又秘密见了秦可卿。
　　“我父兄可好？”
　　士友拿出一封密信，“这是殿下交给公主的，殿下还有话要带给公主：对于贾府，不得不防。”
　　可卿迷惘道，“为什么？贾家和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
　　张士友道，“贾家是棵墙头草，一方面在十几年前帮助救出公主，把公主配给贾蓉；另一方面，又把贾元春送入宫中，不管是哪方得势，他们都能趁机依附。”
　　可卿点头道，“这我也清楚，不过，你们也用了手段让贾元春始终得不到宠幸，贾家是不敢背叛的。”

　　贾母回府后一直忧心忡忡，把王夫人叫了来问道，“元春如今在宫中如何？”
　　王夫人吃了一惊，琢磨这话背后的意思，小心翼翼道，“还好。”
　　“啪！”贾母摔碎了茶碗，声音不大却异常严厉，“什么叫还好？”

　　王夫人慌忙跪下，“老祖宗不要气坏了身子。”
　　“大难临头了啊！你知不知道？”贾母道，“如今那边行事匆促，不顾全大局，我不看好啊……可是贾家已经坐上这条船了，就怕到时候船毁人亡……贾家灾难临头了。”
　　王夫人腹诽道，“还不是你们当初搞出来的事，想讨好两边……只可怜我的元春了，如果那边成功了，元春岂不是也要赔上性命？”
　　贾母看王夫人默不作声，缓缓道，“我知道你心疼元春，可别忘了，宝玉是咱们贾府的命根子。”

　　王夫人道，“请老祖宗明示下一步怎么办。”
　　贾母沉吟道，“薛姨妈的女儿宝钗，不是待选吗？宝钗性情沉稳，处变不惊，生的又国色天香，如果她进了宫，和元春相互扶持，那贾家就不用愁了。”
　　“这……还需和薛姨妈商量商量。”王夫人推卸道，“那边……真的不成气候了吗？”
　　贾母点头道，“这二十年来，那边竟是每况愈下啊。”

　　“既然这样，何不早做决定和那边断了干净，如今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贾母道，“怎么断得干净？可卿做了蓉儿媳妇，东府那边看不清局势，一直暗中和那边来往……还等两月，到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这两月里，要元春务必取得当今信任，到时候才能帮到贾家。宝钗的事也要同时进行，贾王史薛，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夫人低眉顺眼道，“媳妇明白。”心里却嫉恨道，“当时不送贾敏入宫，却送了我的元春，如今又要送宝钗，你把贾敏和黛玉当宝，却这么糟蹋元春和宝钗。”

　　在东府待了一会儿，黛玉身子不舒服就提前告退了。路过一家名叫“琅琊之境”的铺子时，王嬷嬷突然道，“姑娘，这铺子是我扬州一位小老乡开的，里面都是些从夷人国来的稀奇古怪之物，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
　　黛玉听了，罩上面纱带着金霜和王嬷嬷下车。
　　一个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迎了上来，把黛玉等人带到一间屏风隔开的雅间。王嬷嬷退了出去，自去店里挑选物事。年轻人叩首道，“姑娘，你终于来了。”
　　这年轻人正是许姨娘的侄子许靖亭。他呈上一叠地契，黛玉细细看了，笑道，“你办得很好。这间铺子经营得很好。”

　　许靖亭谦虚道，“靖亭不敢居功，都是姑娘的主意。但这间铺子……虽然夷人国的东西比较新鲜，但终究价格高，普通的平民百姓家用不上，这铺子虽然经营了四年多，但还是不尽如人意。”
　　黛玉道，“别心急，慢慢来。薛家虽然专营夷人国的东西，但全部进到了皇宫，那些达官贵人想要这样的东西，就得找你买，谁叫你是京城唯一的一家呢。”
　　另外，黛玉没有说出口的话是现在薛家渐渐没落，薛蟠是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皇家专属采购员”就要在这一代终结。
　　许靖亭连连点头，这林姑娘看着十一岁左右的样子，为人处事却分外沉稳老练，许靖亭又道，“在下总有些顾虑。”

　　黛玉道，“你讲。能帮的我尽量帮你。”
　　许靖亭慌忙叩头道，“姑娘说这话折杀小的了，没有姑娘，靖亭哪能开这间铺子，就因为这里面有姑娘的心血，靖亭才万分小心，怕辜负姑娘的栽培。”他沉思一下道，“姑娘不能直接出面，这铺子不能与贾府或者林家攀上关系……在这京里，树大招风，背后没个靠山，总不妥帖。”
　　黛玉道，“也是这个道理。容我好好想想。”
　　王嬷嬷在外大声道，“姑娘，东西都选好了。”

　　许靖亭慌忙出去外面照看，少顷，金霜扶着黛玉出来，主仆走到门口时，与一个器宇轩昂、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打了个照面，黛玉低下头匆匆走出去。那年轻人回望黛玉袅娜的背影，直到黛玉车马消失，似乎还有一种割舍不断的回味。
　　许靖亭忙上前请安，“小王爷大驾光临，恕罪恕罪。”
　　年轻人却问了一句令许靖亭心惊的话，“那女子，是贾府的吗？”
　　许靖亭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的，小王爷。那位小姐买走了几件夷人国来的笔墨。”他心下暗暗焦急，如果这位小王爷紧紧追问，岂不是要泄露林姑娘身份？
　　谁知年轻人笑了笑，就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