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六零年代[穿书]》蔡都秀

57、第 57 章

　　大嫂冯捷的小叔也就比冯捷大一岁，和冯家诸多人工作在医疗系统不同。据说因为从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音乐天赋，冯家把他送去当时的大名家家里学习钢琴。他也就结交了一些社会名流，建国后，凭借家里的关系，把一些名流的子弟介绍进了一些大院小学。

　　某一个阶段闹出了一些是非，诸如怕孩子吃不好，老师中间还投喂，称体重不达标，继续投喂。

　　冯家怕他不知道轻重再惹出是非，就让他响应国家号召去东北插队几年，用音乐去为工农兵服务，学习如何建设新社会，他思想上转不过弯，不愿意去边疆吃苦，在家里装病，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他的手好像得了软骨病，谈不琴，也干不了重活，只得留下来。

　　赶上有段时间特别流行不要拔苗助长之类的观点，冯家就对外说，冯小叔是一心想着为群众服务，压力太大，才出这样的问题。

　　甭管心里怎么想，得病是真的，他也没法继续在文艺阵地上服务，在家里休养了几年，手慢慢好了起来，依旧不能弹琴，就进了医疗系统部门做后勤工作。

　　向春上小学这一年，冯小叔吹嘘把向春和向眠弄去一些比较封闭的小学去读书，大嫂冯捷拒绝了，拿她小叔的例子来圆谎罢了。

　　赵花妮干工作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什么人什么脾性，她接触几次就知道了。冯小叔明显就是长歪了，心思不放在正经事儿上，不过他本性也不坏，就是拈轻怕重，夸夸其谈一些。大儿媳妇冯捷和他这种人少来往，甚至不来往，他也影响不到大儿媳妇冯捷的品行，她也不会多管多问。

　　赵左林拿冯捷糊弄人的话再来糊弄苏云桐，赵花妮就觉得她这个次子真是够蠢的。

　　赵花妮和苏云桐说的时候，自然不会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来龙去脉和自己的猜测，只是告诉她，孩子教育别听赵左林的。

　　赵花妮对赵左林可没多少客气的，直接说她这个次子没读多少书，没什么学问，干什么事情还是跟老姨学的老一套，那老一套不顶用。

　　苏云桐不觉得婆婆赵花妮多赞同自己的观点，倒是看得出来婆婆对老姨挺有意见，又不便于直白表达的，就以这种委婉对抗的方式来宣誓对次子赵左林的主权。

　　苏云桐此刻想的是婆婆赵花妮对凤兰的评价，说她比大嫂冯捷聪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干活享福两不误的主儿。

　　苏云桐不知道婆婆赵花妮怎么看出来大嫂冯捷浑身上下只有实诚这俩字，但是听了凤兰对婚姻的选择，却也不能否认婆婆评价是对的。

　　凤兰并非现任不可，有比现任更年轻，也有比现任更有前途的，但是她选择了一个比她年长十多岁还有过婚史有孩子的现任，一口咬定说是因为爱情。

　　谁也不能说她是图现任的权，也说不上图现任的人，那就只能说是图感情。

　　这人，一旦把感情当成了筹码，整个人仿若就高贵了起来，她婆婆便是对她有些个城市做派，也只能忍了，因为人家图的就是感情啊。

　　婆婆当时对此的不以为然，说凤兰这种选择才聪明，不上不下不会被人盯着，又能上能下遇到事情还能周璇，比丈夫小，耍个性子也算不得什么事儿，权当是两口子逗乐子。

　　苏云桐听了婆婆这话，心里头忍不住诽腹，这么说来原身就是个蠢蛋啦，选了赵左林这么个也就能图一张脸的，说是工人吧，文化水平一般，为人也是麻麻，基本不会有他大哥和他父亲那样的政治前途。

　　不过，她后来再回想婆婆这话，她隐约觉得婆婆这话说的是二妈，公公蔡明开的第二任妻子，可不就符合婆婆赵花妮说的这些个条件和行为嘛。

　　苏云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打量起凤兰的神情来，发现她也不像婆婆说的那样有城府，和秦招娣说到高兴的时候也是手舞足蹈的。

　　凤兰说得正兴起，倒是没注意到苏云桐在观察自己，而郑嫂子却是注意到了的。她以为苏云桐是有话要单独和凤兰说，借着夸赵一双，引着苏云桐和自己说话，问她：“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去了你婆婆那边好几回，想往你家拐，婶子说你最近忙得很。孩子都顾不上管。”

　　苏云桐含糊着把最近忙的事儿说了下，又听她提及霍主任两口子的桃色八卦，暗忖，她肯定是在看望婆婆赵花妮的时候听去的。

　　霍主任的八卦也就起初几天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苏云桐因为科室赶进度，要测试手头现存的可进入工厂量化生产的药方，一直忙着煎药，配合其他人做数据整理和分析，其中有一个星期都没和赵左林一起吃中午饭，所以完美错过舆论传播期。

　　等她更进一步适应手头的工作，开始游刃有余的时候，霍主任已经又重新回来了，不过不再是回到原有的工作岗位，而是与代他的何同志做工作交接，说是接了新的任务，高升去了南边一个食品厂做厂长。

　　也就是说，他虽然被老婆举报了，最终却安全着落。他这种老工作者，犯的不是原则性错误，只是小节有亏，不过是调离现有的工作岗位去其他部门继续开展工作。像他这样高升的，甚至说小节有亏都算不上了。

　　即便如此，大家对八卦的热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回厂而落幕，在不杀人私下猜测他们这对老夫少妻的婚姻会走向怎样结局之际，他不负众望地和老婆离婚了。

　　据说，他还打算娶绯闻中的另一方，那位介绍他和老婆结婚的媒人寡妇。当然，这一决定无疑如同油锅里泼水，再次引起了大家的八卦欲望。霍主任说的是原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被以前的老婆如今的前妻这么一折腾，自己一个男人不怕什么，却让无辜的人受了连累，他要对人家负责。

　　负责什么的是没瞧见，他老婆去对方家里闹，对方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又没处躲，可是被人看了要几天笑话，差点没喝药自杀。

　　最近闹得挺不像话，对方所在街道办的人调解了好几回，何同志出面干预，替霍主任解释了霍主任根本没有此意。因为碍于各方面的原因没办法直接来澄清，她就代表霍主任向那寡妇致歉和慰问。

　　苏云桐是因为工作忙碌，没感受到厂里和大杂院大家讨论的热情，但是事情的进展还是知道的。

　　郑嫂子觉得那个寡妇脾气太软，这种毁人名声的事儿，就该去告她，打她一顿，看她还乱说。

　　秦招娣听郑嫂子和苏云桐讨论霍主任的事情，趁着凤兰给小孩子换尿布的功夫，插话道：“她确实吃了霍家的粮食。最难的那个年景，霍主任不给老婆娘家粮食，拿给她家吃。又是瞒又是骗的，真要是没点什么谁相信？不怕你们说，像我们这种死了男人带孩子的，随便和男人多说两句话都能叫人嚼舌根，何况吃人家的东西。”

　　凤兰反驳道：“那是有些人心眼儿脏，看什么都脏，总不能让人家饿死吧？”

　　苏云桐可不想和两人争论这种伦理道德的问题，抬头看了下湖面，对凤兰道：“你忙好了，我们也去船上坐一坐？”

　　凤兰点头应了苏云桐的话，又对秦招娣道：“我觉得还是男人做的不对。两人都认识是熟人，想帮，正经帮，别瞒着，他老婆也不至于闹到哪个地步吧？”

　　苏云桐的目光在凤兰和秦招娣身上游走了一下，心中暗忖，两人一个是老夫少妻的家庭组合，一个二婚重组家庭，在这件事情上立场和角度是不可能一致的，再讨论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吵起来。

　　还好秦招娣为人比较机敏，笑看了苏云桐一眼，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凤兰所言在正确不过了，算是把这事儿给抹了过去。

　　起身上船之际，秦招娣替苏云桐抱了赵一双，低声跟苏云桐道：“这么娇，怪不得男人疼。”

　　苏云桐知道她这是在说凤兰，笑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道：“你家对你不也挺好的，你还羡慕别人。”

　　秦招娣“呵呵”两声，微微叹气道：“这人有时候得信命。我比不上她，也比不上你，我是个操心的命，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不操心的主儿。”

　　苏云桐见她顾左右而言它，也不和她争这些有的没的，对道：“老太太那只鸡现在开始下蛋，她又舍不得吃，都攒起来的，说是多点做腌鸡蛋。你看要不要让你家那位帮着弄点鸡蛋，咱们一起腌点鸡蛋。”

　　秦招娣摇头道：“诚诚妈那点东西都被人盯着，我们腌鸡蛋，肯定也有人盯着。我都怕过段时间，连老太太那只鸡都不给养。院子里有人说怪话，谁鸡屎味冲鼻子。隔着两道院子呢，冲她鼻子上，鼻子可真长。”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前院的人说的。

　　苏云桐也知道大家一起住，想干什么保密的事情都不容易的。她原还想着在空间养鸡不行，多腌点鸡蛋，放进去，等打饥荒的时候拿出来吃也是好的，看来只能等了。

　　凤兰听说她想腌鸡蛋，倒是没秦招娣这么紧张，说她们院里有人准备腌，要是他们不方便，就和她搭伙一起腌。

　　苏云桐便没和她客气，倒也没想到这些个腌鸡蛋什么的后面还帮上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