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六零年代[穿书]》蔡都秀

27、第 27 章(修字）

　　晚上快睡觉了，一大爷披着衣服来喊赵左林说前院叶婶子家的老三病了，高热不止，得送医院。

　　苏云桐没拦着他去，结果这人回来的晚，还要拉着她闲话，就被她踹去睡小床了。

　　一大早起来，他就一脸郁气，看着苏云桐，满脸写着“我没睡好，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的控诉。

　　苏云桐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大概就会得一种起床气的病。”

　　赵左林：“……”仗病欺人，还越来越霸道。

　　得！

　　认吧！

　　谁让都是自己的错。

　　苏云桐看他那副不服但认命了的便秘表情，又好心地送了他一道送分题：“你是想让我生病，还是想让我好好睡觉？”

　　“随你高兴。”赵左林没上套，大概一夜小床让他学会了“苟”，兑了漱口水塞给她道，“看你还不是喜欢你？别人我还不看呢。”

　　说着还作势要掰苏云桐的脸看，却被苏云桐避开了。

　　苏云桐上下打量他一番，一脸嫌弃地道：“你的喜欢就这呀？一下子就避开。”

　　“……”

　　赵左林怔愣着，看她慢条斯理地对着洗漱盆刷牙。

　　他心里就想这是又对着我耍流氓呢，看这脸不红心不跳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难道生病，还有这种症状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以后你说话注意点。容易让人误会。”

　　苏云桐瞥了他一眼，对他指了指外面，让他赶紧出去。

　　倒不是嫌弃他话多，因为何春来在外头喊他。

　　上次那两只鸡给大嫂冯捷带走了，何春来就算是认识的老乡多，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弄来两只。

　　何春来这次从乡下回来，没带回来鸡，倒是带回来一对兔子，问赵左林养不养。

　　苏云桐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兔子是两只灰毛兔子，瘦不拉几的。

　　她空间种的南瓜已经出苗了，没施肥，偶尔浇点水，长得还挺好。

　　上班第二天，赵左林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苹果给她吃，她留了种，种下去，还没出苗。

　　她是想养只老母鸡，老母鸡孵小鸡，她可以偷渡进空间，在空间养着留着下蛋。

　　兔子不太好偷渡道空间呀。

　　这东西太显眼了。

　　不过，这种物质贫乏的年月，有东西自然是不会推拒的。

　　赵左林收了兔子，苏云桐却不打算自己养。

　　家里就三步的空，兔子气味也大，养在屋里肯定不行，养在外面，万一遭了贼可就亏了。

　　赵左林一拎过来，苏云桐就率先决定了它的命运。

　　送给婆婆赵花妮养。

　　赵左林要反驳。

　　苏云桐一句：“你养啊？”

　　赵左林想想也是的。

　　他想想苏云桐爱干净的娇气劲儿，让她养兔子，大概跟养孩子差不多。

　　随便养，随便活。

　　他还指望这一公一母两只兔子下崽子，不停下崽子呢。

　　苏云桐还有一个强大的理由送给他：“它病了，你会治吗？不会吧。医院家属院肯定有人会治，人都能治，两只兔子算什么。”

　　庄稼怕旱涝，家禽牲畜怕遭瘟。

　　赵左林小时候跟着老姨生活的朴素认知，让他十分痛快地接受了苏云桐的决定。

　　吃罢早饭，为了节约时间，赵左林与苏云桐兵分两路。

　　苏云桐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赵左林去替她拿药送兔子。

　　然后，两人在路上汇合。

　　她不想和婆婆讨论大姐蔡后水这个人。

　　不是扯不明白，是扯不断。

　　不管是她婆婆赵花妮和大姐蔡后水，还是赵左林跟她婆婆赵花妮，关系都是扯不断的。

　　这不，赵左林去给她婆婆送兔子，回来还捎来了婆婆对她的关心，一包柠檬干和一包枸杞。

　　送柠檬干，婆婆自然是没影射她是酸气的意思，她也不懂柠檬精这个词儿，她是听说酸的疏肝，枸杞也利肝，给她拿药的时候，顺带给她抓了一点，让她泡水喝。

　　婆婆的这份善意，苏云桐从善如流地接了，至于大姐蔡后水这人呐。

　　呵！

　　****

　　过个周末，再回来上班，苏云桐发现办公室的气氛有点诡异。

　　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十分好，因为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见一点愁苦。

　　但是办公室却十分安静，除了翻纸张声，就是沙沙的写字声，根本没人交谈。

　　当然，没有交谈不代表没有交流。

　　大家都用眼神互相传递着消息，仿若在演一出哑剧。

　　宣传科干事，社交达人小金看到她，生怕她心生莫名问出话来，还竖起手指头冲她嘘了一声。

　　宣传科的美工，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方圆脸瘦高中年男人，王叔，也抿唇冲她摇了摇头。

　　宣传科通讯员，是个扎着麻花辫，穿着白衬衫背带裤的鹅蛋脸姑娘，叫范夏夏，多透露点消息，用口型告诉她。

　　杨主任来啦。

　　又指了指左边。

　　她虽是厂办打字员，但是办公地点却不在厂办的办公室，而是在厂办对面的宣传科，因为大家都是做与文字相关的工作，一起办公，方便共用打字机、印刷工具及相关耗材。

　　范夏夏指的左边是厂长办公室，他们的右边是厂里的档案室。

　　苏云桐有一个独立的办公桌，就在宣传科赵科长的对面，赵科长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头发不秃，就是个子不高，有些发福。

　　苏云桐把东西刚放到办公桌上，正准备坐下来，就见赵科长带着宣传科的照相师梁相机和一名年轻的陌生女子进了办公室。

　　这名年轻的女子打扮在时下来说算得上时髦，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穿着花裙子，脚上还踩着坡跟白皮鞋，长得也不差，眉目清秀，看人的眼光和善、好奇还有热切。

　　不说出身，但看这打扮这神态，就是个颇有家教的女郎。

　　苏云桐对她没什么好恶，其他同事却被她更有几分见识，知道这位党委副书记杨书记的千金，不由得无声交流起来。

　　“这位是我们新来的文字校对员，小杨。大家欢迎。”赵科长介绍完那名叫小杨的年轻女子，在大家的鼓掌声中，又对小杨同志，介绍了办公室的诸位同事。

　　双向介绍完之后，他指着苏云桐的工位道：“小杨啊，现在工位紧张，你和厂办的这位小苏同志先凑合一下，共用一个工位。刚好你们的工作有重叠、相似之处，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没给小杨和苏云桐说话的机会，他又对苏云桐道，“小苏啊，你可要多多帮助我们这位即将大学毕业的小杨同志啊。”

　　什么工位紧张共用一个工位，都是混账话，她坐的工位不说一开始，至少在她之前就属于厂办的工位。

　　宣传科的文字编辑工作一直由坐在她对面的，这位宣传科的赵科长兼任，校对由厂办打字员兼任。

　　突然安排进来一个文字校对员，还要抢她的工位。

　　呵呵！

　　这是办公室斗争在自己身上上演啦？

　　苏云桐掀眼皮子看了赵科长一眼，却没发难，瞥了眼梁相机，见他要对着小杨同志拍照，心中挑眉。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杨同志是杨副书记家的千金，但是她也不傻，看得出来这位颇有来历。

　　苏云桐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她没生气，还笑着率先伸出手来，欢迎小杨同志道：“小杨同志，欢迎你的到来。”

　　小杨同志也一把握住苏云桐的手，嘴上说着谢谢，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苏云桐，忍不住赞美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社交达人小金立马夸赞道：“小杨同志看到苏同志想必是看到了自己吧，厂里两朵金花都落在我们办公室，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科长您的眼光可真好。”

　　小杨同志并不怕他，拉着苏云桐的手，笑看着她：“我不如苏同志。”

　　小金刚“唉”了一声，要反驳小杨的话，却被赵科长打断了。

　　“去去，油嘴滑舌。”赵科长骂了小金，又对小杨道，“小杨同志，这位小金同志就是爱开玩笑，做事却是极好的。”说着又问小金道，“五一表彰的事情跟的怎么样了？”

　　小金笑着回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就等着瞧好吧。”

　　赵科长又点了王美工的名，催促他尽快把厂里的标语重新粉刷一边。

　　他安排着工作，梁相机笑着与苏云桐商量道：“小苏同志，你看要不要你先让下，我给小杨同志拍个照。”

　　苏云桐“哦”了一声，拎着自己的东西，去了隔壁办公室，轻轻敲了一下门，听得有人喊“进来”，苏云桐才笑着进去，对着厂办的主任道：“霍主任，你好！”

　　霍主任带着黑方框眼镜，闻声抬头看向苏云桐道：“是小苏呀，有什么事情吗？”

　　“人事科在征调各部门人员协助协管小组工作。”苏云桐言辞刻板地复述了这么一句从人事科干事口中得来的话，表情严肃地道，“我认为我很适合。昨日我去看医生，经过医生的一番讲解，我做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和反省，觉得领导现阶段对我太过于关爱和照顾，我应该学习‘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打破我的思想禁锢，从而解放自己，脚踏实地地为厂为国家建设放光发热。我做好了准备，还请主任您批准。”

　　昨晚上，赵左林从一大爷处得知，住在筒子楼协管小组成员中生产科的那名技术员，被人垫了了黑砖，说是他替人写材料，有胡编乱造的成分。

　　协管小组其他成员也十分有情绪。

　　不过，当时一大爷找赵左林说的并非此事，而是三大妈和何美香的矛盾已经升级到不可调和。

　　何美香向协管小组写了三大爷家的材料，三大爷得了财务科那位干事的提点，与何家已经不能和谐共处了。

　　他们两口子出去过周末这天，三大爷打了三大妈呢，还向街道办请辞了协理大杂院的工作。街道办上门做了工作，三大爷严词拒绝，态度十分强硬。

　　街道办希望一大爷做做他的工作，同时工作做不下去，就得重新选一个协理人员。

　　后院住户是个什么情况，三大爷不用提，是伤了心啦。冯老太不是药厂职工，年纪大了，自己还需要别人照顾，根本没有这个精力。何春来人不错，但是何美香这个搅事儿精，他家里自然也是被PASS了。林电工太年轻，不方便做女同志的工作。翻来捡去，也就赵左林两口子合适。

　　一大爷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顺便问问他的态度。

　　苏云桐原以为他会挺乐意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很消极，觉得协理大杂院这活就是出力不讨好。

　　他觉得三大爷人挺好的，不吃拿卡要，为人民服务，还被美香这么折腾，这次还被人写了材料，太得不偿失。

　　苏云桐无所谓，这种没点实权的荣誉岗位，确实很需要点服务精神。

　　没想到这一大早上班，就遇上了办公室斗争。

　　真当她有病，就不能站着，只能躺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