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六零年代[穿书]》蔡都秀

109、第 109 章

　　看着向春着急知道这两枚鸽子蛋神奇功效如何，苏云桐说教他应该相信科学的话全都隐在了赵左林递来的漱口水中。

　　赵左林笑着接了向春，看向春仿若献上圣物般的庄重，竟是忍住笑了，等接了鸽子蛋，还夸奖道：“好小子，长大了。你来说说这蛋该怎么吃？炒着吃，煮着吃，还是做蛋茶？”

　　向春愣了下，明显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摸了摸鼻子，吭哧道：“我，我没问。我，我去问问。”

　　赵左林睨了他一眼，看向苏云桐，被苏云桐嗔了一眼，也不为难向春了，自己找话圆道：“别。你去问了，叫人知道了，这好东西说不定你婶儿就吃不到了。我看咱们也别多想了，怎么方便吃到肚子里去就怎么吃。”

　　向春也忙点头道：“对，对。我同学说，他是喝的鸽子蛋茶，还沏了红糖。喝了肚子疼就好了，可有效了。”

　　红糖嘛，肚子疼吃点甜的安慰住了嘛。

　　赵左林掂了掂鸽子蛋，点头道：“那就打个蛋茶。”

　　向春也郑重其事地附和着点头道：“蛋茶好。”

　　苏云桐没理会赵左林是有心逗向春，还是顾虑到他幼小的心灵而好意哄劝于他，漱口，擦了手，盛了一碗汤，递给赵左林，招呼向春道：“来喝汤。”

　　向春舔了舔唇，却摇头道：“我不爱喝鱼汤。”

　　苏云桐笑道：“那就吃块豆腐。”

　　赵左林给他找了位置，把碗筷一方，强硬道：“别墨迹，赶紧喝了去上学。”

　　向春这才挪了步子，到了碗筷旁，捧着碗，眼睛却盯着赵左林放在桌子上的鸽子蛋上。

　　赵左林没急着去处理鸽子蛋，把夹杂着玉米碴的米饭，递给苏云桐，道：“明天给你煮小米饭吃。瓜子吃着上火，给你煮到饭里，你觉得成不？”

　　苏云桐摇头道：“瓜子就算了。留着给孩子吃吧。”

　　赵左林也没再多说，又闲话道：“家里还有几个老南瓜，籽儿掏出来，给你烤一烤，回头给你带上。”

　　向春闻言，抬头看向赵左林，问道：“叔，婶儿要去疗养所了吗？”

　　赵左林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反问道：“问这干什么？”

　　向春好奇地问道：“婶儿去了，我们可以去看她吗？”

　　赵左林正要接话，病房门又被人推了一个小缝儿，一个孩子的脑袋探了进来，与赵左林四目相对，忙道：“赵二叔，我是找向春的。”

　　“二华呀。”这位是住在赵左林大哥蔡前山楼上的邻居家的老二，方二华，也是向春的同班同学。赵左林招呼他进来，问道，“吃饭了吗？”

　　于二华鼻子挺灵的，一下子就闻到鱼汤味，眼睛滴溜就落在向春的汤碗上，嘴上却道：“吃了，吃得可饱了。”

　　赵左林自是没再给他盛一碗汤，而是对向春道：“把你汤给二华分点。”

　　向春没说好还是不好，快一步把豆腐给吃了，冲二华招手道：“快，还有一块豆腐，留给你吃。”

　　于二华在门口忸怩了两秒钟，瞥了眼桌子上的鸽子蛋，到底还是为鱼汤所吸引，进来坐下和向春分食一碗汤。

　　苏云桐胃口一般，严格遵循大夫嘱咐的进食法则，先干后湿，小口小口吃着有些剌喉咙的米饭，看两个孩子眼睛一直盯着鸽子蛋，就阻止了赵左林盛鱼汤的动作，提议道：“少盛点，还有鸽子蛋茶呢。”

　　赵左林捞了小半碗稠的，递给苏云桐道：“小心刺儿，别剌到嗓子。”

　　赵左林说着话，拿起鸽子蛋，一捏，就把两枚鸽子蛋打到碗中，到了开水，搅了搅。蛋清蛋黄被冲开后，加了几勺子鱼汤，递给苏云桐道：“来，尝尝我们打了鸡血的鸽子蛋。”

　　苏云桐接了过来，吹了吹，慢慢喝完，余光扫见两个小的，却没直接看他们，而是对赵左林道：“我觉得好喝。”

　　向春和于二华已经喝完鱼汤，正对着空碗，看着苏云桐喝鸽子蛋茶，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苏云桐喝茶。两人目光灼灼，若不是知道他二人并不是来意，旁人见状只当他们是馋苏云桐喝的鸽子蛋茶呢。等苏云桐说了好喝，二人这才大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向春更是受到了鼓舞，跟于二华道：“方春生说过要给我四个鸽子蛋的，才给我两个。你也知道，是不是？”

　　于二华狠狠地点点头道：“不光我听到了，三强他们也听到了。”

　　苏云桐看了赵左林一眼，示意他说想办法打消两小的去给她弄鸽子蛋的主意，又埋头喝汤，没再说什么。

　　赵左林收了鸽子蛋的空碗，顺手把两个孩子跟前的碗也收了，拿了两个桔子，给向春和于二华，嘱咐二人道：“桔子吃了，别和人说鸽子蛋的事儿。这鸽子蛋肯定很少，你们到处跟人说，我想给你婶儿多换几个，只怕也是不容易了。”

　　向春一想也是，忙点头，捂住嘴道：“我肯定不说。”

　　说完，他还看了于二华一眼，嘱咐他道：“你也不能说。”

　　于二华拿着桔子，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赵左林看了眼手表，催促二人道：“别在这里墨迹啦，去上学啦。”

　　向春看苏云桐好几眼，又拽了赵左林的手，示意赵左林出去说话。

　　赵左林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出去了。

　　向春很郑重地嘱咐赵左林，一定要把承诺的两个鸽子蛋拿到手，好让苏云桐多吃两个，早点好起来。

　　赵左林做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临门一脚拆穿鸽子蛋就是个幌子的事儿，拍了拍向春的肩膀，没再提鸽子蛋的事儿，嘱咐他道：“赶紧去上学，好好学习。拿到奖状，你婶儿更高兴。”

　　向春挠了挠头，思量着拿奖状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没什么信心，拉着于二华的手就跑走了。

　　赵左林目送二人走远了，微微摇头，回到病房跟苏云桐道：“这小兔崽子，读个书跟要他的命似的，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倒是会得很。”说完，他又看着苏云桐道，“鸽子蛋真好喝？比鸡蛋好喝？”

　　苏云桐白他一眼道：“好喝什么。就俩，连个味都没尝出来。”

　　她鱼汤里的豆腐和白菜还剩一些，微微抬了下下巴，让他把剩下的消灭掉。

　　她把漱口的搪瓷缸放在桌子上，对他道：“这事儿，你私下跟妈说一声。这些人真是的，自己打鸡血也就罢了，还跟孩子乱说。万一孩子自己乱试，出个事儿，后悔都来不及。”

　　时下，一家子孩子都是两三个打底，不似后世一些独生子女的家庭，孩子精贵得很。孩子再多也是父母的心头肉，有个好歹，心里肯定不落忍。

　　赵左林快速把剩下的汤扫进五脏庙，跟苏云桐探讨道：“能传这么广，多少有点用吧。”

　　苏云桐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牛奶是给牛喝的，鸡血是给鸡活命的。鸡血若是真有用，输血不输人血，输鸡血不就成了。什么有用，心理安慰罢了。你可不许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别去给我找什么偏方。万一把我吃没了，你看我变成鬼了，会不会放过你？”

　　“苏云桐！”赵左林正收拾碗筷呢，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尤其听到什么“没了”、“鬼”这些个不着调的话，将手中的碗筷狠狠地放在桌子上，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名字，目光隐含告诫地瞪着她。而苏云桐没再说什么了，抿了抿唇，表情多少有些不服气，看得赵左林狠狠地抓起碗筷，又顿住动作，盯着她道，“你要是想让我不活了，你只管说。狠狠的说。”

　　“生气啦？”苏云桐看他是真动气了，表情一整，眨眼睛看向赵左林道，“别生气嘛。”

　　赵左林撤了她跟前的餐桌，目光没给她半点，嘴巴抿得紧紧的。餐桌收拾好了，到底没忍住，阴阳怪气道：“生气？我可不敢。你也别那么看着我，不就是死吗？你别急，我先你走。孩子我也不管了，家也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你，我也不要了。”

　　苏云桐咬着唇半垂着眉眼，微微掀着上眼皮，偷窥似的看着赵左林，逮到了赵左林的余光，讪笑着，面带讨好地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道：“连我也不要啦？”

　　赵左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把放桌子擦好，放在一边，洗了手，走到苏云桐跟前：“起来，走一走。”

　　苏云桐一把抓过赵左林的手，晃着他的胳膊，咬唇半掩心虚，嗲嗲地道：“真生气啦？和我说说话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赵左林由着她晃着自己的胳膊，叹了一口气，有些气馁，掩饰不住丧气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

　　苏云桐抢他的话，委屈地道：“你看，你还是生气了。人家就乱说的嘛，人家生着病呢，你和人家生气。你别说，我不想听。我可不想听见你说，你不该娶我管我护着我。我一想到这儿，就难受。”

　　赵左林反手抓过她的胳膊，没由着她的性子，和她腻腻歪歪说酸话，强行把她拽起来，给她穿上军大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也不用哄我，记住喽，你是我老婆，我不爱听什么死不死的。活着，好好的，结结实实给我活着。谁不让你活，别说是你，就是阎王爷都不成。听到了没？”

　　苏云桐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狠狠地点点头，总结他的话道：“你是我的人，更是我的命。”

　　说着，她猛抬头，亲了赵左林下，快速又坐好，笑盈盈地看着赵左林道：“我听到啦。我们同命相连，以后都好好活着呀。”

　　那个“呀”又软又糯，一下子就让赵左林心梗的情绪得到了舒展，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嘱咐道：“别光嘴上说，要记心里。去到小汤山，也别由着自己的性子，要好好吃药吃饭，钱不够了，别不说。”

　　苏云桐胳膊挂在赵左林脖子上，轻声道：“我晓得呢。这世界上谁也没你好，没你对我好。我知道呢。”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停在了病房外。

　　随之，敲门声响起，问道：“这是苏云桐的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