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装酷》南磕北梦

25、第 25 章

　　晚自习，学校安静。
　　黑暗的夜里，一盏盏窗口亮起明亮的灯，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

　　沈木晴和江莹拿着书本，在楼梯角坐下。

　　江莹：“低温为什么会影响跨膜运输？”
　　沈木晴：“温度影响分子运动速率，化学反应速率。”
　　江莹拖着声音：“固醇——”
　　沈木晴：“不是生物大分子。”

　　两人互相考了一遍生物重难点，空气再度陷入安静。江莹靠着墙壁，翻了翻手里的生物书，忍不住道：“木木，我真的发现你最近和艺术班走的实在是太近了。”
　　沈木晴含糊道：“有吗。”
　　江莹：“是真的，你最近都没怎么和叶雅丹说话了，前几天叶雅丹还在寝室说呢，说那些艺术班的带坏你了，挑唆你嫌弃她。”
　　沈木晴笑了笑，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自从重新和颜析开始说话，一切都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她，才做不出和朋友决裂这样的决定。但她现在有意在疏远身边的一些朋友。
　　价值观差得太远，是没办法做朋友的。这点，也是颜析教给她的。
　　颜析说，尽管做，别怕。

　　想到颜析，沈木晴的双眸沉下来，心里涌起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中滚烫的热意，从颈脖涌起来，直到耳根。

　　江莹在她面前挥手，满脸奇怪：“想什么呢，人都呆了。”

　　沈木晴抿唇：“我问你，如果你每次见到一个人，都会心跳加速，很开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总是想和她见面，这是什么原因啊……”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融入空气中再也听不见。

　　江莹一拍脑门：“那就是你喜欢上她了呗。”
　　沈木晴：“……”
　　江莹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拉住沈木晴的手臂：“木木，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沈木晴：“……没有。”
　　江莹：“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是直女不要喜欢我啊！”
　　沈木晴：“……”

　　下课铃声打响，旁边的班级隐隐传来吵闹声，沈木晴和江莹站起来往回走。
　　夜晚的风吹拂在脸上，沈木晴垂着眸，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但如果透过那耳边散乱的碎发仔细看，会发现那白皙的耳根，已经泛起微弱的红。

　　完了……好像喜欢上颜析了……
　　沈木晴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恋爱脑啊。

　　-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放假三天。
　　周四的晚上，大家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学习，江莹出了个主意，和杨敏说了声，三月的最后一天，能不能提前放学。
　　杨敏盯着全班可怜兮兮的眼神，笑着同意了：“这是最后一次假期了啊，我们学校五一是不放假的，你们好好珍惜，今晚上放学早点回家！”

　　班里一阵欢呼。

　　然而提前回家是不可能的，江莹拉着班上的朋友，来到操场。
　　应该是只有他们班提前放学了，不远处的教学楼明晃晃一片，隐约能看见在窗前走动的人影。
　　大家在操场上围成圈。

　　江莹：“各位兄弟，说说你们毕业后去什么专业呗。”
　　叶雅丹坐在她身边，闻言立马道：“想当老师！”
　　江莹诧异：“为什么，老师那么辛苦，每天还要受学生的气，你不怕当老师被气死啊。”
　　叶雅丹：“不啊，其实我觉得老师是个很伟大的职业，更重要的是还能放寒暑假。”

　　周围一片笑声，大家都说就知道叶雅丹没安好心。

　　范雨兰说：“想当科学家。“
　　众人：“……这是哪里来的三岁小朋友，下一个！”

　　大家轮流说着，很快就到了沈木晴。

　　“班长，说一下呗。”
　　“我先统计一下今天有多少男生是为了班长来的。”
　　“都竖起耳朵了哈，班长想走哪个专业，你们这些人都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啊。”

　　沈木晴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是很清晰的，她从商，想学工商管理，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有不少人还悄悄竖起耳朵，她只是简单说了句：“商科吧。”

　　周围炸开：“啊啊啊啊啊那么班长以后想当老板吗！”
　　“不是，我一直以为班长会学传媒，长得那么好看，肯定是当明星啊。”
　　“乖乖，你不要丢脸了，传媒又不一定是当明星。”

　　沈木晴笑笑，没有说话。

　　就这样问了一圈，江莹忽然提议说，光是干坐着不好玩，要不要玩游戏。
　　沈木晴瞬间就警惕起来，她真的对这些游戏过敏了。
　　目光一转，忽然看到那边跑道上的人。

　　沈木晴微微睁大眼睛，眸里一点点发亮。
　　颜析。

　　-
　　颜析低头正看手机，聊天框不停震动。
　　陆川的消息。
　　一切始于昨天晚上，她给陆川发了一条消息。

　　- 分手吧，抱歉。

　　然后对面就炸了。陆川是出乎意料的鬼哭狼嚎，但是对于对方会不会死缠烂打，颜析并不担心，她选对象总会留给心眼，所以对男生的人品很放心。
　　果然，陆川在表达抗议后开始后开始和颜析讲道理。

　　- 颜析，你认真的？你是不是找到新的男朋友了？
　　- 这么多年了，你不会改，你还和以前一样。换男朋友和换袜子似的，你不懂体贴人，我以哥哥的身份提醒你啊，你这样没有人会觉得舒服的，当心以后没人敢和你结婚。
　　- 好吧说那么多你只想问你是认真的吗，我们分手就在微信上说那么敷衍的吗。

　　颜析盯着手机看半晌，点击右上角，把男生拉黑。
　　她从小就觉得不安全，因为不安全，所以交很多男朋友。
　　有些男生分手会情绪激动在微信上骂街，陆川这个反应算是正常的了。

　　颜析摁灭手机，默默沿着操场上走。夜里有些冷，她只穿着短袖，黑色运动裤，长发扎成马尾，刚跑了两圈，额角已经出了些汗。

　　颜析忽然注意到操场那边的人。

　　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成圈，坐在不远处，似乎正在玩什么游戏。
　　沈木晴也在其中，皮肤在路灯的照耀下白的近乎透明，人又好看，非常打眼。

　　沈木晴也正在看她，见她抬头看过来，笑了笑。
　　颜析也笑了笑，就看到小兔子小跑过来，乖巧地停在自己身边。

　　颜析伸手，揉了揉沈木晴的头：“怎么不上晚自习啊。”
　　沈木晴扬唇，按捺不住笑意：“杨老师提前下课了，同学让出来操场这边玩。”
　　颜析嗯了声。
　　沈木晴斟词酌句道：“要不你来和我们一起玩？我们那边人很少，不太好玩。”

　　颜析看了眼那边，只见原本围在一起的那群人，一时间全部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到沈木晴站在自己面前，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颜析穿上外套：“行，带我一个。”
　　沈木晴双眼亮起来，拼命点头，和颜析一起朝人群走去。

　　光线昏暗，沈木晴的目光落在颜析袖子外白皙的手背上，好想拉颜析的手。
　　但是又不敢。

　　颜析走过去，人群瞬间裂开一个口子，让出位置。
　　颜析在沈木晴身边坐下。

　　无尽的沉默降临，直到江莹小心翼翼说了句：“颜同学，最近谢谢你们照顾我们班长了，班长老是来烦你们哈哈哈。”
　　在陷入尴尬的时候，用共同熟人来打开话题，也不知是谁教江莹的。
　　颜析：“没事，这不现在我也来烦你们了。两不相欠，挺好的。”
　　颜析说话时眼中含着零碎的笑意，很包容的模样，巧妙的把话题从沈木晴身上岔开。
　　“你们玩什么游戏。”颜析问：“可以加我一个吗。”

　　江莹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心脏莫名一缩。妈！就算是直女也被颜析掰弯了。
　　江莹急忙道：“可以可以，肯定可以啊。”
　　她刚想说话，身旁忽然有人阴阳怪气说了句：“我们玩「我没做过」，会玩吗。”

　　说话的人是叶雅丹，她身边还坐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陈霜。

　　「Never have I ever」，是国外很有名的酒桌游戏，玩家围成圈，其中一个用“我没做过”造句，如果现场有人做过这件事，就喝酒。
　　和朋友出去玩，甚至玩过比这还出格的。颜析点头。
　　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叶雅丹，叶雅丹皱眉。

　　因为是在操场上，没有酒水，就只用通过举手的方式来进行。如果一个人说”我没做过“，有超过四个人举手，那人就得完成大家提出的要求。
　　有点像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开始，第一个说话的是江莹，她站起来：“我没间接过吻。”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真的假的江姐，都快毕业了还没接过吻？”
　　“我懂了，江姐这是个陷阱，就是等着哪个憨憨上钩。”
　　“在场的有谁接过吻吗好孩子们。”

　　沈木晴大脑轰一声，眼角的余光下意识朝着颜析看去。
　　颜析目光淡淡地盯着前方，并没有动作。

　　沈木晴手慢慢垂下去。颜析并没有把上次的意外事件当成是接吻。
　　但是……
　　颜析和她的男朋友，难道没接过吻吗。

　　江莹结束后，就到了陈霜咬紧唇。刚才江莹问接吻的时候她也举手了，举手之后就下意识看向沈木晴，可沈木晴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陈霜死死咬着唇，看着颜析，阴霾从心头浮起：“我没和男生拉过手。”

　　这是真话。郭斌虽然亲过她，也搂过她，但那都是出于让她寒心的征服欲，平常相处时，他们总是在争吵，郭斌甚至都没有牵过她的手。

　　颜析淡淡地转过头，没有动作。
　　沈木晴一愣。

　　叶雅丹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道：“哎呀某些人来这里坐着，却不遵守游戏规则呀，不是说如果你干过这件事就举手吗，没听见？”
　　颜析长得漂亮，是直女，追求者不在少数，这是年级上人尽皆知的事实。
　　甚至还听过一些小道消息，说颜析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叶雅丹撇嘴：“说不定背地里都和人家睡了。”

　　颜析抬眼，很轻地弯了下唇，眼里浮起淡淡的寒意，她刚想说话。
　　沈木晴：“嘴巴放干净点。”
　　颜析眼神稍顿，侧头看她，后者说：“这是玩游戏还是怼人大会？你那么想怼人，要不我们换个游戏，来个吐槽大会？”

　　沈木晴的声音很轻，那么温和的语气，却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叶雅丹被噎了一下，脸色瞬间有点不好看。沈木晴还不明白吗？她是在帮她！颜析那种人，根本配不上沈木晴，还成天黏在沈木晴旁边，她看着都膈应！
　　江莹急忙说道：“哈哈吐槽大会，也不是不——”

　　颜析忽然说：“你说的是男生吗。”
　　人群再次陷入寂静。
　　颜析淡笑，握住身旁沈木晴的手。
　　沈木晴全身一僵，脸上的怒意一点一点散去，心脏加速跳动。
　　“不好意思，我只是确认一下。”小兔子的掌心依然凉凉的，这么冷的晚上，也不知道穿够没有，颜析把冰凉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说：“男生的话，确实是没有。但如果是女生的话，我会举手。”

　　陈霜的目光死死盯着颜析握着沈木晴的那双手，嘴唇动了动。
　　颜析继续说，语气不紧不慢：“如果你说点别的，例如你没有和女生睡过或者抱过什么的。我也会举手。”

　　颜析说着，转头看沈木晴，极轻地弯眸，眼里含着笑意：“我们都会举手，是不是啊，沈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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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木晴：！！！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