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元寺等你的日子》亢小木

3、缘起

　　“师傅。”我看着半掩着的房门，等师傅回答我。“进来。”师傅慈爱的声音瞬间让我踏实不少。
　　打开房门，师傅的禅房与我们相差无几，房门对面是师傅写的字，一张方形字框，上书‘行识’两字，这两字饱满圆润，说句大不敬的话，跟师傅体型蛮像。都说体胖才能心宽，师傅说过我心不宽，大概是因为体不胖吧。
　　“坐，天问。”从字画往右看去，师傅正坐在床上盘腿打坐，床对面是两把些许旧了的实木椅子，中间有张小四方茶几，茶几与床的中间靠墙有一张八仙桌，仔细看也有些旧了。我坐在靠里的椅子上。“昨晚可又做了噩梦？”师傅对我的事情十分了解。自我从小在寺庙门口被师傅捡起，我从小就被养在了寺庙，仲问与我身世大都相同，他是比我小两岁，我俩身世很像的缘故，会彼此聊的来些，“师傅，近日更频繁了。”我回师傅。
　　“可有其他不适？”师傅似乎眉头有些紧锁。
　　“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师傅。”我看出了师傅的紧张。回话的时候也有些许忐忑。
　　“天问，如若梦中忆起一些过往，也不必紧张。何事都不必慌张。”师傅语重心长的说到，我追问：“师傅可有事瞒着我？”师傅说：“罢了，终究有些事是要自己领悟啦！”
　　与师傅的对话令我十分不解，却隐约明白了些道理，人与人无论多过于亲密，但有些事总归是要自己扛的。对师傅话别，我便出了后院禅房。大殿那边此刻香客正盛。看着前院大殿的香烟袅袅升起，顿觉终生皆苦的佛语所言不虚。到寺者，何人不有所求。
　　阳光渐暗，仲问喊我去吃晚斋，今日晚课我也想逃掉，推辞了仲问，我便躺下了，今晚竟有些期待梦中黑色的一片有所改变。不知觉之间，周公来见。
　　“天问”
　　“别闹，仲问。”
　　“天问”
　　仔细听，不像仲问的声音。倒像个女孩子。“天问，说好等我的，你忘了吗？”这句话说完我竟心生委屈和怜悯。一方面委屈觉得我岂是忘恩负义之徒，一方面又觉得不像是在说我，反倒是心生怜爱。觉得这女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毕竟语气里听出了她的着急和啜泣。
　　“你说过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都在这里等我吗？”声音似乎有些远了。
　　“你是谁？”
　　“天问，我不怪你。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我是...”还没等到下一句，这声音便消失在黑色中。
　　我突然坐起身来，瞬间窒息感和难过充满全身。此时旁边的仲问已经酣睡了，我睡意全无，突的神经一挑，从西边穿过工地，往江边高架下小院方向走去。
　　“谁？”我听见了哭泣声。警惕到。
　　走近小院，发现是早上遇见的林杉。
　　“怎么了？被狗咬了？”我着急问到。
　　“什么呀！”林杉有些破涕为笑。
　　我不知所云，可是心情竟好了许多。
　　看着林杉怀里的大嘴，心想，这小狗哪会伤的了人。“那是怎么了？现在很晚了！”这时，我才听到江边夜市摊和头顶轰隆的车流声，这城市这么大，总有人目色匆匆。
　　“我”
　　“我”林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