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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铁汉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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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卿别院内,云婉已在院内摆好酒菜。江云卿和叶梓萱走到院内,看见江云婉正坐在院内凉亭的石桌上,右手撑着个头,看着院门的方向。
一抬眼,看见江云卿和叶梓萱正走入院内,她激动地叫了出来:“哥,萱姐姐,你们回来啦!”快速起身向他俩飞奔而来,走在前面的江云卿将她抱个满怀。
“等久了吧。”江云卿宠溺的摸了摸江云婉的脑袋。
“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就好……”江云婉说道不断重复着就好两字,看来是真的担心了。
离开哥哥的怀抱,江云婉上前拉起了叶梓萱的手,又瞧了瞧他们两人,一场大战之后。江云卿和叶梓萱也多处受伤,尤其是叶梓萱,身上还有不少冷集的血。
“我给你们备了衣服和伤药,快进屋子换换衣服,处理下伤口。”江云婉焦急地看着叶梓萱说道。
“我没事,大多都不是我的血。”叶梓萱也温柔地摸了摸江云婉的脑袋。
“我让下人们再热一热饭菜。你们换好后来尝尝我的手艺。”
屋内,卧榻上放着两套衣服,一套女装一套男装。两人隔着木质屏风换着衣服。叶梓萱将挽起的头发放下,换上了江云婉准备的罗裙。是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而江云卿换上了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两人好似一对璧人般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内凉亭。
“哇,哥哥和萱姐姐真的好般配啊,都像谪仙一样的人物。”江云婉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就你嘴甜。”江云卿敲了敲她的脑袋,但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三个人落座,石桌上摆了六道菜,只见江云婉给他们介绍道:“两道凉菜:情深双高飞 ——一品烩鲍片,甜甜蜜蜜——蜜汁小枣,两道热菜:比翼齐双飞——蒸白鸽,白头偕老——上汤白果猪肚,两道甜羹蜜果:百年好合——莲子百合红豆沙,良辰添美景 ——什锦果盘。”边说边朝江云卿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还有一壶我自己酿的梅子酒。”
江云卿听到这些菜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害臊,明着揶揄你亲哥。叶梓萱倒是落落大方地说:“云婉的手艺,必然是美味。”
一顿酒足饭饱后,江云婉很识趣的告别两人,说先回江府了,姑娘家夜不归宿父亲会担心,但哥哥不一样,说罢便笑嘻嘻地走了,留下江云卿和叶梓萱在原地一阵尴尬。
被江云婉一顿捣乱后,江云卿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之前十多日的修炼,都是在同一屋内,也没想着避嫌。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叶梓萱,微红的双颊让这清冷的美人增添了一份娇媚,夜风下长而微卷的睫毛被风吹得轻颤,月光洒在这白皙的皮肤上,又多了一丝圣洁。他弯腰轻轻抱起她,走进屋内,放入主塌上,轻轻地为她捏好被脚。
转身想走向另一张卧榻,突然发现,屋内这几日新增的卧榻居然不见了,连张躺椅也没有。心下暗叫不好。
“江云婉,居然敢动这个手脚,看我回府不好好治治你。”正暗自想着怎么回去处理江云婉,便听到身后叶梓萱喃喃自语。
“别过来,别过来,不要,不要,爹、娘,不要丢下彤儿!”
江云卿一个快步走上前,伏在她身旁,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怕,我在,我在,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日晨间,叶梓萱睁开双眼,看见江云卿趴在床边,心中一动,轻巧一个转身,没惊动江云卿,穿戴整齐后,走出厢房。
江云婉听到房门动静,静坐在亭中的她一个起身。
“萱姐姐,你起来啦?咦,怎么哥哥还没起呢?”她一脸坏笑,朝屋里望去。
“莫打趣,我饿了,你备了早膳吗?”叶梓萱看向石桌上的菜,问道。
“对对对,萱姐姐起的刚刚好,我的粥还温着。”
叶梓萱坐在石桌前,用完早膳后,看了看厢房的方向,又看了看江云婉,说道:“云婉,我与你们的缘分应是止步于此了,此间事了,我便要离开了,既然他还没有醒,你便帮我转告他吧。山高水长,江湖相忘。”
说罢,便起身,不顾身后焦急的江云婉,飞身出了院子,衣裙缥缈间便消失无影。
“山高水长,江湖相忘……”江云婉呆在原地,不断呢喃到。
紫英阁别院。
“冷集他怎么样了?”叶梓萱问道。
“回少主,冷集伤势很重,我们及时给他输送内力保住了脏腑,但应是需要调养月余才能恢复大半。他在昏迷之际还在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想来便是他夫人的名讳。”沈若回道。
“此人爱妻至深,颇为难得,带我去见他。”
别院一屋内,凝神静气的熏香袅袅,冷集躺在卧榻上正挣扎着起身,一旁的幽兰连忙拦住他。
“冷大侠,你身受重伤,现在不宜起身活动,伤口会裂开的。”
“别拦我,我家夫人还在家中,刘炳章死了,我的天山雪莲也没有了,她,她怕是时日无多了……”说着说着,便带着哽咽起来,如此五大三粗的武夫,一脸凄怆,铁汉也柔情。
“你莫要心急,昨日那少侠答应给你一颗天山雪莲,便会做到。至于沈若的那一颗,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便告诉你天山雪莲的下落。届时,那颗天山雪莲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取了,只是你现在若是不好好休养,落下了病根,怕是即使知道了第三颗天山雪莲的消息,你也没有机会拿到。”此时,叶梓萱和沈若前后走入房内。
冷集凄凉的眼神好似突然被点亮,眼中幽幽烛火亮起。
“此话当真?”
“我们既救了你,又何必欺你!”叶梓萱有些好笑的回道,旋即又说:“虽然你为刘炳章护卫事出有因,但终不是正道。玄门在数十年前便消失于武林之中,我且问你,现在玄门还在吗?为何会突然销声匿迹。”
“玄门,玄门早就没了。”冷集低头喃喃道,说罢,转头看向窗外,好似目光在追寻着什么。
“三十多年前,我的父亲便是玄门掌门叶释的大弟子,受掌门青睐,一身玄门十字斩可谓笑傲江湖。”
“三十年前,玄门大弟子,你的父亲可是玄门首徒冷昌南?”叶梓萱问道,她自幼便在青莲教熟读武林史,冷昌南在当年武林也是青年翘楚,但不知为何随着玄门一起消失。
“是的,冷昌南即是家父,听母亲说,那时刚满二十的父亲,武功修为就在三品后期,玄门十字斩也有小成。父亲当时年少轻狂,又是玄门首徒,想与之结亲的世家多如牛毛。但父亲一直在江湖闯荡,未有成家之意。直到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行侠仗义中,与身为官家小姐的母亲邂逅,英雄美人的故事就这么展开了,但是官府向来与武林不合,身为朝廷官员的外祖父暴怒反对,给母亲即刻安排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为了父亲,母亲在成婚当日悄悄溜出了府,与父亲相约在城外十里亭,自此之后,他们两人便在天地见证下结为夫妇。由于母亲出身官家,也被掌门叶释不喜,父亲便将母亲安置在玄门山下的小镇上,父亲也时常下山来与母亲相会,第二年,母亲便诞下了我。父亲很高兴,给我取名冷集,希望我能集百家所长,做个自由的江湖人。”
冷集将目光慢慢转回屋内,看向众人,那黝黑的眼眸中似有淡淡地哀伤。
“直到我七岁那年的一日,父亲突然半夜下山,找到我们,让母亲带着我赶快走,并留下了玄门心法和刀谱。从三岁起,父亲就手把手教我玄门功法,我就是凭着父亲的入门指导和那两本秘籍才练到今日。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再也没有见过?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梓萱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脸露思索状,疑惑地问道。
“自那日之后,我和母亲也曾回去找过父亲,但是整个玄门好像就此消失了一样。那玄门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母亲就在这样的等待和伤心中,过了几年便逝去了。而我后来也多次上山,凭着记忆还去了父亲偷偷带我去过的玄门藏宝楼,里面也空无一物,好似一夜之间被搬空。我不死心,每年都会悄悄地上山,直到我二十岁那年,我彻底失去了希望,便不敢再去那伤心地了。也是那年,我遇见了我的妻子,我也学会了放下,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惜天不怜我,我与她才相守十年,老天又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说道此处,这个魁梧冷酷的男人,也留下了眼泪。他抬手抹去眼泪,笑着说道:“见笑了。”
“你莫要太过绝望,只要你完成紫英阁的使命,那冰山雪莲便有希望,你的妻子也会治愈。”沈若一改平日里疏离模样,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