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落，天下秋》桐瑄

14、秦绵之死

　　正在这时，一个潇洒的身影飘向台上，此人正是妙手仁心李笑天。

　　只见他站在秦桦章面前说道：“秦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桦章见他上台，但不知他有何用意，便客套道：“李兄向来潇洒江湖，没想到这次武林大会也能一睹李兄风姿啊。”

　　“李某无心这武林盟主之位，只是想在此了却一桩旧案。不过秦兄刚刚提到令子十多年前体弱多病，我却不敢苟同。我与令子有两面之缘，十多年前，我在秦府见过令子，秦小公子龙精虎猛，身若矫兔，那时我便与你说道，此子筋骨奇特，好好教导将来在武学造诣上怕是不输于你，秦兄当时还是很自豪的，可还记得啊？不知秦兄为何又说令公子身体羸弱呢？”

　　“这……我当然记得，之后没多久，绵儿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才开始体弱起来，为了让其好好养病，我还将他送到农庄养病，没想到，哎，我的绵儿啊！”说罢，秦桦章老眼一红，便似有泪珠闪动，赶紧拿着衣袖拂过眼睛，似是在擦去泪花。

　　“那便巧了，我在临安城外的农庄也见过令公子，当时他在练武，当时并未见他有任何不适，倒是一身功夫让李某刮目相看，此子若是还在，必然是江南行州武林的青年一辈的领袖人物。秦兄，李某很是疑惑，这秦公子到底是有什么疾病，为什么李某人从没发现过呢？”

　　“这……”秦桦章一时语噎，竟不知怎么回答。李笑天是江湖神医，人尽皆知，而且他名声向来很好，从不偏颇任何门派，大公无私，他的话没人怀疑。

　　“还是，你本就不是秦桦章！我可从没在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之前去过秦府，见过秦桦章。而秦绵之死也颇为蹊跷，加上你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对世交叶耀之死也不甚关心，种种奇怪之处，很难不让人怀疑！”李笑天突然厉声说道。

　　“李笑天，你休要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是秦桦章！”

　　“此事我可为李大侠作证，我与秦绵在临安郊外相识，与他一起练功，却不料有天被人谋害，根本不是病死的！”江云卿见罢，站出来说道。

　　台上的“秦桦章”见此，杀意立起：“哪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来质疑我！”说罢便举起佩刀，像江云卿砍去。

　　此举正合江云卿与李笑天的意，是不是秦桦章，只要看他有没有练成霸刀秘籍。而他一出手，李笑天便有了和他合理动手的机会。

　　霸刀直面而来，江云卿一个侧身躲过，而李笑天掏出腰中软剑便与之缠斗起来，一阵刀光剑雨。

　　霸刀门的武功讲究的是霸道，直劈对手各处要害，而李笑天擅长软剑和暗器，面对霸刀有天然的弱势，如果是真正的秦桦章，霸刀功法大成，李笑天必然不敌。

　　而此刻眼前的秦桦章，确是霸刀功法未练至至高境界，高手过招，你来我往，普通武林人士可能看不出端倪，但此次武林大会，又不少江湖高手，对招到百来招时，不少人看出台上秦桦章正处于劣势，功力明显不如李笑天。

　　“当”的一声，秦桦章的刀被李笑天用软剑打落在地，秦桦章连连后退，才勉强站稳。

　　李笑天却神色一凛，剑指秦桦章说道：“你不是真正的秦桦章，你到底是谁！”

　　此声一出，场下哗然。

　　“你胡说，我就是秦桦章，只是最近疏于练功，有些不敌你罢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正在这时，江云卿已将秦元若提了上来，并弄醒了他。

　　秦元若迷迷糊糊之际，被提到台上，恍惚间看到台上的秦桦章，神志不清的叫道：“爹，我怎么在这？”

　　叶梓萱给幽兰使了个眼色，贵宾台上的幽兰便开口奇道：“秦师兄，你昨晚不是说你是秦掌门的远房侄子么，怎么今日喊秦掌门为爹了？不过你们眉眼确实有几分相像。”

　　“姑娘这句话，让我想起我与秦绵相识的一件往事，他曾说过，之前在秦府有一回在书房前见到爹爹慌慌张张地走出来，他便上前，但是爹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好像把他当做府里的家仆般，叫他赶紧走开。后来再见爹爹，又恢复了正常。之后没多久，他便被爹爹送到农庄休养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再看到今日情景，让我不得不想到，眼前这个秦门主，是不是就是那日在书房假冒的秦门主，而你与真正的秦门主必然有所联系。”

　　“你到底是谁？你把真正的秦门主怎么样了？”李笑天厉声道。

　　“哈哈哈……”

　　“你再不回答，我先把你这个假门主的儿子先废了！”江云卿威胁到。

　　刚刚还迷迷糊糊的秦元若才看清眼前形势，想到昨晚这一男一女对自己要吸干功力，就忍不住求饶道，别废了我，别废了我。

　　“此事本与我儿子无关，我的确不是秦桦章，我是他的胞弟秦零业，我们一母同胞，哥哥却从小被霸刀门看重，后来成为霸刀门前门主的女婿，武功也是横行江湖。而我，只是普通农家的孩子，我也想出人头地，我便去霸刀门找他，可是他总以霸刀门功法不外传为理由，只传授了一些基础的功法，一直不肯传我真正的霸刀十式。而且他拒绝让我入霸刀门，他只想带好自己的儿子，他妻子舍命难产生下的秦绵。不过好在他也念及兄弟之情，在我的多次恳求之下，除了霸刀十式，其他功法都传授于我，让我在江湖中也勉强算是个高手。可那又如何！他什么都有，而我始终过得不如他！都是同胞兄弟，凭什么！”

　　“后来，我知道南州知府刘炳章想招安霸刀门，并且让他加入镇武司，我便与刘炳章合谋，想把霸刀十式拿到手，可惜我扮做秦桦章几次出入霸刀门，都未拿到这秘籍。便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拿不到秘籍，我就占了这霸刀门！我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并偷龙转凤做了秦桦章，我本就与他长得极为相似，又熟知其生活习惯，就偷梁换柱。他一向性格孤傲，深居简出，我代替他后常已闭关修炼为由，甚少露面。后来我在他书房发现他与叶耀的书信来往，猜出了他之前为了防备我，将秘籍交给了叶耀，他最信任的人。我便修书一封给叶耀暗示要拿回寄存在他这的东西。想来是叶耀在信中发现破绽，起了疑心，欲登门拜访秦府，我怕败露便婉拒他的登门。叶耀没有证据，正值江南武林选举之时，怕假冒者夺得武林领袖之位，便在那时倒戈李笑天。”

　　“那叶耀一门之死是怎么回事？！”江云卿出声问道。

　　叶梓萱知道，他是代替她问，他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世，又不想让她暴露，便由他自己来理清。

　　“叶耀！”提起这个名字，秦零业眼露恨意“我的秘籍和武林盟主之位都因他而失！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便与刘炳章合谋，一同除掉叶府这个眼中钉，夺回秘籍。联合知府刘炳章和镇武司十多位高手，灭门叶家。”

　　“而秦绵，也是如此，秦桦章大约早就防着我，把秦绵也早早送到农庄秘养，直到我八年前才发现他在哪里，自然是要斩草除根，哈哈哈！”说道此处，秦零业笑得有些癫狂。

　　但看到还在江云卿手上的秦元若，又敛了敛笑容，急声哀求说道：“但我儿是无辜的，他与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你们放了他，一切都冲我来。”

　　“那秦绵何尝不是无辜的，叶府一家百口又何尝不是无辜的，秦桦章对你已然不错，你却恩将仇报，他又何尝不无辜，你个灭绝人性的败类！”江云卿厉声道。

　　台上东道主欧阳见眼前这幅场景，看了看沈若一眼，他明白台上的李笑天和这年轻人都是与紫英阁一伙的，眼下真相已经了然，不知道紫英阁想怎么处理。

　　沈若此时，悠悠然站了起来，对欧阳昭拜了拜说道，“庄主，既然今日在欧阳庄主的地盘上揭出了此等旧案，在未选出新的盟主之前，欧阳庄主仍旧是盟主，有管理这武林事务之权，想必庄主会秉公办理。”

　　欧阳昭心想这个烫手山芋到自己手上，又是在武林众人面前，便摆出了盟主的款，说道：“沈阁主说的不错，没想到十年前的叶府旧案真相是这样，既然此案水落石出，那本盟主就判秦零业弑兄杀侄，与朝廷镇武司合谋灭门叶家，罪不可恕，自然是死。秦元若念在当年年幼，此事与他应关系不大，就判赶出霸刀门，江南武林再无他容身之地。”

　　“来人，先将此二人关押在府内水牢！”

　　秦零业见已无可能逃脱，为了秦元若的性命，只能束手就擒，江云卿带着山庄几名弟子将这父子二人很快便被拖走了。此时，坐在沈若身边的叶梓萱也悄悄离去，跟上了押送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