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靠谱社畜与摆烂咸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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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石嶙峋的黑红色荒芜大地，昏黄或漆黑的天空，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还有肉眼可见的尘埃漂浮在空中将视野染成朦胧的灰黑，头顶高悬着血红色的“太阳”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世界各地对于地狱的描述总有些雷同。
这么多的相似，只能说明若世间真有地狱，那么它的环境多半也与这描述相符吧？
七海建人不是一个对神话传说、民俗故事感兴趣的人。但作为一个咒术师，即使他曾远离了那个狗屎的咒术界长达十年，也依然对能孕育出假想咒灵的各色传说如数家珍。地狱的相关描述自然也不例外。
但，哪怕熟悉到倒背如流，也不代表他会信鬼神。
七海建人不信神。
七海建人当然不会信神。他的同学、朋友就死在人造“神明”：产土神，或称土地神手下。当然这可不是什么会护佑一方水土的真正神明大人。那只是一只咒灵。一只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人类的贪婪和恶念孕育出来的怪物。硬要说的话，倒不如说他信鬼。
哈，咒灵可不是就是毫无理智，只会夺取生者幸福的“恶鬼”吗？
不过显然，真实的恶鬼和咒灵这种东西没半点相似，当然也对夺取活人的幸福毫无兴趣。而真实的地狱和传说描述不能说毫不相干，也实在相去甚远。
但，即使是这样，七海建人依然忍不住想大声咒骂：恶鬼就是狗屎！有恶鬼的地狱也是狗屎！
七海建人抱着一大摞文件，穿过一片瞪大了死鱼眼，正在灿烂的阳光下摇曳生姿的金鱼草*1田地，绷着脸努力忽略这种奇特的地狱特色动植物诡异聒噪的叫声，面无表情地对向他打招呼的唐瓜和茄子*1颔首回应。跨过阎魔殿门槛前，他听见这两个实习狱卒的感叹声：
“七海先生真可靠啊！难得的休息日还在努力工作。”
“是啊，真不愧是七海先生！只实习了半天就转正工作了！”
“我们也要好好努力了呢！”
“明明我们才是前辈的说，七海先生真是厉害！”
“……”
走远的七海建人已经听不清后面的夸赞，但是！不必了！
再次重复一遍！休息日加班的地狱就是狗屎！
以地狱人手不够为由，强行缩短他实习期的地狱第一辅佐官就是狗屎！
很快，被巨量文件压出沉重脚步的七海建人就到达了目的地：他上司的上司，阎魔殿的主人，阎魔大王的办公室。
体型巨大的阎魔大王笑眯眯地向七海建人打了声招呼，“哦！这部分文件已经完成了吗？真是能干啊！七海君！”他随便指了办公桌一个空余角落，示意七海建人放下，“鬼灯君刚才急匆匆走掉了。”
相当不走心地一句话向七海建人解释完为什么他的上司不在，阎魔大王立刻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正好七海君你来了，在鬼灯君回来前，这些文件也拜托你啦。”说完，他从自己同样巨大的办公桌边用巨大的手掌抓过一摞未批复的文件，递给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黑着脸深吸一口气双手接过这摞对他而言相当庞大的文件山，整个人向下一沉，他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向大老板露出凶恶的神态，甚至礼貌道别，“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再说一遍！这个死后还要打工的地狱就是狗屎！
另一边，刚服完今日份的刑罚，惨白着一张脸和实习狱卒混在一起摸鱼的夏油杰拢了拢身上随意披着的黑色和服，看着不远处怀抱巨型文件山匆匆离去的人影一脸感叹，“七海学弟真可靠啊！”
“诶?夏油先生认识七海先生吗？”茄子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
“嗯，他是我以前上学时候的后辈，算起来也要十年没见了吧。”夏油杰懒懒散散地倚在一棵金鱼草粗壮的枝干上，顺便借金鱼壮硕的体型挡去头顶热辣的阳光。要他说，这地狱里到底为什么会有太阳？而且现在明明是冬天吧？！为什么冬天的太阳这么烈啊？！太奇怪了吧？
“唔~”唐瓜偏了偏头，“夏油先生不去打个招呼吗？难得碰到了。”
“不了。”夏油杰垂眸扯了扯嘴角，“早就分道扬镳了。”接着他转移话题般随口道，“这段时间现世看来很热闹啊，连阎魔大王都快被文件淹没了。”
实习狱卒们果然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啊，之前万圣节在涉谷出现了很多咒灵，咒灵和人类被一起关在结界里，死了好多人。最近也是，全日本咒灵泛滥成灾，这段时间接引科的人都要忙疯了，昨天我们还去帮忙了呢。”
“是吗？真是辛苦了。”夏油杰随口应和了一声，看来七海建人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咒术界吗？他忍不住有些唏嘘，果然七海学弟说的没错，咒术界就是狗屎。
至少在他还活着的那几年没听说七海建人回到咒术界，那就是他死后这一年的事，才回去了一年就死了，七海学弟虽说比起悟和他自己弱很多，但按照咒术界的评级，一级咒术师的水平是稳的，可还是这么快就殉职，咒术界可不就是狗屎吗？
社畜一边骂着老板一边休息日加班，咸鱼躺平晒着太阳休息日和同事唠嗑，而老板脸上挂着冷笑，扛起狼牙棒顺着契约召唤撕破空间，一脚跨出，然后对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毫不客气地一棒锤了下去。
贺茂宗朔下意识躲开，可在想起这间办公室还是借来的后，只能苦着脸抬手格挡，顺便还得控制住翻腾出去的气浪别破坏家具，“鬼灯啊，你别这么暴躁嘛。”
不过他还是有余力给被突发状况惊呆了的男生们介绍：“这位就是现任地狱第一辅佐官鬼灯大人哦～”
然后对面无表情，只有眼中充满凶恶的鬼灯介绍：“这几个是朋友的学生，算是新认识的后辈。粉色头发的叫虎杖悠仁，黑色海胆头叫伏黑惠，黑发顺毛叫乙骨忧太。
“桌子上那个长满眼睛的小盒子叫狱门疆是个用来封印的特级咒物，里面关着的人叫五条悟，就是我刚才说的朋友，是这三个孩子的老师。”
“喂喂，阿朔又在说我被封印了啊！老子真的会生气哦！真的会生气哦！而且为什么老子是最后一个介绍的啊！”
“嗯，我错了。悟酱原谅我吧。悟酱压轴嘛，当然是最后一个啦。”贺茂宗朔敷衍了一句，懒得多话，他手上还挡着鬼灯的狼牙棒诶！空手接狼牙棒！空手接鬼灯的狼牙棒！超级辛苦的好吗！
“悟酱”什么的……猫箱安静下来，五条悟忍不住想把舌尖抵住上颚，这个称呼是第一次语调正常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哪怕幼年时五条家也只会喊他悟大人。悟酱这种称呼反倒是成年后被他用作自称去逗人更多一点。这种奇怪的感觉…难怪宗朔对“小朔”那个称呼这么敏感，被这么喊确实有点微妙。五条悟难得反思起来。
鬼灯暂时没心思关注一旁被奇怪介绍震到，用怀疑和不可置信眼神指责桌上那个长满眼睛丑盒子的DK们，也完全无视了五条悟娇气又中二的指责和被指责者的奇怪回答，他对着贺茂宗朔冷笑一声，“神子殿下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啊。”
“哈？”贺茂宗朔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发出了一个困惑的单音，神子什么的，他下意识瞟了一眼狱门疆，随即否定了自己不靠谱的下意识反应，但“神子”这个称呼和他这只“鬼”能有半毛钱关系吗？
“哼！”鬼灯收回了狼牙棒，看着贺茂宗朔飞溅出去的血滴有意识般回流到手上的伤口，紧接着伤口愈合没留下半丝痕迹，他拄着凶残的武器，浅淡到只有眉头明显些的眉毛微微扬起，他打量着贺茂宗朔，恼火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看来你的设想成功了。”
不等贺茂宗朔回答，鬼灯扫了一眼一旁的三个男生，又看了一眼还在皱眉甩手小声喊痛并指责他过于暴力的贺茂宗朔，既然当着这几个人的面把他召唤出来，他也懒得遮遮掩掩，大发慈悲地为自己前一句话中的称呼作出解释，“你离开后，来了一个擅长预言的巫女。”他神色冷淡，显然不怎么相信所谓的预言，“说什么世界将迎来终结，只有命运之外的贺茂神子能阻止一切……之类。”
“哈？”贺茂宗朔再次发出了一个单音，翻着白眼吐槽，“一千年了，这世界不还是好好的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你也不信吧？”他相当直白地指责，“鬼灯你根本连预言都没记住嘛！”
鬼灯没有辩解，只道，“人类总认为，世界只是人类的世界。”说完却没对自己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有任何解释，直接转向贺茂宗朔本来的目的，“说吧，你把我喊来做什么？这段时间我很忙！”他神色狰狞，拎着狼牙棒的手上青筋毕露，“我已经忙到连给金鱼草浇水的时间都快没有了！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这个……”贺茂宗朔下意识后退一步，没时间给金鱼草浇水了？！那是真的很忙了！啊这，完蛋！
好在学生们关键时刻都挺靠谱，“那个…鬼灯先生，是我们拜托宗朔先生联系您的，我们想问，咒术师的肉；体被能改变灵魂的咒灵变成了灰烬，他的灵魂还在吗？”
“我们看不见灵魂，所以并不知道七海先生的灵魂有没有一起受损。”
“他叫七海建人，您有印象吗？是十一月一号凌晨……去世的。”
“金色头发，身材很高大，外貌看起来像外国人，因为有四分之一的丹麦血统。”
“七海先生通常表情都很严肃认真……”
“……”
“对对！娜娜明也是个相当可靠的后辈呢！”
男生们一句接一句地补充说明让七海建人的形象立刻立体起来，五条悟那句废话补充可有可无，可以直接无视。
当然就算没有这么详细的说明，只听第一句话的死因就足以让鬼灯把人从记忆里对上号了，毕竟这么少见的死亡方式，还是这几天的新亡者，数来数去也就七海建人一个。世界这么小吗？最近新入职的手下居然还和自己千年未见的老朋友有拐着弯的联系？
鬼灯惊讶地挑眉——吊梢三白眼做这个动作显得更凶恶了，直面这份凶恶的三个男生都下意识想后退，却在担忧中勉强撑住，只听鬼灯道，“你们认识七海？”他这才仔细打量一旁的三个男生，冷笑道，“呵，是你啊，两面宿傩。我们这段时间工作量暴增看来和你有很大关系啊！”
从虎杖悠仁与大部队相遇开始，一直保持安静的两面宿傩终于不再装死了，只见虎杖悠脸上出现了一张嘴巴，这张嘴张合着，“千年未见，鬼灯大人，您风采依旧啊。”
男生们见鬼似的听着两面宿傩说着敬语与人寒暄，讲道理，那可是两面宿傩，居然还会和人寒暄？而且这话听起来是在奉承没错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靠谱社畜与摆烂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