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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什么不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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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我不是发微信告诉你先回去了么?”白思远骑着车问程墨。
“我又不瞎,一出校门那么一大群人杵在那,傻子都知道要干什么。”程墨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现在主意是越来越正了,我要不来你打算怎么地?拿着个破棍子在校门口开瓢几个,然后被抓进派出所,再被学校通报批评?”程墨越说越来气:“真要进派出所你念个屁高中,回家吃土去吧。”
“没有。”白思远抬手蹭了一把额前的汗珠,留海被他带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有个屁,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兔崽子,越大越不省心。”程墨继续生着气。
“能打几个算几个,不正面来一场他会一直没完没了。”
“我还以为你挺乐在其中呢。”程墨嘲笑他。
白思远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先不说你能撂倒几个,那么多人你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残了?到时候别让我替你端屎端尿。”
“没想那么多,”白思远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的回答。
“原来一直觉得你靠谱,这不管不顾起来是真豁得出去啊你。”程墨觉得自己操心操的有点未老先衰。
白思远校服袖子撸起,露出一节肌肉匀称的手臂,以及手臂上一条醒目的淤青。
显然刚才的打架,也是受了伤的。
“胳膊怎么样?”程墨问。
“不碍事。”白思远又拽下了袖子。
“别遮了,我不晕淤青,不会吐你胳膊上。”
白思远没忍住,两人一起乐出了声。
虽然已经是初夏,傍晚的天气还是有点凉,微风拂面,少年笑的恣意张扬。
白思远这些年因为打架进的医院,程墨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
最狠的一次,手臂连着肋骨骨折,吊了3个月才好。
程墨姥姥天天炖汤给白思远补,气的程墨想把烫砸他脸上。
还有一次,程墨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白思远处理头上的伤口,一脸血还没来得及擦。
程墨头一次闻到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被他满脸是血的画面刺激到了,没等跑到卫生间就吐了。
从那以后,白思远打架再也不敢那么玩命,能躲的就躲了,躲不了的,也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实在受伤了,也会悄悄处理,不让程墨看见。
吃过晚饭白思远腻在程墨房间里霸着桌子写作业,程墨在一边画速写,拿白思远当模特。
边画还边要求,“一会你把校服脱了。”
“干嘛?”白思远头也不回的问。
“拍你裸照出去卖 ”程墨边画边说。
“给我提成么?”
“靠,你个财迷,”程墨笑骂道。
白思远还是从了他,脱了校服,穿着背心短裤,坐在桌边继续学习。
程墨迅速的又起了个草稿,画起了肌肉结构。
白思远身材比例很好,腿长腰细,肌肉均匀的包裹住了骨骼分明的躯体,虽然瘦,但并不孱弱,属于少年人特有的那种精瘦的体型。
程墨画起来得心应手。
自从程墨开始画人像,白思远基本就是他专职的模特,画速写的时候还好,十几分钟完事,有时候被要求画素描,他就只能枯坐3个小时以上。
白思远起初还挺新鲜的,尤其第一次当程墨模特的时候,心里兴奋的火苗蹭蹭的窜,后背挺的笔直,双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认认真真的坐了3个小时,目不斜视。
那时候白思远才上初一,还是个没长开的豆芽菜,看到程墨画的自己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怀疑自己长得奇丑无比,一眼大一眼小,嘴歪眼斜活像个智障儿童。
那时候程家大哥在他心里,是偶像一样的存在。
时间一长才知道,不是自己长得丑,而是程家大哥手太潮。
现在程墨画的明显比那时候好太多了,白思远也早就过了初时那股兴奋劲,基本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程墨也不会特别要求他,随意的坐姿,随意的角度,来感觉了就拿笔画。
一晚上,一个学习,一个画画,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
“后天的事你有谱没?”程墨靠在懒人沙发上,腿上夹着画板。
“一半一半。”白思远手上刷着物理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
“池威他哥是去年咱们地区青少年山地自行车赛的亚军,有点水平,他跟着他哥应该也没少练。”
“怎样?”白思远不太在乎的说。
“要不要我这俩天陪你过去练练?”程墨问。
“不用,没事。”
“确定啊,那让老杨周末上午再提点你一下?”程墨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对付他应该绰绰有余。”白思远轻描淡写的说道。
“突然这么冷呢?”程墨缩着胳膊说。
白思远回头看了看他,“穿少了?”
“风太大,穿啥都白扯”
“靠……”白思远噗的笑了出来。
杨越是程墨他爸的一个好朋友,开了一家户外俱乐部,经常举办一些极限运动的比赛,在当地小有名气。
别人不知道的是,白思远初一开始就跟着程墨去杨越那混。
起先程墨是帮着杨越搞俱乐部宣传的物料,画一些壁画、墙画,设计logo、比赛海报,还画一些会员服装的图案和鞋帽那些。
经常带着白思远去帮忙,小孩表现出了强烈的对极限运动的爱好,攀岩、滑板、极限单车玩的都不错。
杨越很欣赏他,没事的时候就会让他跟着俱乐部一起训练,也不收钱。
上了初三开始白思远跟着教练当起助教,教一些入门级的会员,还能赚点零花钱。
要不是知道白思远的水平啥样,程墨也不敢提出来老街口的比赛。
山城老街是啥,不用多说当地年轻人都知道。那是依山而建的一片老旧城区,从山顶到平地,大概有近百米的高度差,台阶、坡路、蜿蜒曲折的小路很多,还有时不常胡同里窜出来的猫猫狗狗,地形之复杂可想而知。
正规不正规的比赛那里常搞,很多人都知道。
白思远跟着俱乐部训练极限单车的时候去过几次,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
程墨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忧。
相安无事一天之后,周六下午,程墨、白思远约了汪天祁、朱阳和宋辉一起出发去山城老街。
他们四个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个班。
汪天祁是体育生,长得身高腿长,脸也长,程墨常说他骨骼清奇,不是凡品,一滴汗从额角滑下来,没到下巴尖就已经干了。
朱阳带个眼镜,烫了的锅盖头显得文质彬彬,嘴巴甜,萌翻不少无知少女,被程墨称作”斯文败类“,现实版西门庆。
宋辉算是他们中正经的学霸,校学生会副主席,对他的评价是,“此子忒不是东西,不予置评”。
四个人从小玩到大,谁什么样心里都特有数。
程默他们一行5人来到山城老街入口处,说是入口处,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平整宽阔的路面,房子分立两边。
周末的下午时间段,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池威他们还没到,汪天祁打趣到:“小远,你想好用什么战术了么?
白思远没说话,低头检查山地车,在背包里翻翻找找。白思远性格冷,除了程墨,别人基本不搭理,几个人也都习惯他这德行了。
朱阳推了推眼镜说:“这用啥战术啊,见招拆招吧,注意安全就行。”
“弟弟,安全第一,输赢无所谓,池威啥技术我不知道,不过听说他哥挺厉害的,也经常玩这些,你留点心眼,保护好自己。“宋辉用手扶了一下眼镜,对白思远说。
白思远抬头看了宋辉一眼,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聊着的时候,池威他们来了。
浩浩荡荡的来了有十几号人,池瑞走过来,先是跟汪天祁招呼了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白思远,向程默说到:“呦,程子,这装备挺专业啊。”
“还行吧,我不懂这些,你也知道我,死宅一个。”程默不太上道的说完,扫了一眼池瑞身后那十几号人,有眼熟的,也有生面孔,估计是两边学校的都有。
“谦虚了不是,你弟弟挺是个人物啊,能让池威吃亏的从小到大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池瑞哈哈的笑着,说完还抬手拍了拍他旁边的池威。
池威脸往旁边转了半圈,眼睛一翻,牙缝里挤出个“切”。
“我这弟弟从小就这样,轻易不搭理人,能跟他缠这么久的,也得亏池威有耐性。”程默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听说这主意你出的啊?”
“俩屁孩子整天没完没了,烦的要死,”程默用无奈的口吻说着。
“成,天祁也在,咱几个今天就给他们做个裁判。”
“大池,你是专业的,你说下规则吧。”
“简单,我先说下路线,山顶出发,顺着山路一路向下,途经山城街区,街区里路比较复杂,大路小路自己选,咱们站这里是终点,用时最短者胜。”池瑞言简意赅的说到。
“你俩都有没有什么问题?”程默问。
池威嚼着口香糖,痞里痞气的笑着:“我肯定没有,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
白思远眼睛看着程默说:“终点等我。”
说完就一手拎着头盔,一手扛起山地车,转身往山上走去。
“操……”池威愤怒咆哮了一声。
“这几个意思啊?”池瑞挑了挑眉,语气不善的问。
程默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说:“臭德行,甭理他。”转头对池威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一定注意安全。”
“对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汪天祁在旁边陪着笑。
程默又转头对池瑞说:“大池,还是事先说好的,无论输赢,过去了就翻篇,OK不?”
“ok不?”池瑞转头问池威。
池威正气着,憋着不说话。
“ok不?”池瑞又问。
池威不情不愿的在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似是而非的ok。
“你弟太酷了,”朱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程默身边,胳膊怼了他一下小声说到。
酷个屁,就会拆台,程默腹诽。
程默小跑了几步,追上白思远,一手搭上他肩膀,白思远这两年个头窜的很快,跟程默差不多一般高。
“小远,一定注意安全,别不管不顾,听到没。”程墨太知道白思远什么样了,老妈子一样的嘱咐。
“嗯。”
“你要真想解决麻烦,就别逞强,让他得个便宜,你能早点解脱,懂了?”
白思远抿了抿嘴,嘴角绷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没说话。
“让宋辉跟你上去。”程默补充了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