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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不想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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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渭淡淡开口:“俞皎兮腺体不健康,起初还好,只是后颈总缠着纱布,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他性格不错,很受欢迎。”
温月白坐在地上,自己给自己涂缓解淤青的药膏。
“他那时候跟我们班一女班长关系很好,不过那男班长初三分化成omega后就转学了。”
仇渭提到这个班长时脸上有嘲弄的意思。
“我知道俞皎兮和俞皓兮都讨厌我,但说实话我现在不讨厌俞皎兮,我只讨厌俞皓兮。我也讨厌那个omega班长,他这人烂透了。”
“我知道他烂透了,你不用再强调了。”温月白大片大片的往皮肤上涂药膏,现在看起来淤青那么明显。“跟我说说为什么烂透了。”
仇渭哼笑一声:“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和俞皎兮相互喜欢,后来俞皎兮成了班级里排挤的对象后,那个班长为了不被连累就不在理俞皎兮了。”
“这…”
“他可能就喜欢俞皎兮这个长相。”仇渭直视着温月白:“所以他开始接近在二班的俞皓兮,企图跟俞皓兮当朋友。”
温月白淡淡开口表示惊讶:“操。”
“明显就是拿俞皓兮当俞皎兮的替代品,俞皓兮起初不知道,知道之后跟那个omega班长闹的很不愉快。”
“所以俞皎兮为什么被排挤?”温月白看着变了脸色的仇渭:“跟你有关系?”
仇渭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儿。”
“那你照实坦白,态度诚恳的话我可能不会揍你。”温月白随便擦了擦自己脸颊的汗水。
仇渭不屑一顾:“就你这个状态,你还对自己多大能耐心存侥幸吗?”
温月白有点尴尬的低下头,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俞皎兮初二那年分化了,当时在上音乐课,他觉得身体不适,我们音乐老师是beta并不能闻到信息素味。”
不止老师闻不到,俞皎兮是他们班第一个分化的,剩余学生都未分化,所以没有人察觉到满屋子的信息素味儿。
山茶花味儿充斥着整个音乐教室,只有俞皎兮一个人闻得到这个香气。
他脖颈滚烫,整个人步子发飘。当时音乐老师正弹着一首钢琴曲《山茶花开时》。
扩音器把琴声扩的很大,所有人都陶醉在音乐里。
俞皎兮从最角落的位置站起身,从拼起来的移动台阶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下走,想走到老师面前求助。
几步走完整个人失去力气从最后几阶台阶滚落。
有人尖叫起来,老师睁开眼睛慌忙跑向俞皎兮,手指蹭过琴键发出刺耳的声音。
分化时稍显狼狈的情况并不少见,有很多少年晕倒在课堂上,有很多在大马路上摔个脸抢地。
但俞皎兮做为班里第一个分化的人,还是被讨论了很久。
直到仇渭偶然陪别人去医院,不小心听到医生和家属谈俞皎兮的问题。
俞皎兮的腺体从一年前因撞击损伤后就一直没有痊愈,受损伤的腺体极易提前分化,提前分化还会加重腺体的损伤。
所以俞皎兮的腺体是不能控制信息素的,健康的腺体再不收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干扰下,只有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会失控信息素乱飘。
而俞皎兮的腺体无时无刻都在泄露信息素,所以他高度依赖抑制累产品。
抑制剂会对他的腺体康复造成二次伤害,抑制贴同样也会,长时间使用抑制贴会腺体发炎。
如果恢复不好的话会对未来的生育能力造成一部分影响。
十三岁的仇渭是个极度自我没有同理心的小孩,他把这件事说给了别人听,很快不止班里的同学,学校里很大范围内的同学都知道了这个新闻。
俞皎兮刚分化完在医院度过了危险期,出院时医生叮嘱等伤口有所康愈时再贴抑制贴。
本打算在家里度过不方便贴抑制贴的时间,但老师跟俞皎兮家长沟通过,班里目前没有分化的同学,不会有人发觉异常。
对学校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俞皎兮回到学校时,发现有外班已经分化的同学故意走近他,然后笑着对别人说:“仇渭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信息素会乱飘!”
俞皎兮开始被一些毫不顾忌他感受的讨论重伤,更有甚者仇渭,还因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大新闻而沾沾自喜。
甚至还问过俞皎兮:“你真的以后不能生育了吗?”
尽管俞皎兮多次解释腺体损伤可以修复,但流言已经难以制止。
俞皎兮变的沉默寡言,那位omega班长也不再理会俞皎兮。
随着分化的越来越多,他的同学也日间成熟,没有人会再拿别人的痛处当话题,但流言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高中俞皎兮选择了远离自己原来圈子的新月高中读书,身体情况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已经不再敢说出自己的病情。
连跟老师解释生病原因他都做不到,只模糊的说自己体弱多病,但病情不愿透露。
新月高中高度尊重学生的隐私,收到他父母在医院开的住院建议书后便不再过多追问。
请假治疗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超出了学校允许的请假天数,多次和家长沟通,透露了劝他休学治疗的意思。
学校怀疑起他的请假理由是否属实,要求再次证明。
俞皎兮不愿意,他只要去医院开一份自己腺体损伤的证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假,医院也可以给他提供病情栏保密的证明。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医院盖章的落款上“腺体医院”四个字会引起别人的猜测,他再也不想置身流言的中心。
所以俞皓兮提出替他来学校上课,维持目前学校允许的缺课天数不再改变,俞皎兮没有拒绝。
温月白听的直冒冷汗。
仇渭以为他是刚打完拳痛的,皱眉问他:“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没想到你这么恶心。”温月白表情平常,就像在阐述一条“天是蓝色的”这种事实一样平静。
仇渭脸色变的低沉,他仍然不喜欢别人批评他,无法面对自己曾经是个小混蛋这一事实。
他站起来,两只手挂在围栏外面,半个身子的重量寄于围栏,荡来荡去的出神。
片刻后他说:“我还知道俞皎兮腺体为什么受伤,你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温月白凛了脸色,防备的看着仇渭。
一直很想确定的一件事,但现在是没有来的害怕。
站在真相面前会恐惧面对真相,手持潘多拉魔盒也会担心,里面装的万一真如所传一般,是妖魔鬼怪该怎么办。
他这个反应让仇渭很意外,“为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
“闭嘴!”温月白突然厉声制止。
随后激动的喘息几声后冷静下来,他不想在一个信任也不亲近的人面前表现的过分失控。
空旷的场子安静除了拳台上仍然有个挂在栏杆上荡来荡去的仇渭之外,连同温月白一同凝滞了。
仇渭想了想,恶意的说起来:“不然你白挨揍了,不行,我是个有债必偿的人,我欠你一个真相,我必须告诉你。”
“不需要。”温月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起来仇渭确实像是个会和自己反着来的人。
自己想听他就会以此来谈条件,自己不想听了他反而偏要说。
正如刚才,他想要挟温月白,温月白不仅不在意,反而一副自愿被要挟的样子,反把他搞的有点措手不及。
这人就是个以不让别人如愿为乐的坏孩子,以前是坏孩子,现在也不像有所悔悟的样子,反倒越来越幼稚。
“你欠我一个真相,老天欠你个脑子,都先这么着吧,都别还了。”温月白拿起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仇渭毫不犹豫的从围栏钻出来,边往温月白这里走边说:“俞皎兮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
温月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满脸快意的仇渭,“我让你闭嘴。”
“在白玉盘商场前面,一辆SUV失控…”
温月白的眼神都聚焦在仇渭那张说个不停的嘴上。
球馆的安全通道外面传来上楼的跑步声,温月白加速助跑向仇渭,飞起一脚踢在了仇渭的胸口。
仇渭终于闭嘴了,向后倒去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安全通道的铁门也被大力推开。
健康的俞皓兮站在门口,电梯迟迟不来,他从安全通道跑上了四楼,正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眼神惊愕。
温月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俞皓兮来了,从跑步的频率,从远距离听到的微弱呼吸声。
他向前一步单膝跪在仇渭腿上,抓起仇渭的衣襟低声说:“你要是还想有的玩儿的话,不准说出来我已经知道俞皓兮和俞皎兮是两个人。”
仇渭看了一眼正在快步走过来的俞皓兮,回答温月白:“那你再让我打一拳。”
“随便,但后果我控制不了。”温月白松开手,其实仇渭根本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他根本控制不住仇渭。
一拳猛地打在温月白脸上,温月白觉得头晕目眩,像一旁栽倒。
“装什么呀,我都没用劲儿。”仇渭还在说。
还没彻底触地的温月白,被俞皓兮扶住,声音半哑:“你来这儿做什么?”
“很明显。”温月白晃了晃脑袋,企图清醒:“打拳啊。”
“怎么跟他一起。”俞皓兮架着温月白胳膊把他扶起来放在沙发上,心疼的看着温月白嘴角破了的口子。
“碰到的,这拳馆又不是他家开的。”温月白下巴抵在俞皓兮肩头,很累,不想起来。
“是他家开的。”俞皓兮把温月白的下巴搬起来,让他靠在沙发背上。
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看热闹的仇渭,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恨意。
本来就没打算要忍,俞皓兮一步步走近仇渭,一拳,两拳,三拳…
总之要还回去,刚才温月白领口左偏,露出来锁骨上一块淤青,俞皓兮看一眼就觉得忍不了。
仇渭被打翻,看着天花板在笑:“温月白,你看,我就说,呃…我就说俞什么兮会打吧,靠,下死手啊你…”
拳台后面的小门开了,几个保安跑出来拉开他们,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alpha。
温月白心里一沉,挪过来把俞皓兮往身后拉。
魁梧的中年alpha径直朝仇渭走过去,一把提起龇牙咧嘴的仇渭:“小兔子一天不欺负人是不是难受,碰到硬茬子了你活该,就该有人收拾你。”
“你是不是我亲爸啊?”仇渭皱着眉,一脸幽怨。
中年alpha拽着仇渭进了里间的小门,几个保安也没再管他们,直接跟着回去了。
温月白看着俞皓兮指关节发红的手,刚才有几下打在了硬橡胶地板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温月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