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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人可以分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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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除了俞皓兮不太自在之外另外三个人吃的都很自在。
最令俞皓兮惊讶的是,温月白和许志轩居然能在许太太面前很自然的聊起许志轩喜欢的那个文艺委员。
许志轩哭丧着脸:“她分化成了omega,我既开心又难过,难过她可能很快就要被转到Z班了。”
许太太觉得好笑,但还是装出了很同情的样子:“那可真遗憾,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念一个alpha和omega混读的学校。”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许志轩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她还在Y班的每一天,都是我偷来的。”
许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但很快又顾虑到儿子情绪,遮着嘴巴没再笑。
温月白胃口不太好,肘子只吃了一点,坐在一旁喝白水。
本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把白水喝的郑重其事如同品茶,抿一小口咂咂嘴,实际上只是没事做,在想俞皓兮怎么还不说要回家了先离开,他才好跟许志轩去打游戏。
他忽的抬头看着许志轩,“大志,我问你一个问题。”
许志轩从悲伤里抬起头来,“别问不该问的。”
许太太挑挑眉,起身告别,极其尊重的回避了。
俞皓兮站起身很礼貌的跟许太太说谢谢款待,许太太笑着说太客气了,心里想着回头就问问许志轩和温月白,他们在哪里交到的这么有礼貌的朋友,有没有在他们两个用手抓食饭菜的时候发出过惊叹。
这么礼貌的孩子就该高档大学的图书管理里跟著名的教授聊诗词歌赋和人间理想,而不是在这里听她的傻儿子哭诉跟他心心念念单恋多年的omega偷来的时光。
“俞同学以后常和小白还有大志玩哦。”许太太微笑着走了。
看着许太太回了花店关上了雕花木门,俞皓兮坐回椅子里,翘起二郎腿,长舒一口气问许志轩:“有烟吗?”
温月白看着长辈面前一套,长辈走了又一套的俞皓兮,冷冷道:“人可以分的清,但不能太分裂。”
许志轩:“…没有。”
俞皓兮收回目光看了温月白一眼,直接摇摇头:“你一看就没有。”
温月白怔怔的看着他:“我是没有,但你呢,你那身体状况,抽烟真的不会把自己抽死吗?”
“也是。”俞皓兮啧了一声,懊恼的轻巧了几下桌面,便不说话了。
“你刚才要问我什么来着?”许志轩看着温月白。
温月白说:“我刚才想问,如果你们班文艺委员分化成了alpha,你还喜欢她吗?”
许志轩果然犹豫,这是个多难的问题,从出生起就觉得自己是个alpha,并且会像自己爸爸一样娶一位漂亮有趣的女omega。
现在跟他说万一喜欢的女omega变成了一个女alpha他要怎么办,简直是在难为他,还是那种让唐僧走进肉食者国度和让温月白走进素食者国度的程度。
妈-的完全没了解过的领域,想象力没能达到的思考范围。
世界观从崩塌到重建许志轩用了三十一秒,比秒针在表盘上跑半圈还多一“咔哒”。
许志轩很诚实:“我不知道。”然后倒了半杯酒精饮料,因自己的不坚定而陷入愧疚。
温月白往后仰坐在椅子里,笑着看着天花板:“太好了,终于不是我一个人emo了。”
许志轩拿一旁置物架上的装饰玩偶砸温月白:“你太坏了小白。那你呢,你要是喜欢的人是alpha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温月白毫不犹豫:“因为我完全不想谈恋爱。”
“你好无聊哦。”许志轩朝俞皓兮挑挑眉:“你呢?”
“我?”俞皓兮耸耸肩没回答。
这是俞皓兮第二天早上记忆里能追溯到的最后一个清醒时的对话。
这不是对许志轩的反问,而是对人生的质疑。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三个郁闷少年喝了很多酒精饮料。
后来温月白说肚子很撑不能再喝酒精饮料了,他想吃点西瓜或者啤酒。
俞皓兮想不通为什么温月白一定要在十点钟的时候要吃碳烤鱿鱼,怎么吃串碳烤鱿鱼就是他对控制-欲强的父母反抗的自由意志了。
温月白说他要特立独行,不是为了标榜什么,而是为了特立独行本身。
他说他不要做他妈要求的学霸,他要做池塘里快乐的青蛙,他也不要做他爸要求的老实孩子,他以后不要用浴缸洗澡要用酸菜缸。
记忆都变的混乱不堪,反正俞皓兮早上迷茫的在餐厅冰凉的地板上醒来时看到的是同样两张迷茫的脸。
许志轩长方体绿化盆上,脸还贴在泥土上,一双眼睛滴溜圆的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月白好一点,他赤着脚抱膝坐在沙发里,下巴放在膝盖上只跟俞皓兮对视了一秒就匆匆避开目光。
俞皓兮想问问他为什么学霸的反义词是快乐的青蛙,老实孩子的反义词是酸菜缸。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但是他没有问问,三个人都默契的选择对昨天的事选择遗忘。
俞皓兮仔细回想着,自己昨晚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算了,不想了,应该不能比池塘里快乐的小青蛙更奇怪了。
许志轩和温月白倒显得自然很多,许志轩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他和温月白好多年的好兄弟,早就没什么见外的。
温月白则是极力装作淡定,默默的从桌子上拿掉鞋子放在地上,穿好后轻咳一声:“同桌,来洗漱一下吃早饭。”
店里有给夜班工作人员的休息室,许志轩去拿了一次性牙刷,三个人尴尬的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牙。
温月白心不在焉的刷牙,另外两个人都刷完牙齿开始洗脸了他还在刷牙。
突然温月白想到了什么,急迫的想开口说话却因太着急而呛了一下,喷了一镜子牙膏泡沫。
温月白拍着胸口剧烈咳嗽,“我去,好辣的牙膏。”
“怎么了?”许志轩问他。
温月白问:“憨宝呢?”
“我妈带回家了,刚才我看到她昨晚临走前给我发的消息了。”
“哦。”温月白漱口洗脸。
洗完脸的温月白正在对着镜子仔细的擦着脸上的水,透过镜子看见俞皓兮正拎着自己的大衣翻着口袋。
只见俞皓兮从口袋里先拿出来了一大团废纸,尴尬的扔进了废纸篓里。
温月白:“…”
紧接着又一次放进口袋里的手僵了一下,过了两秒俞皓兮又掏出来一把松仁玉米扔进了废纸篓里。
温月白:“噗…”
俞皓兮脸部肌肉跳了下,再次把手放在了口袋里,又僵了一下,他皱着眉颇为疑惑的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这次轮到温月白尴尬,
俞皓兮把东西递到温月白眼前,说:“喏,你自由的意志,还要吗?”
温月白:“…帮我扔掉吧。”
俞皓兮把半块碳烤鱿鱼扔进纸篓里,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东西是自己喝多了放进去的,还是另外两个酒品更差的放进去的。
别想了,俞皓兮强行转移注意力,对已发生社死事件的回忆,无异于一场精神自虐。
洗漱完回到餐厅里,夜班的厨师邻下班前帮他们做了早餐。
煎蛋剪的很完美,面条煮的很劲道,汤汁很鲜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如果这些食物吃了没有让人失忆的功效,温月白和俞皓兮倒是很难提起食欲。
温月白艰难又痛苦的努力回想着自己昨晚喝醉后的记忆,可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手表呢?”温月白看着自己的手腕:“我昨天带手表了吗?”
“我不知道,反正丢没丢你妈会发现的,如果过几天她亲自过来问你手表哪儿去了,就是昨天喝酒喝丢了。”许志轩不以为意。
俞皓兮问:“你妈妈这么了解你?”
“那真是了如指掌。”许志轩对此很有发言权:“他带回家的每一样东西阿姨都要过目,然后登记造册,你知道吧,我上次借给他一个游戏机,我发消息问他要的时候,是阿姨代替回的消息,不仅指出了我拼错了游戏机名字,还直接说出了游戏机的型号。”
温月白轻咳一声提醒许志轩闭嘴。
“要么怎么说他父母对他控制的太过呢。”许志轩大大咧咧的说。
温月白淡淡道:“闭嘴。”
“嗯?”许志轩还没反应过来,但看着温月白的表情应该是对自己说这些而感到不高兴。
许志轩很干脆的跟他道歉:“抱歉,我以为你不介意跟你同桌说这个,你昨晚比我说的还多。”
温月白不淡定了,诧异的问许志轩:“你没断片?”
“没啊。”许志轩回答的理所当然,那表情仿佛在说,怎么可能断片啊,谁会断片啊简直太逊了。
许志轩看着温月白的表情就料到他断片了,得瑟的直视着温月白然后扭扭脖子:“三个人的戏,我一个人的独家记忆。”
得瑟完又不放心的看向俞皓兮,“俞皎兮,你也断片了吧?”
俞皓兮看着他期待的目光,许志行现在眼里的期盼如此热切,他除了幼儿园在校门口冰激凌车周围的小朋友眼睛里见过之外,就再没了。
“嗯。”俞皓兮敷衍的说:“断片了。”他也不想温月白太尴尬。
温月白撇撇嘴没说话,他知道俞皓兮没断片,因为他刚才把那半块碳烤鱿鱼叫做“你的自由意志”。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昨晚说过那碳烤鱿鱼是他自己的自由意志,但一想就知道,毕竟另外两个人可没在楼下哭着翻过垃圾桶。
温月白再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去穿大衣:“我要走了。”
“你等我下,我跟你一起走。”俞皓兮也放下筷子。
温月白穿好大衣手习惯性的放进口袋里检查是否带了手机钥匙钱包,冷不防摸了一手油腻。
然后疑惑的拿出来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当那个东西暴露在空气里时,温月白一句操就骂出了声。
又是半块温月白的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