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院墙》穆京井

1、小序

　　“故事不长，也不难讲，”邻家的说书先生白丝般的短发在三月微风里悄悄晃荡，“小朋友，我曾经有一个很难忘的故人，这是一个关于我自己的故事。”
　　“爷爷快些讲吧，莫要卖关子啦。”一个剃着寸头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子搬了板凳坐在说书先生的摇椅旁，四合院里蝉鸣聒噪，空气中也混杂着新鲜西瓜的味道，干燥又令人安心。
　　老先生眯着眼睛笑道：“那开始了。”
　　“是一场大雪啊……
　　“那是一年的新年之际，我才二十，就坐在这个四合院的外门坎子上发呆，他来了。
　　“当时没什么风，但是也把我的脸冻的冰冷，可是我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一个模样极其俊俏的青年，应当是和我差不多岁数的，他穿着长至膝盖的青色外套…啊…我记得他后来说那叫风衣。”
　　“您那时候还有风衣那种洋货？”小男孩惊讶道，眼睛瞪得溜圆。
　　“当然是少的，外国才有，”老先生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摇啊摇，扇着手里裂了好几条缝的大蒲扇，“他可是美国的留学生，很厉害的。”
　　“那天是他刚从美国回来，但是我后来知道他是亡了双亲的，新年回家乡，大抵是思乡的情怀，他不愿同我说，我也是至今不清楚。”
　　年纪小的孩子总是着急知道结尾与所谓的“后来呢”，小男孩拖着下巴望着老先生，追问：“那后来呢？后来您和他怎么认识的？”
　　老先生道：“他……说他不认路，让我带他去一个巷子。
　　“到了那巷子啊，他发现他们家院子里是一片狼藉，长满了杂草，高得啊，都没人腰啦。
　　“他就哭了啊，说他只有奶奶，现在看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当时看他是好可怜啊，兴许是长的俊的人就是惹人怜爱，我就把他领回我们家了。
　　“当时我们家也算是很富裕的人家，就把他留下了，他那时候说什么为了不麻烦我爹娘就非是要和我住一间。”老先生说到这里，睁开眼睛，望着高高院墙外探进院里的青绿枝丫，停顿了许久，才又缓缓道：“其实才不是嘞。”

作者有话说

　　我没长过: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