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张良闻言，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没错，我们本就是命定姻缘，本就该是我。”
“以往我心中惶恐，不安，生怕有一日，你觉得我不堪造就，弃我而去，”他苦笑，揉着怀中人乌黑细密的发丝，“毕竟，还有个秦王虎视眈眈，我片刻不敢放松。”
“你总是说你对他只敬无爱，无关风月，我总是半信半疑，哪怕我以一个情敌的身份来看，秦王都是这世间难得的男子，家世，容貌，心性，手段，无不在上上。”
“可你丝毫不为所动，我今日方觉，你对待他，如同我入祠堂祭拜先祖一般，我在想，是否在你的梦中，秦国的一统，本就是既定的结局，放在后世，更是不世之功，甚至为日后的天下格局奠基，是也不是？”
姜星霜眸色复杂，看着窗外，“不愧是子房，稍加推断，几乎是全貌，只是，论功绩，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听到最后几个字，张良瞳孔微缩，却也不多问，“若如此，良心服口服。”
##
两年后。
墨家，一袭黑袍的中年人与一华服青年相对而坐
“近两年，秦国越发声势赫赫，一个火粪，粮食大幅增收，还因此引得无数善稼穑的农家弟子纷纷前往，如今又是直接六十万大军伐楚，可见势在必得。”
“当初伐赵，燕王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忙将太子质秦，秦王登基不过十八年，亲政更是不足十年，已然吞并三国，大势不可避免，你却同我说要刺杀秦王，实在过于凶险，他身边有盖聂护卫，难。”
他伸出手，拿起竹杯喝茶，仔细一看，却是六指。
对面青年却已带了些微的急色，“巨子，在下自然明白此事当慎重，可秦国灭赵后，又是整顿兵力，如今楚国大半河山已然沦陷，接下来被剑锋所指的定是我燕国，我好不容易逃回母国，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母国在秦国铁骑下挣扎？”
“在下也不过只想让秦国休战，还天下一个太平罢了。”
“墨家与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皆走入世之道，非攻兼爱，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天下战乱不止？”
六指黑侠摩挲着光滑的竹杯，沉默良久，“我还是不能应下此事，”他抬头，“燕太子，你在乎的，到底是燕国子民？还是燕国？”
“有何区别？”
“秦国近些年改换作风，不杀无辜黔首士兵，这些人，便是此前是赵人，卫人，如今也都是秦人，同理论之，日后付出代价的，也不过是燕国王室宗室以及权贵，我想，这个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燕丹面沉如水，亦是起身，“在巨子眼中，在下便是这般小人？”
“在下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丹自出生起，不曾在母国停留多久，便被送赵为质子，此后多年在外辗转流落，我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的母国罢了。”
“可一旦你失败，燕国会提早灭国，我墨家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燕丹一哂，“既然巨子心怀顾忌，那在下另想对策便是。”
“听闻秦王早年在外遇见过一齐地之女，甚是钟情。”
“莫不是如今秦王宫内的那位丽姬夫人？”
“她是公孙老将军的孙女，便是看在这层身份，你也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燕丹微微颔首，“说的又何曾是她呢？丽姬夫人，以秦王的心性，对她如何会有什么情意？”
“是另外一人，姜齐嫡系，如今师从小圣贤庄的荀子，”说到这儿，他目露冷芒，“也是为秦国提供火粪，以及各种谷物果蔬种植之法的的人。”
六指黑侠眉头微动，“你想动她？”
“只是想要与秦王谈个条件罢了。”
##
姜星霜与张良趁乱去楚国寻找逆鳞，险象环生不说，还无功而返。
刚出了楚国边境，便在临淄城外的大片竹林内，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二人心有所感，走出马车，外面一片春光烂漫，可却是满满的肃杀之气。
姜星霜盯着眼前的虚空，“阁下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你们阴阳家做事，都是这般鬼祟吗？东皇太一如此，月神如此，东君大人还是如此？”
她话音刚落，气流微动，二人面前二十步远便出现了一位容貌艳丽，气场强大的女子。
张良凌虚剑横卧在胸前，语气森然，“东君焱妃，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焱妃轻轻抬眼，看着这对小情人，向来清冷的面上露出点点笑意，只是不达眼底，“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这位姜先生去一次秦国做客罢了。”
她红唇张张合合，吐出的字眼却极为冷冽，仿佛万事都不在她眼中，“自然，若有其他的收获，就更好了。”
“我还以为，时隔多年，你是来为自己的妹妹报仇了，没想到，却是为了个男人。”
“燕丹就那么好？值得吗？不惜冒着被东皇太一发现的风险，也要帮他？”
闻言，焱妃的眼中带了杀意，毫不犹豫地冲着姜星霜攻去。
二人闪开，姜星霜抽出望舒剑，一招打断了焱妃刚运起来的六魂恐咒。
“我劝你二人还是省省力气，跟我去秦国。”
姜星霜将张良推到一边，朝着焱妃直劈过去，嗤笑道：“你算哪根葱啊？”
“怎么？这里是齐国，你要耍燕太子妃的威风，还是滚回你的燕国去好！”
姜星霜剑随心动，手腕一转，又一记横扫。
强大浑厚的真气令焱妃颇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一把祖传的望舒，更是发挥了十二分的威力。
原本她以为姜星霜与自己的妹妹月神当初都受了重伤，会休养良久，却忘记了姜家本就是神农氏后裔，又有个精通医术的荀子。
到底是轻敌了。
她压住体内微微动荡的真气，随即出招更是狠辣刁钻，暗暗运转封眠咒印。
下此咒对她来讲是个极大的消耗，若不成功，今日之事，无法善了。
焱妃佯装力竭，再一次后退时，急速向另一边紧盯着战况的张良而去。
她本就没想过要给姜星霜下咒，这无异于自讨苦吃。
见状，姜星霜心下一凛，急忙去拦。
焱妃红唇微微勾起，“晚了！”
几息之间，她便到了张良面前，姜星霜在她身后怒喝道：“你敢动他！我定然力谏秦王踏平燕国！”
焱妃冷冷一笑，不为所动，径直朝着张良攻去，张良挥剑，闪身躲开，可那阴冷的气息却好似无所不至一般，死死围绕着他。
他与姜星霜对视一眼，不急不缓地抓起腰间的百草纹玉璧，那一瞬间，二人的玉璧有所感应，其上光晕流转，古老的符文映在焱妃的眼底，浮现又隐没，映出她微微扩张的瞳孔，那股古老的气息瞬间将咒印的力量吞噬，消弭，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如此，便是下咒失败了。
焱妃瞬间倒退十余步，面色一变，只觉浑身血液正在灼烧，强忍着喉间腥甜，顾不得吃惊恼怒，急忙逃走。
二人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更何况焱妃本也不是今日就能斩草除根的，就看着她向着东方逃走。
姜星霜慢悠悠地朝着张良走过来，嘴角噙着笑，“你说，我要是把焱妃是燕太子妃的消息传到阴阳家，会不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好戏是能看到，只怕焱妃要恨你入骨了。”
两人再度上马车，姜星霜美眸轻睇，“笑话！我还会怕了她？手下败将。”
“不过，还是让东皇太一继续焦头烂额着吧，收下两员大将，一个被我重伤，一个为爱远走燕国，剩下的五大长老，湘君不知踪迹，湘夫人避世不出，云中君只会炼丹，大司命修为就那样，少司命，听闻去岁，东皇太一又点了个弟子为少司命，小小年纪，已然达到五灵玄同的境界，只是……”
“我倒要看看，他还有谁可用？”
入了临淄城，姜大派人来接，二人便住进了姜家在此地的宅院。
“如今秦楚交战激烈，马上就要打到寿春了，新郑前几日爆发叛乱，原本是要派昌平君去镇压，却没想到，秦王改了主意，派了李信与李斯二人前去。”
姜大摇晃着脑袋，颇为不解，“韩国最为积弱，也不知闹腾个什么劲儿，这下子好了，在咸阳的韩王孙也被秦王赐死了。”
姜星霜睨了眼张良，问道：“可是韩宇的那个儿子？”
“就是他，可惜了，才十来岁的年纪，不过谁叫韩国在这个关口闹事反叛呢？”
等姜大离开，张良才道：“这位昌平君，听起来行事很是可疑，母为昭襄王之女，其妻子亦是秦国宗女，任相邦多年，怎会在这攻打楚国，甚至楚王负刍即将兵败之际，随随便便就触怒了秦王？还正巧这时发生了新郑叛乱？”
“我看，他是想要借此机会，利用秦王的信任，逃回楚国，自立为楚王吧？”
“若今日换一人灭楚，非王翦前去，说不得秦国便要兵败了，这，便会是他被拥立为楚王前的功绩。”
姜星霜托着腮，惊叹不已，“你怎么这般聪明？”
仅仅是一些细碎的信息，他就马上串了起来。
她对此事接受良好是因为她知晓历史，可张良不一样。
想到这儿，姜星霜忍不住“吧唧”一口亲在他面颊上，一本正经道：“真是捡到宝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