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1980年，春。
阿桃从山中的寺庙里醒来，收到小狸猫一条群发的信封，纱纪第一个便赶了过来。
“这次你打算醒多久？”纱纪直白地问。
阿桃看了眼挂在墙边崭新的日历，微微歪头，不确定地说：“应该……会很久很久吧？”
1980年，剧情也快开始了呢。
“……我已经不打算再睡啦。”
听到这话，明白阿桃一直在等什么的纱纪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她只是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可是，一直在看着她的阿桃却知道她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此刻像是撒满了稀碎的光。
无疑，她很高兴。
*
1987年，夏。
阿桃与纱纪出门游玩，随手买了一份报纸，在那上面，阿桃看到了已经接手联合国事务局工作的泽井总一郎访美的新闻。
回去以后，她和一条商量了一下，便将寺庙这些年赚到的钱分80％匿名捐赠给了泽井总一郎名下的一家研究机构。
结果没过几天，泽井总一郎就找上了门……
而后同年，阿桃多了一个小她很多岁的忘年交。
*
1990年，秋。
这一年，寺庙里新添了一台彩色电视机。
为此，一条把一间原本用来睡觉的禅房改造成了现代化客厅的样式，顺便还配上了现代化的厨房，还有冰箱。
坐在沙发上，阿桃和纱纪一人拿着一根棒冰在一边舔一边看电视新闻。
新闻里，主持人正把麦克风对准了最近大受瞩目的“千里眼少年”。
不过……
说是少年，但那看起来也才是一个8，9岁大的男孩。
“……请问，对于网传的说您能听到周围人心里声音的说法是真实的吗？”
男孩推了推眼镜，面对着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众人，他看起来有些拘谨，可对于自身的能力却依然抱以肯定：“……我确实是能听见周围人的想法没错。”
闻言，主持人面带笑容地接着说：“那既然如此，您能现场表现一下吗？”
电视的镜头顺势将男孩的脸放大，让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拍摄得无比清楚。
他看着主持人的方向，语气笃定地说：“你现在在想：什么超能力，肯定是骗人的，读心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但谁让他最近热度好呢？算了，一会找个托上来配合一下好了。等等，为什么他居然真的把我的想法……”
话还没有说完，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就横插进来：“不对哦！”
镜头被迅速拉远，在电视机面前，阿桃和纱纪只能看见被打断的男孩脸上诧异的表情。
而主持人的声音却异常的清晰。
“我刚刚没有这么想哦小朋友。就算你想要出名，也不能随意张口编造一些谎言来污蔑别人啊！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一些不义之财不能收。”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暗示这个男孩，或者他家里人收了别人的钱来炒作。
“可是…！”一直住在偏远地区的男孩哪里遇到过这副阵仗，主持人这么颠倒黑白一说，他立刻就慌了。
慌不择言地就开口道：“可是那明明就是你的想法，你现在就在想保安在哪里……”
“小朋友！”主持人再次态度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说谎可是不好的行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刚刚分明想的是如果你能知错就改，我会帮你一起曝光批判你背后那个指使你这么做的人。但是次现在看来……小小年纪，你却是非要做那些炒作出名的人了。”
说到这里，保安也已经赶到现场。
这场新闻播报最终以场下安保强行将男孩带下舞台为结尾。
而看着已经开始播放其他节目的电视，阿桃与纱纪对视一眼。
“……我想去看看这个男孩。”阿桃对纱纪说。
“那你去吧。”纱纪点点头道：“记得早点回来。”
于是，带着好友的祝福，阿桃起身去了新闻播报里说的那个地名。然后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脏兮兮的小不点。
小不点名字叫桐野牧夫，是个货真价实拥有着复数超能力的超能力者。
然后次年，寺庙里的客房又少了一间。
*
1995年，冬。
据收养桐野牧夫开始算，已经过去有5年时间了。
在这5年里，经过阿桃和寺庙里一众小妖怪的帮助，又经过了一番时间的沉淀，桐野牧夫也走出了曾经的阴影。
但，或许是因为他的尊重与关爱都是从妖怪身上得到的原因，桐野牧夫对妖怪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对着人，就又变回了那个孤僻少年，既不说话，也不理人。
这可把阿桃愁到了。
但她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能够立刻解决这个问题。直到一次偶然……
泽井总一郎说要邀请她去参观WING系统的开发。阿桃想了想，把因为跳级而正在家里放假的桐野牧夫也给带上了。
于是，几天之后的她，仍为自己此刻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
WING系统的开发在一座岛屿上，回去路上，在路过还未改名为俺美市的俺美大岛时，阿桃与桐野牧夫遇到了一个小孩——他叫做圆大古。
未来迪迦注定的人间体。
彼时，桐野牧夫正好去买水了，阿桃便是在这个情况下与小大古相识。
即使尚在年幼，但大古的温柔与体贴似乎已见雏形。
他有着孩子旺盛的精力与漫无边际的好奇心，但他也同样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从不过问一些会让人不好回答的事情。
跟大古聊天，真的会让人感受到孩子的童真与有趣。
阿桃并不讨厌这个感觉，便与他聊了许多。
而这也就导致了，等到桐野牧夫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母亲身边，有了一个新的小孩！而且，母亲看起来还很喜欢他！！
桐野牧夫：！！！
他几乎是飞一般奔到了阿桃身边，将袋子里的水递给阿桃之后，就在她身边像个门神一样站着，紧绷着个脸，用苛刻到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过那个男孩。
对，男孩。他看起来还要比他小个3，4岁的模样。
但这并不能让桐野牧夫放松警惕，相反，他心中更加戒备了！
首先，就拿他本人来说，他本身就是在9岁的时候被阿桃带回去的。其次，据他从纱纪阿姨口中了解到，除了他之外，家里的很多小妖怪也都是母亲出门一趟后就捡回来的！
论捡人，母亲绝对是专业！桐野牧夫并不能放心。
尤其是他刚刚碰巧还偷听到了一点他们的谈话，了解到这个小孩现在是父母双亡，家住亲戚家里的情况，这与他极度相似的经历更是让他心里警铃大作！
“母亲。”
桐野牧夫眼见着对面小孩还想说什么，立刻开口，强行插入他们的话题。
“母亲，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晚了的话一条叔叔会担心的。”（一条：？）
说完这话，桐野牧夫看见对面小孩眼睛立刻就睁大了，里面诧异的神色浓得几乎快要溢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他，悄悄地，明显地，伸手拉住阿桃的衣摆，然后像暗示一样拉了拉。
但，格外留意着大古的桐野牧夫并没能看到自家母亲也在暗中看着他，脸上逐渐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这还是自出了寺庙以来，阿桃第一次看见桐野牧夫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变化。
她看了看他，又看看大古，心中有一个想法正在慢慢形成。
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她突然不打算这么快回去了。
给一条远程留了个消息。
拉着黑着脸的桐野牧夫，阿桃就这样在这座小岛上短住了下来。
而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为了印证她心中的那个想法，阿桃在挑选住宿的位置时，特意订在了大古家附近。为的就是让这两个小孩每次路过自家门口时都能够成功看到对方！
起初，这样的法子并没有什么见效。桐野牧夫该冷漠还是冷漠，就算是偶然路过见到大古了，也是臭着张脸面无表情地无视过去。
事情的转机，是发生在阿桃开始邀请大古来自家做客以后。
……是的，自家。
托远在天边的一条大管家的福，原本他们只打算短租的民房靠着金钱开路变成了可以长期居住的住宅——哪怕他们说其实只住这一个月。
但是！一条总觉得不能让出门在外的大人和少主受到生活上的委屈，于是便把这间宅子给买了下来。
——反正妖怪活得久，存的钱也多，根本不怕花的。
所以，对于一条这种来自家里人的好心 ，阿桃桐野牧夫也只好受着了。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古是很开心的。
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有多一个朋友在身边了。哪怕朋友和他年龄差得有点大，而且朋友家里的小孩看起来也不太喜欢他的样子，但他依然很开心。
大古是个好孩子。
他去拜访阿桃时会带上自家婶婶做的饼干，在和她聊天时也从不会过问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出门，她的丈夫又在哪里这种冒昧的话。
他只会带着饼干的香气，在阳光灿烂的上午或下午，偶尔带上一支好看的花，上门说些最近发生的趣事。
并且，在看到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大古会主动上前去帮忙。比如简单的洗个碗，拖个地之类这些他能够做好的事。
而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只是因为，大古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
她是他碰到的除了婶婶以外，难得的不会只把他当个小孩，不敷衍，而是会认真听他的想法，并尊重他想法的大人。
所以，当姐姐拜托他能不能帮她个忙的时候，大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而这，就是后来大古天天在桐野牧夫眼皮子底下雷点蹦迪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