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佑的故事》一只圣咸

1、言佑的故事

　　（一）
　　当柚子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已经变形的车子里爬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了，但是他仍旧想要打出那个电话，他拨打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终于接通了，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微弱了。
　　“你怎么又打电话，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晚点回去吗？”爱人不耐烦地说，“好了，这边声音太大了，我等下回去。”然后就是滴滴的声音。
　　柚子想要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说我爱你。但是胸口太痛了，他知道大概肋骨断了，已经戳伤了肺部，他想要微笑，希望爱人看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不要太难过，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表情就没了呼吸。

　　（二）
　　郑开成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家里没有亮灯，他以为柚子已经睡了，心里觉得奇怪，往常柚子就算睡了，也会开着门厅走廊的艺术灯，让他回来不至于觉得冷清。他换好拖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上楼去主卧看柚子，结果楼上空无一人。郑开成打开手机，发现除了那个在pub里挂断的电话之外，之后再也没消息了。

　　“好嘛，生气了。”郑开成知道自己太爱玩了，柚子很不喜欢。不过虽然柚子生气了，他仍旧打算等明天再联系他，免得柚子知道自己太在乎他，恃宠而骄了。郑开成总是不喜欢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其实很依赖柚子，而且他爱柚子比柚子爱他多得多。遇到柚子之前他游戏花丛，如今虽然浪子回头，但是曾经的好友仍旧爱打趣玩笑，为了面子不得不应酬颇多。柚子总是这么较真，真是的，要给他一个教训。

　　郑开成惬意地洗澡，躺在床上，但是没一会儿，他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柚子会不会真的生气了，之前就算是吵架，他也不会完全不联系他，他翻来覆去，最后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准备去柚子的朋友家碰碰运气。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来了，柚子的号码，他心里终于安定下去，不过突然一股逆反的情绪上来，他不愿意这样被柚子牵动着，于是他故意没有接，电话响了三声就挂断了。

　　郑开成又有点慌了，觉得柚子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平时他都会坚持到自己接听或者直到移动语音转到语音留言的，他拿起手机迅速回拨回去。是一个中年女声，“您好，请问是郑开成先生吗？”郑开成一凛，“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柚子的手机？”那个女声说：“非常抱歉，我是淮海分局的联络官田旭，郑开成先生，言佑先生在淮海路发生了车祸，目前已经在第二附属医院，因为抢救无效身亡，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所以希望您能及时赶到，在死亡证明上签字。喂？郑先生？喂？”

　　（三）
　　郑开成的人生被言佑分成了三部分，遇到柚子之前，遇到柚子之后，然后柚子走了。
　　他出身富贵，家族幼子，父母溺爱，是一个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生赢家，本来他也许会一辈子做一个躺在家族荫庇之上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直到他遇到了言佑，一个有点较真的可爱家伙。彼时他只是出于戏弄之心接近言佑这个漂亮地惊人，性格却像个老干部的人。
　　他是在哥哥的公司遇到言佑的，言佑是哥哥的助理，虽然研究生刚刚毕业，但是因为和哥哥是同一个导师的学长学弟关系，所以被推荐来公司里实习，很快就因为能力出色性格谨慎得到转正提拔。哥哥很看重他，郑开成也因此认识了言佑。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真的爱上了柚子，他也不知道，也许是有一天突然阳光太好，柚子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带着深情，又或者是柚子是内心里真的看得起他，发现了他的摄影才华，不把他当作纨绔子弟，在遇到柚子之前，郑开成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对光影变化如此敏感。
　　再或者是柚子真的很认真，自己只是戏弄的告白，柚子经过一段相处之后真的接受了，然后就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恋爱，如何爱人，如何给爱人制造惊喜，甚至如何□□，柚子甚至规划好了五到十年内要领养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柚子值得爱的地方太多了，他正直、善良、可靠，从来不随意判断，柚子永远愿意发现美，柚子甚至有很多在外人看来很非主流的社会朋友，看起来和柚子不是一个世界的。
　　柚子真的从小到大都这么善良，他极尽所能地帮助别人，虽然郑开成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让他又爱又恨，爱柚子的善良，又恨他太善良，爱慕柚子的人太多了，他有时候希望柚子冷漠一点，这样就只有自己知道柚子的好了。
　　柚子和他的爱情很不顺利，总是有很多人阻挠，很多人破坏，爱慕柚子的人，自己的家人朋友，柚子的家人朋友，很多人不看好他们，但是柚子一一克服了，自己就像是躲在丈夫身后的妻子一样，可耻地享受柚子的好，却没能和他一同分担苦难。
　　直到柚子走了，他才明白，他觉得轻松愉快是因为柚子帮他承受了所有，而自己的一切都建立在柚子身上，他的价值感、自我认同、甚至他的生命，没有柚子，他会堕落成什么样子，也许没人能说出来。

　　然后柚子就这么走了，毫无预兆的，而自己错过了柚子最后一通电话，他甚至不敢想象，柚子是不是最后是恨他的，在柚子人生的最后几秒，他没有打给父母，没有打给朋友，而是打给了自己，却只得到不耐烦的回应，然后任由他在冰冷的公路上死去。也许柚子恨他，所以一次也不曾出现在梦里和他相见。

　　郑开成没了言佑，就成了没了灵魂的人偶，他每天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两点一线，从柚子的墓碑到柚子和他的家，每天往返，假装柚子还在，学着做饭，然后摆两副碗筷，然后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假装柚子和他说话，渐渐地，他觉得柚子的灵魂似乎回到了自己身边，有一天他看到柚子坐在床边对他道“早安”，然后他开始不断地服药，因为只有致幻剂能够让他见到柚子。
　　然后就是越来越大的剂量，他渴望柚子出现地时间更长一点更长一点，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死去，然而他不能，因为他在精神病院里，自杀只会让他拿不到药，见不到柚子，所以他每天乖乖听话，哥哥派来的人会带他去墓园，然后回柚子的家，之后晚上再回到医院里，每天给他一定剂量的药物，让他保持安静。

　　（四）
　　我是郑广成，郑开成的哥哥，也是柚子的学长，其实本来柚子应该和我在一起的，如果我生活在一本小说里，我才是适合柚子的男主角，而不是我那个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哥儿一样的弟弟。然而命运就是很奇妙，我以为我和柚子会顺理成章，近水楼台，我甚至很多时候误以为我们两个心灵相通，只除了没有捅破窗户纸罢了。

　　然后就是郑开成和柚子的相识，我无数次后悔，如果我说地更早一点，不那么矜持，那么柚子会和我在一起，也就不用为了连夜赶回去照顾郑开成那个混蛋弱智生活障碍症患者而出了车祸。我们会白头偕老，一生恩爱，柚子是最适合我的人，再也不会有人那样了解我，而我也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如果说柏拉图说的半身的理论是真的，那么在我找到我的半身之后又错过了他，然后就是不可挽回。

　　如果我比郑开成早，哪怕只早一个小时对柚子表白，那么柚子会认真考虑我的请求，然后答应我，然后我们会更加相爱，然后相守一生，这是我每天都会做的美梦，然后睁眼醒来，现实仍旧如此，柚子是郑开成的爱人，即使死了，郑开成可以为柚子发疯发狂，而我自己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冷静样子，去安抚柚子的家人，照顾郑开成，甚至连每天去柚子的墓前说说话的借口也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郑广成爱言佑，爱地很深很深，比郑开成深得多。

　　我这一生大概就是注定了的，家族的责任压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信赖我，依赖我，没有人知道我也会害怕，我也会胆怯，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我会做错事，我会犯蠢，只有柚子，他能够理解我，爱我，关心我，他和我心灵相通，每当柚子那双仿佛汇聚了星辰的眼望着我的时候，我仿佛披上了铠甲，无所畏惧，因为我知道我的背后是我的城堡，我的城堡里有我的新娘，他注视着我，他是我力量的源泉，是我不竭的动力，是我的前进的方向，也是我灵魂的皈依。

　　和柚子在一起的日子，确切地说，是和柚子在一起工作的日子，毕竟我们只能在这里交集，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假装这里不是公司，不是我的办公室，而是我和柚子的家，我很久没有回到那个奢华的老宅了，因为那里没有柚子的痕迹，而且我也不想回去，我愿意在这里地老天荒，因为这里全是有柚子在的记忆。

　　（五）
　　我是郑彦，郑广成和郑开成的父亲，一个严肃、一丝不苟的家族当家人，如果电视剧里演出那种民国时期的家族大老爷，大概就是我的形象吧，嗯，这样说有点好笑，但其实我本质上并非如此，只是当我是郑家当家人的时候，我只能做这样的人，而只有在言佑面前，我可以做我自己。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小我这样多，甚至比我的小儿子还小一岁的小孩儿，是的，言佑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朋友，毕竟我们年龄相差三十多岁，我遇到言佑的时候已经过了天命之年，我遇到言佑应该比广成和开成都要早得多，那时候我去言佑的高中，也是我儿子上过的高中做校友演讲，说句好笑的话，言佑和郑家真的很有缘分，他居然从小就和我的两个儿子读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只是他们互相认识已经是大学以后罢了。所以我才是所有人之中最早认识言佑的。

　　那时候言佑还真的青涩得很，他高中的时候就漂亮地惊人，而且性子善良。我遇到他是因为一次去母校演讲，因为不属于正式行程，所以我干脆提前一天给家里人生病需要陪护的助理放了假，只是自己开了一辆普通的车低调地出发了，路上车子抛锚了，又恰逢我和妻子当天早上争吵，我把手机和钱包落在了家里。
　　真是命运的巧合。一大早去明德高中，路上没有什么人，就算是有，也都是一路匆忙的上班族和学生，每个人都这样冷漠地路过，没有人愿意为别人停留自己的脚步。我在引擎前鼓捣了一会儿，发现还是发动不了，于是打算干脆步行去明德。

　　言佑就是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出现的，他看到我站在一辆引擎盖打开的车前，就上来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告诉他我需要去明德，但是目前快迟到了，而且没有钱打车，我以为言佑会拿出手机来帮我联系别人，没想到因为明德严禁学生使用手机，他就真的每天都不带，所以只好用自行车载我去学校，我想都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居然会坐在一个足以当我儿子的男孩儿的自行车后座上，去学校，简直青春单蠢的不像是一个家族的当家人该做的事情。

　　但是我看着言佑认真的眸子，鬼使神差地扔下了我的车，坐上了他的后座，然后就一路去了明德，我想校长如果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应该会崩溃吧哈哈。总而言之，那之后我就认识言佑了，他只知道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并不知道我是一个财阀家族的掌权人，我想他应该很久之后才把我和出现在他很少看的财经频道的那个郑彦联系在一起。

　　认识言佑之后，我经常约他在周末的时候去登山，因为这是我们两个共同的爱好，然后我们会聊天，言佑大概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忘年之交吧，因为他甚至不怎么询问我的个人信息，他不关心我是不是有钱，也不关心我究竟是个什么人，大概就是当成他随处可见的普通朋友吧。顺便说一句，言佑是真的很受欢迎，他漂亮英俊，正直善良，和谁都能说到一起去，还喜欢帮助别人，发掘别人的优点，我觉得大概人人都爱他，也包括我。

　　爱上言佑真的顺理成章，我只是年龄大他太多了，我经历地太多，知道这段感情只适合我自己知晓，一大把年纪，默默地暗恋一个少年，然后像是一个小伙子一样思绪被他牵动，用现在的流行词汇解释，我觉得应该没人知道我这么“少女心”吧。

　　我以为我和言佑的缘分就是这样，一个偶尔相聚的忘年朋友，我没想到他会和我的家庭牵扯地这样深，我的长子和我一样默默地爱着他，我的次子，一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仅仅因为占据先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为了言佑的爱人。

　　每一个爱言佑的人大概都是有点自卑和胆怯的，不敢说，也不能说，就这样藏在心里，却没想到有一天一个勇敢说了的人不仅没有让言佑远离他，还让言佑正视他，接受他，甚至爱上他。
　　言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当他说他要和开成谈恋爱的时候，我知道他会尽其所能爱他一辈子，我的次子真的太幸运了，幸运到我嫉妒到发狂，甚至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想要阻挠两人的恋情，但我并不像妻子那样疯狂，因为我了解言佑，他是真的想要和开成在一起。所以我真的非常非常嫉妒。

　　之后的一切就像是噩梦，我以为言佑有一天会因为开成太过于别扭骄傲而受不了离开他，我没想到命运的无常，我没想到言佑会走得这么早，真的，早知道我就做一个禽兽了，这样起码我还能在言佑的人生当中有更重要的角色，而不是一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朋友，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能够重新遇到言佑，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爱他，我会和妻子离婚，甚至抛弃我的家族，我的事业，我的财富和荣耀，我愿意为言佑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的遇到了爱情的男人。

　　（六）
　　我是徐雅珍，郑彦的妻子，郑开成和郑广成的母亲。我的丈夫和儿子们已经把他们和言佑的交集说完了，我想说说我的。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就是典型的上流社会名媛，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了商业联姻，我和丈夫之间不能说没有感情，我当年也爱慕过他的英俊杰出，不过后来这点感情抵不过现实的消磨，我也出轨过，包养小年轻，有过两三个，事业不温不火，反正就是打发时间。

　　我和言佑之间相遇很晚，他已经是开成的爱人了，我一开始是作为一个恶婆婆形象出现在言佑面前的，我敢说如果言佑看过电视剧，大概了解我这个角色。其实我也曾经是个少女来着，恶婆婆什么的真的做不来，我其实只会言语刁难，真的让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

　　言佑总是那么善良，会把人往好处想。他和我只有在第一次见面的半个小时内有点不愉快，而且是我单方面的敌意，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这个青年是很讨人喜欢的，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会愿意嫁给他而不是郑彦，然后□□厉内荏了，说不出什么过分话了，真是的，去见言佑之前我和闺蜜学了好久如何对付“狐狸精”的话术，结果根本没用上，我自己也被“狐狸精”勾魂了。

　　言佑他并不把我当成母亲那一辈的人，他似乎明白我从来没有发育成熟的心理状态，知道我其实对于我自己的人生是如此的迷茫，我只是按部就班地走完了一个名媛的人生，但我的内心仍旧停留在父母宠溺，家族没有变故的少女时期，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和丈夫、儿子相处。
　　是言佑的出现，让我明白，我本来就没必要学会这些，我可以一直是个少女，言佑是真的很宠爱我，用宠爱这个词可能听起来有点诡异，毕竟我算是他的长辈，但是言佑真的非常可靠、成熟，他愿意倾听我混乱的思绪，愿意耐心地和我交谈，他把我当作平等的人，而不是郑夫人，郑彦的附属品。
　　他还帮我发展我的事业，鼓励我一大把年纪还去设计学院进修，然后和我一起创办了现在的品牌，言佑本来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医生，但是他为了我辞职了一段时间，在我的事业有了起色之后，才打算屈就一个新创办的心理工作室。

　　很多时候，言佑让我幻想我和他才是一对夫妻，一对相爱、尊重对方、坦诚的夫妻，互相扶持，互相爱慕，心意互通，但是区别在于我们没有性关系，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我们是精神伴侣。虽然言佑只是把我当作母亲、甚至是妹妹。

　　言佑，言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对我的意义，我说不出来，文字也表达不出来，我只是爱他，爱他的体贴，爱他的英俊，爱他的善良，爱他的灵魂。

　　我永远也不会破坏我和言佑之间的关系，他把我当母亲，那我就是他的母亲，他把我当妹妹，那我就是她的妹妹，我只是爱他而已。

　　（七）
　　我是言佑，那个开头就领便当的家伙，说实在的，上面的这些告白让我觉得脑壳痛，我哪里有这么好？而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变态，幸好我死的早，不然估计迟早要翻车，虽然我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把我对他们的怜爱之情（医生可怜病人的感情）拐到这个地方的。
　　我之所以接受郑开成是因为我希望能够对他进行心理治疗，这难道不是说好的吗，什么时候一个精神病的告白，我随口应付，就成了他的爱人了？为什么这些人把我曲解到这个地步？

　　什么临死之前还要对郑开成说爱，这难道不是郑开成自己的幻想吗？还有郑广成这个大变态偷窥狂，我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他偷窥狂魔的本质会回去继续当心理医生吗？难道我不想在财阀里升职加薪赚大钱？
　　还有郑彦这个色老头，居然在我高中的时候就觊觎我了，我真是，恨不得打醒年幼无知的我，错把色狼垂涎的目光当成朋友炙热的情谊。
　　徐雅珍那个家伙，她付给我钱让我治疗他的儿子，我只是辞职来她家专门心理辅导，帮她参谋事业什么的只是顺便好不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不然我觉得她迟早要给我下药。
　　只治疗郑开成一个让我很没有成就感，所以我顺便想要疗愈这一家子变态，没想到他们越来越变态，我为什么开车那么快，还不是想要逃开这一家子，赶紧赶到机场，带着未婚妻去国外避避风头。
　　我是言佑，我是一个正直的好人，虽然有点小贪财，但是我每次只要拿了钱就会办事，而且还会办好事，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那种不像真人的万人迷？我真的只是因为郑家给的钱多，所以专门去他家做心理治疗，并且因为拿了太多钱心里不安，决定多治疗几个人而已，不要用一家子变态眼中的我给我下定义，我会抓狂崩溃，死不瞑目的！
　　而且，我再次申明，我有未婚妻，我本来是要开车去接我的未婚妻，带她一起去日本避避风头，那边有我一个学姐开的心理工作室，我准备去那里重新开始的！
　　我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我的未婚妻，我告诉她不要等我立刻离开国境，不然我知道这帮疯子迟早会伤害到她。
　　我郑重声明：我，言佑，一个普通人，异性恋，心理医生，和郑家这帮子变态仅仅是医生和病人关系，没有其他的！！！不要污蔑我纯洁无瑕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