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卿风露立中宵》赵绥

3、往事

　　建昭十三年

　　政通人和，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清晨的柔光淡淡的照上绿瓦红砖，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诗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繁华喧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靥，无一不反衬出百姓对这泱泱盛世的沾沾自喜。

　　朝堂之上，如今多由丞相窦宣，太傅崔文羡掌管，原因是：当朝无太子，先帝膝下贫瘠，唯有长子裴衡，次子裴拒霜。二子年幼，不可过早掌管国事，于是这事便落在了崔太傅手上。

　　先帝薨逝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更别说是立储人选了。

　　襄，意为相助，看来先帝已早有决断。

　　百姓们都以为腥风血雨的皇位争夺战将开始了，他们的好日子该到头了，却不承想，这两位殿下都无心于皇位。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总会有人先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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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届时，我等着襄王殿下的大局。”

　　那人穿着，一条栗色连勾雷纹腰带系在腰间，一头长若流水的长发，有双清澈明亮的朗目，当真是逸群之才。

　　可真如此吗？

　　黑夜朦胧，究竟什么才看得清。

　　“ 也好”裴衡长叹一口气 ，心平气和地说道，待那人走后才长叹一口气双眉深锁搓了搓手掌。

　　是识人不清，还是用人不疑。

　　从出生就注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即便他是襄王，是天横贵胄。

　　人都有私心，坐拥半城的人，又怎会不顾念那另外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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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昭十六年

　　允王裴拒霜于仰宿崖殒命，一时间，消息被封锁，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此事。

　　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他们不知，这背后是何等罔顾人伦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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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不错”他抬起头 ，脸上露出心境坦然的神色发问道“没留下什么后患吧？”那人看了对方一眼欲言又止详说“借此机会向陛下邀功，这储君之位你已是收入囊中了。”

　　裴衡摊手 ，脸上露出冷冰冰的神色说道“是了。”

　　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不过是被你用剩下的一颗棋子，待登基后给他个追封便已是瞧得起他，你无需自责，谁让他得陛下心呢？”

　　那人见他没反应，又冷笑一声：“怎么？襄王殿下这是心软了？但殿下得知道，成大事者，不可有弱点。”

　　裴衡脸色微变，然后淡漠地应对如流道：“义父放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我也会完完全全的让他体会家破人亡的感受，让他体会我曾经经历过的所有。”他说的义愤填膺，倒还像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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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过往就该放下，人总不能活在仇恨里，可裴衡知道，就算他的心还是一张白纸，可他做的种种事情，已经决定了最后的结局，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不可能殊途同归。他没有机会回头，他只能装出漠然的样子，掩饰自己眼底的失落吧，可他，有这个资格吗？

　　经此一劫，他的命数已定。

　　也许吧 ，可他裴衡从不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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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存在的，只有数不尽的勾心斗角，为了权利自相残杀，而百姓眼中看到的盛世，是一件难能可贵的牺牲品，这一片花天锦地，是不少人认为的用他裴衡的手段扳倒裴拒霜，是一场阴谋，也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不少人可以独善其身，赌输了，大不了卷了铺盖走人，毕竟，盛世不缺人才，但人性，将一次次的陨落，崩散，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