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灿灿晚光起》PinkDay

62、带刺的玫瑰

　　一闲下来，许志明总是会想起在医院方玫玫对他诉说的过往。
　　他决定去和许寒灿聊聊。

　　许志明去到房间，许寒灿刚收拾完东西，准备睡觉。

　　“还没睡呢，灿灿。”
　　“没呢，爸，您怎么来了？”

　　两人坐到椅子上，许志明缓缓开口：“小起有告诉过你关于他的家庭吗？”

　　许寒灿摇摇头。
　　这是他一直都很好奇的，但方起一直不愿意说，他就没问过。

　　“小起的妈妈受伤住院了，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许志明把一切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小起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通过他妈妈对他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好。他的敏感自卑是有原因的。我认为不管他做错什么，都不能说是他的错。”

　　这令许寒灿无比震撼。

　　方起的爸爸竟然是如此狠心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问…。
　　从小就没有父爱，妈妈又那样对他，许寒灿无法想象方起是在多么艰辛的环境下成长的。

　　成长成了一朵脆弱不堪却又浑身带刺的玫瑰。

　　难怪他的性格孤僻，难怪他自尊心那么强，难怪他不爱笑。
　　他渴望爱，渴望关怀。却没有人能够给他。

　　这一整夜，许寒灿都没怎么睡好。

　　——

　　陆季予是被冷醒的，他发现自己的脸贴着墙纸，身上只盖了一点被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明明是抱着萧澈睡的啊。

　　好吧，我睡觉果然很不老实。

　　陆季予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六点四十分。

　　“快起床！起床起床！”
　　他把还在熟睡中的萧澈晃醒了，就开始换衣服。

　　萧澈没有睡好，眼睛只能睁开一半：“几点了？”

　　“七点了。”陆季予想都没想，撒了个谎。

　　“什么？！”萧澈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去衣柜里找校服。

　　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连校裤都穿反了，陆季予没忍住笑出了声：“骗你的骗你的，还没到七点。”

　　萧澈一听，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
　　“你现在倒学会骗我了是吧？”

　　“本来也不早了。”陆季予朝他吐了吐舌头。

　　萧远峰带着萧澈和陆季予去清远街吃早饭，碰到了正在买豆浆的许寒灿和方起。

　　“嘿！早上好啊！”他们走到两人旁边。
　　“爸，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我的同班同学，这是许寒灿，这是方起。”萧澈对萧远峰说。

　　“你们好你们好。”萧远峰笑着朝两人点点头。
　　这两个孩子一看就特别聪明。他想。

　　“叔叔好。”许寒灿和方起异口同声。

　　萧远峰正想说那他们就坐他的车，他送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学校，许寒灿拉着方起迈开了脚步：“叔叔我们先走了，再见。”

　　“别走啊，一起去学校啊，坐我爸的车！”萧澈追上了许寒灿。

　　许寒灿知道方起肯定不愿意，便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们坐公交。你快吃早饭去吧。”

　　“哦，那好吧。”萧澈挥了挥手，“那拜拜，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萧澈回去后，萧远峰摸索着下巴，问道：“儿子，你觉不觉得方起那孩子有点像小女孩儿？看起来乖乖巧巧的，长得挺可爱的。”

　　……可爱？！
　　单看外貌的话，那确实。

　　“他也就长得乖而已，他的性格跟他的外貌是完全相反的。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萧澈说着，往包子铺的方向走去，“走了走了，我快饿死了。”

　　“饿死谁都饿不死你。”
　　萧远峰和陆季予跟了上去。

　　一路上，陆季予都忧心忡忡的，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萧澈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万一陆季予这次不是前三名，那就等于他欺骗他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许愿糖。
　　萧澈也有点担心了，到时候该怎么向陆季予解释呢？

　　不，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到了学校，公告栏前围着很多学生在看成绩，一片嘈杂声。

　　陆季予没有要去看的打算，径直往楼梯处走去。

　　“不看分数吗？”萧澈问他。
　　“反正等会儿早自习就知道了。”陆季予害怕去看到的会让自己大失所望。

　　然而，一进教室，罗一鸣就跑到了他旁边，狠狠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厉害啊小鲫鱼，请问这次荣获二等奖有什么感想？”

　　二等奖…？
　　第二名吗？

　　陆季予还没反应过来，萧澈拍掉了搭在陆季予肩上的罗一鸣的手：“小鲫鱼是你能叫的？这是我对他的爱称。”

　　“嘁，我就叫我就叫。还爱称，你们俩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罗一鸣翻了个白眼。

　　“你不准叫，走开。”萧澈推了一下罗一鸣，拉着陆季予走向座位。

　　陆季予人还是懵的，坐到位上后，他又跑去问罗一鸣：“你刚刚说我是二等奖？第二名？”

　　“对啊，你没有看成绩吗？你可真的太牛掰了，总分就比许寒灿少了三分，年级第二哦。”罗一鸣伸出两根手指头。

　　我竟然真的考到了前三名？！而且还是第二！
　　陆季予简直不敢相信，明明数学有很多没有把握的题，怎么还能考这么高？

　　哦对，一定是因为我昨晚吃了许愿糖，兔仙帮我实现愿望了！
　　看来萧澈真的没有骗我，这糖也太神奇了！

　　陆季予回到位上，一把搂过萧澈的脖子，抱住了他：“谢谢你。”

　　萧澈愣了：“怎么了？谢我什么？”

　　“我这次是第二名！”陆季予松开他，笑得眼睛弯弯，“要不是你告诉我许愿糖，我肯定考不到的。多亏了你，这个周末我请你去游乐园玩！”

　　…傻样儿。竟然这么不相信自己。
　　你能考到前三名，凭的是你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什么许愿糖啊。

　　看着他的笑颜，萧澈也笑了出来。
　　“我就说吧，你一定可以的。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管你有没有考到前三名，我都会请你去游乐园玩。”

　　“真的？”陆季予的双眸又亮了亮。

　　“嗯。”萧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这周末我请你。”
　　“耶！好！”

　　看着前面笑地那样开心的两人，许寒灿不禁打趣地开了句玩笑：“你们俩还真挺像一对情侣的。”

　　“去你的。”陆季予“嘁”了一声，“本少的未来对象一定要漂亮可爱又善良。”

　　他一说完，许寒灿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方起。

　　方起察觉到了许寒灿的目光，抬头和他的视线相对。
　　“…你看着我干什么？”

　　漂亮可爱又善良，这形容的不就是方起吗？

　　许寒灿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因为你好看。”
　　这可是大实话。

　　“哦，那你看吧。”方起重新望向了课桌上的语文书，继续背课文。

　　小朋友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许寒灿微微上扬了嘴角。

　　铃声打响，郑晓红拿着成绩单走进了教室。

　　“这次期中考试，很多同学的成绩都不是特别理想，但是年级前一百名里我们班的同学是占最多的，这是非常值得肯定和鼓励的。我来把这次年级前一百的同学的名字和成绩都念一下。”

　　许寒灿是第一名，这是大家早就预想到的，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当听到第八名是方起，全班都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方起什么时候学习这么好了？他不是一直都吊车尾吗？”
　　“他一定是私底下特别用功！这也太可怕了吧，范思懿这次都是年级二十几名。”
　　“我觉得他学习不好肯定是装的，哪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成绩提高这么多？”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

　　听着他们的小声议论，方起依然是镇定自若。

　　考试结束后，方起就预估了自己的分数，前十名肯定没有问题，年级排名应该在十到二十名。事实上他预估的非常正确，他的年级排名是第十四名。

　　许寒灿在便利贴上写下了一行字：“可以啊，小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粘到方起的课桌上。

　　方起故意做错了很多题，要是把那些题都做对，那他的分数会更高。

　　“小意思。”他回了三个字。

　　看来下午的家长会…方起的妈妈是不可能来了。

　　他妈妈要是知道他这次考得这么好，一定会开心吧。

　　许寒灿凝视着方起的侧颜，心头涌上一股怜爱之情。